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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梦境与现实

昨天上午响彻医学院上空的那声枪响,毫无疑问成了白月学园里面最新的话题。前天晚上才发现一具少了心脏的尸体,第二天早上就又出现了令人胆寒的枪声,终于,有些学生的神色间掺了丝惊惶。

茵陈不用想都知道贝布雷斯此时挂在脸上的贱笑以及只有罗弗寇才会表露出来的老头般的指责,谁让这两起事件都是在医学院发生的呢!

为了堵住那两个人的嘴,也为了当一个勉强合格的理事长,茵陈挂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个公务电话给秘书:“安排一下,医学院的全体师生今晚到会议大厅集合,我们开个动员会。”

医学院的会议大厅现在人满为患,各级学生齐聚一堂却没有生疏之感,因为接连两天的两场事故,让他们之间有了能迅速打成一片的话题。当然,还有一个话题是关于他们这个美艳无双的理事长的。

夏理事长自从学园年会以后就一直留在白月学园里,但广大师生看到的,只是一个仰仗自己美貌,到处迷惑男人的不安分女人形象,所以对于这一次她的召集,除了好奇,更有几分看好戏的态度。

理事长又如何,能站在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从来都是他人眼中的骄子,这样的他们不知道“低头”这两个字怎么写,对于毫无作为的理事长,他们还是有几分微词的,为什么医学院的理事长要由一个花瓶般的女人担任,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其他几位优秀理事长的好朋友吗!

“各位。”姗姗来迟的茵陈没有丝毫歉意,但也没有多说废话就直奔主题,“对于这两日在医学院内发生的意外,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但是请大家放心,白月学园会加强警戒,以防相同事件的再次发生。”

下面顿时嘘声一片,显然他们对于茵陈如此官方的发言很不满意,茵陈自然没有漏掉他们的轻视,仍旧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同时,为了对学园和自己负责,还是请各位在放学之后尽量减少课外活动,尤其是公寓门禁时间过后最好不要再在校园内游荡,否则,仍然会给歹徒以可乘之机。”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们是来学习最先进的知识的,为什么学校连我们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一个年轻的男孩站起来大声质问道。

茵陈认出那个人是之前送给她巧克力,却被她当着他的面把巧克力丢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的名唤“陈瀚”的学生。

没风度,爱记仇,小气的男人!只见茵陈指间轻动,一个很小的颗粒直直朝陈瀚仍旧一张一合的嘴里飞去。

台下的肖云柏先是因那莽撞的男生出口不逊而不由得暗暗为他捏一把汗,后来果然见到茵陈的小动作以及她紫眸内闪动着的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也只得无奈地叹口气,他明显惹了一个最不该惹的人。自从认识了她后,他叹气的次数明显增加若干,他有理由相信,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早生华发。

“白月学园的确是供给你们世上最先进的资讯、知识、设备的地方,但是它也是世上竞争最激烈的地方。如果除了学习,科研之外,你们什么都不行的话,那不过就是一群高分低能的庸才,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地方。”看着台下众人明显不服的表情,茵陈补充道,“同样,白月学园只能是一个供你们自由展示自我的平台,不是你们的保姆奶妈,你们自己的安全,学校只能统一化的管理,不可能精确到人,所以,你们的命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至于要不要还看你们自己。”

原本喧闹的大厅因为茵陈最后的几句话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茵陈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陈瀚更是怏怏的坐下,再吐不出一个字。

“你们出了事,学园至多支付部分赔偿金,毕竟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各位了,再出事就只能是你们的责任,或许我还会让那零星半点的赔偿金都合法的省去。所以某些看上赔偿金的同学们兵行险招,请三思。”

“你——!”下面的人因为茵陈的警告而骚动起来,这个理事长是想威胁他们吗?!

“我虽然是女人,但说出的话也绝对落地有声,想挑战的人,尽管试试,我一定让你血本无归。”茵陈的话语仍然平静,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和平日的高傲优雅截然不同的冷冽气息以及令人望其项背的霸气和威严。这个时候,台下的学生才隐隐有些明白这样一个女人何以成为了白月学园的理事长之一。

听着原本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的大厅现在安静一片,茵陈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请从现在开始,保护好你们的心,别被谁骗走了。”明明是一句很具歧义的话,但是大家却都没有笑,只感到阵阵寒意从脚底向上蔓延。

这个女人……

会后,大厅里的人陆续朝出口涌去,其中尤以陈瀚速度最快,只见他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状地飞快的狂奔出去,众人只觉一头雾水。

“你竟然会告诫学生注意,真难得。”留在最后的肖云柏对正在收拾文件的茵陈如此说道,语气中带着些不可置信,还有些淡淡嘲讽。

茵陈的动作一顿,随即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是吗,我也觉得。或许是和某些有着妇人之仁的人呆久了,就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你认为这样的行为是‘妇人之仁’,是‘怜悯’?!”肖云柏感觉自己和她的代沟不是一般的大。

或许已经倦了这样话不投机的对答,茵陈抱起文件,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对了,替我向荣少问好。”

肖云柏身子一顿,立在当场,无法言语。

荣少,荣少……

是巧合,还是一切都暴露了?

大厅外,茵陈并没有走远,她在细细观察着肖云柏的反应,他仍旧保留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隔了很久才像猛然想起什么一样,掏出手机拨了一长串号码,然后不着痕迹地向四周望了望,慢慢朝最隐秘的角落走去。

而门外不远处,一个样貌俊秀的男生正扶着陈瀚慢慢走洗手间的方向走出。

茵陈想起刚才的事,终于卸下几分严肃的情绪,脸上带了丝笑容,她“关心”地上前向陈瀚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见眼前的俏佳人一脸担忧的表情,陈瀚只觉满怀的忿恨渐渐淡去,但刚才会上的挑衅以及会下的失态,让此刻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接收茵陈的关怀,只得随意“嗯”的应付一声,就红着脸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茵陈很识趣地没有再逗弄他,而是转身向陈瀚身旁的男生说道:“你是他朋友吧,麻烦好好照顾他。”

男生认真的点点头:“我会的。”

茵陈露出一个不甚欣慰的表情,柔柔地说道:“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来到了那个绿色的神台附近,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来得及过去,就看见了神台的另一面树林里,有一对男女正说着什么,女人神色凄惶,清丽脱俗的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哀,眼角眉梢里又挂着一些她想深深掩盖而不得的恨意与不甘,而男人……

茵陈使劲眯起眼打量,终究看不太清楚,因为对自己的隐遁之术很有信心,所以她快速躲到临湖最近的一棵树后面,屏息倾听对方的谈话。

结果……

很诡异的……徒劳无功。

那个年轻女人最后带着决绝的意味扑向男子的怀抱,却被其一把推开。茵陈有些幸灾乐祸,这世间的男人啊,果然都是犯贱的动物,主动的女人不稀罕,他们的眼光永远都只会盯着那些他们求而不得的女人。

现下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该恨死他了吧。

果然,被推开的女子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幽怨的气息毫不掩饰地铺天盖地而来,只见她带着充满恨意的眼神望向男子,然后说了句什么话,就转身跑开了。

留在原地的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而这叹息声,却似一滴水珠,溅到了茵陈心底起了涟漪,那是怎样不堪疲惫的一声轻叹啊,让她这个倾听之人都忍不住想要为他分忧,或者令他开怀。

只是还没等她在这神台的彼岸发完呆,那边的男人便有了动作。只见他将身上被那女子弄乱的地方细细抚平,然后朝茵陈所在的地方凝视半晌……

他在朝这个地方看!?

半晌的功夫让即使镇定如茵陈都有些耐不住时,男人却终于迈开步子消失在森林的那头。

茵陈轻嘘口气,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窗外的知了还在不知倦的聒噪,一阵大风将窗台上的窗帘吹得肆意飞扬,爬下床来,被大风吹醒的茵陈看着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场仿若真实的情景竟然只是一场梦境。

揉揉有些疼痛的额头,最近的事情虽然有趣,但相对也很麻烦。为了莉莉丝王后的回归,为了陛下的大业,她义无反顾,只是有些疲惫罢了。茵陈下床想去将窗子关上,这么大的风,估计是要下大雨了吧?

正要关上窗户,无意中却瞥见那暗沉得极不自然的天气,天仿佛还是那个即将下雨的天气,但茵陈却清楚地听见自己心中鼓动不已的声音,眼皮在不停地跳动着,这样的征兆代表……

有人妄想进入封印之地!

桐林深深,在森林的尽头,是整个红岛最核心、也是最神秘的所在:赤月书馆。

莉莉丝王后的灵魂封印解除之地,也是在此地,各星天最机密的资料也都藏匿此处,所以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不言自明。七魔君携手在这个地方布下了力量强大的结界,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这里,而刚才她明显感觉到有人正妄想穿过结界进入书馆!

当茵陈赶到时,贝布雷斯和罗弗寇已经站在一个躺倒在地的人身旁,脸色阴沉而严肃。

越过贝布雷斯,茵陈看清了侵入者的庐山真面目,瓜子脸也拉了下来。

“怎么回事?”茵陈冷声问道。

“不清楚,来的时候就只有他倒在地上,但是周围的痕迹表示这里曾经有两个人呆过。”贝布雷斯答道。

“两个?!”茵陈微眯双眸,脑海中联想到那天在解剖室的事情。

“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罗弗寇敏锐地发现茵陈的神色有异,遂开口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但这家伙在这里的原因却不得不查,把他交给我吧。”茵陈的口气并不是在商量,只是在陈述一个结论而已。

“嗯。”贝布雷斯和罗弗寇难得的意见一致。

“唔——”肖云柏痛哼一声,剑眉紧紧皱成一团,额上的汗水顺着他乌黑的发丝缓缓滑落,越过耳畔,陷进枕头。他在梦里不停地摇晃着头,似乎正经历什么……

当肖云柏第二次发出痛呼时,茵陈终于回过神来,她竟然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看了将近一个晚上!将手中的毛巾再一次用温水打湿,然后细细拭去他脸上的汗珠,茵陈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仰望天际。

黎明之前,是人们最放松,也是天地最黑暗之时,稍一不留神就会被吞没。偏偏在这样可怕的时刻之后才会产生光明与温暖,这就像是造物者的恶作剧一般。愚蠢的人类总以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耶和华创造的,孰不知成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当年的天使大战,如果赢的是他们地狱之人的话,那么现在人类顶礼膜拜的人,就会是她伟大的路西菲尔陛下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出现在茵陈身后。茵陈这才惊觉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竟松懈了周身的防范,一时忘了答话,肖云柏也没催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终于,茵陈恢复了常态,她冲肖云柏甜甜一笑,然后转身走进屋内,肖云柏也不多言语,随她回到屋内,寻了个离床最远的沙发坐下,茵陈从厨房出来时,见状也只是挑挑眉。

当他醒来时,就已经打量过这个仅仅只有一个大房间和一个阳台的房子,房间本是一室一厅的布局,但主人却把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那堵墙拆了,成为一个空旷的大房间。室内布置简单干脆,每一个摆设都有功用,没有任何多余的累赘。

肖云柏直觉认为这就是属于茵陈的房间,不像那些自以为是位高权重的人需要以房间的面积来衬托自己的地位,她给他的感觉是一个相当会把自己真实一面隐藏起来的女子。

将刚煮好的牛奶递到肖云柏手上,茵陈笑笑:“还要睡会儿吗?”

“不用了,占了你的床一个晚上,抱歉。”手心的牛奶暖暖的,一直暖到了心里。

“哪有一个晚上,你在这床上躺着的时间绝对没超过三个半小时。”茵陈假装没有听懂肖云柏言语中的愧意,貌似很认真地说道。

面对这样的茵陈,肖云柏有些不适应,只得借喝牛奶来掩饰自己的困窘。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茵陈不介意在和他插科打诨一会儿,只是她的使命告诉她不能再浪费时间,莉莉丝王后的灵魂需要尽快解封,所以忽略掉肖云柏的困窘,茵陈开口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她的声音缓慢而庄重,让肖云柏不由自主地警戒起来。他以眼神示意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茵陈回以一个魅惑无双的笑,但是语气间却没有一丝轻浮:“在中国G市的警界,有这么一只队伍,那就是埋伏在各行各业中的长线卧底,从他们出生到正常的工作,表面上完全和一般人无异。只不过,在他们10岁的时候,就已经被选拔进入这只队伍当中,然后寻找各种机会,暗中进行高强度的各种训练。按理说,即使是寻隙进行训练,那么教育出来的这支队伍能力也不会出色到哪里去,但是,由于他们从进入队伍起,就一直开始服用一种名为WOT3657的药物,令身体各项机能的潜力得到极大发挥,终于成就了这支无坚不摧的名唤‘猎鹰’的队伍。

“这支队伍只有警界最高层的寥寥数人知道,队伍中的成员也只听从这几个人的指挥,作用嘛,就是暗自采集对社会公共安全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将对执政者有妨碍的人或团体的罪证交给在明处的警方。当然,这只队伍最大的功用更在于,当明处的警方有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他们就会冲到前面去,是名副其实的警戒的暗哨和暗器。”

肖云柏依旧若无其事地小口啜饮手里有些变凉的牛奶,仿佛没有听见茵陈的故事一样,茵陈也不介意,只是继续说道:“而在猎鹰里,出了两个情况很特殊的人,一个叫做肖恩,另一个就是……呵呵。”茵陈假笑两声,“他们两人从被招进队伍开始,就表现出非凡的能力,能力超常到不需要服用WOT3657就比服用的队员还要强悍。这也让他们坐稳了在猎鹰中的副队长和队长的地位。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年龄和能力的增长,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众队员慢慢开始接触虽然黑暗但是却精彩纷呈的世界。终于,有着非凡天分的肖恩抵制不住金钱的诱惑,叛离了猎鹰,利用对明暗两处警界的了解,开始做起不法勾当。”

“而这一次,另一个天才潜伏上了红岛,不知又是为了什么呢?”结束了一段长长的故事,茵陈端过桌上的水喝了几大口,眼神却不老实地打量着此刻肖云柏的表情,每一丝每一毫。

“为了什么,冰雪聪明的夏梅尔理事长会不知道么?”肖云柏放下牛奶杯,将身子全部倒向软软的沙发上。难怪她知道荣少,原来自己的底细她早就一清二楚了。“荣少”只是一个昵称,他的全名叫柯少荣,是“猎鹰”现任的副队长,也是他肖云柏能以性命相托的伙伴。

“哦,我能知道什么?”茵陈的姿态也如肖云柏一样闲适,仿佛两人讨论的只是很普通的话题。

“知道那另一位天才来红岛,是为了证明心脏失窃案完全是姓夏名梅尔的人干的,与他的好伙伴肖恩毫不相关,不想让他再受到一些无谓的猜测。”肖云柏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全部暴露,也再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夏梅尔的石榴裙可以绊住这位天才的脚,却原来,是天才想借某个女人的石榴裙掩盖他伙伴所做下的罪恶。”

“……那个女人犯了罪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肖恩的罪恶却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可能’?哼!”茵陈哂笑,“那你认为自己有把握将这女人绳之以法吗?”

“原来很肯定,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哦?洗耳恭听。”茵陈的心跳有些抑制不住的加速,她的亢奋完全来自于一个有资格成为她对手的敌人正要对她进行评价。

“呵呵,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相信,她会选择一条正确的阳光大道而非独木桥,也许不用我出手。”

“是吗,你还真有信心。”似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恢复常态的茵陈仍旧是那张甜甜的笑靥。

“谢谢,这一向是我的优点。”肖云柏的眼神微眯,又黑又密的睫毛掩盖了他此刻模糊不清的眼神。

“那你想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吗?”茵陈微微歪着头,神色纯真,俨然一副不知世事险恶的无知少女模样。

明知这样的她,其实是一个不拿他人性命当回事的女修罗,明知现在的她将要说出的话绝对没带好意,但心跳仍然不受控制的为她加快了跳动的速度——此时此刻!

将肖云柏不自在地神情看在眼里,茵陈却没有像对待其他男人那样的厌恶之情,只是觉得这样的他也让她的心砰然一动,这样的感觉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他那特别的感觉,从之前不算交锋的交锋中就已经隐隐约约地存在,只是一直被她刻意忽视而已。

心里思绪飘飞,茵陈的心情也跟着复杂起来,“唔……”心不自觉地痛起来,就如要将她撕裂了一般,柳眉紧蹙,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肖云柏见状,冲了过来,扶过她的双肩问道:“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

摇摇头,茵陈想要摆脱那诡异的眩晕感,却只是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下一秒钟,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肖老师,刚才你讲的这个地方我还有些不懂,你看……”下课铃响起,一直守在门口的茵陈冷眼望着那个叫张燕燕的小女生奔出教室,拦住肖云柏,然后一脸渴求知识的模样,只是那两颊的酡红轻易泄露了小女生的心事。

冷冷看着这一切,这些人类最常见的景象今日放在她眼里,竟让她的心无来由地再次烦躁起来,抬手将红发全撩到后背,她迅速离了开去。

肖云柏的眼角扫到远去的背影,复杂的心事只换来无声的一叹。

而张燕燕没有注意到肖云柏的心不在焉,只是沉浸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少女的小心脏又如小鹿般“砰砰”跳快了几分,自从上次的意外事件后,让她看见了老师更帅气的一面,而且是其他好多同学都不知道的,独属于她的秘密,她因此觉得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可以是不同的,甚至能更亲密一点,就如曾经憧憬的那样……

“贝布雷斯!”茵陈气势汹汹地将贝布雷斯办公室的门已近乎毁灭的力道推了开来。

贝布雷斯像小媳妇般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盯着脸色不善的茵陈,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足以勾起芸芸众生的疼惜之情,只除了眼前这位。

“你还不准备向我坦白些什么?”茵陈双手支在办公桌上,脸色黑到有如涂上了一层锅灰。

“坦白什么?”贝布雷斯真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来告诉他,这位小姐大清早来唱的到底是哪出啊。

“当年的天使大战,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脏最近频繁的疼痛?而我,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人居然检查不出自己的毛病,你不觉得太滑稽了吗?”

“你心脏疼痛?”贝布雷斯的眼神里的慎重一闪而过,而现在心绪烦躁的茵陈难得错过了。

“要不然我找你干嘛。”茵陈没好气的答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你太闲,所以才会有这毛病的。”贝布雷斯打哈哈道。

茵陈狠狠瞪了一眼贝布雷斯:“你以为我是白痴,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啊!”

贝布雷斯耸耸肩,双手一摊,“你不信也没办法,因为这是事实。”

“你——”茵陈气极,许久,她深呼一口气后,才挤出一句话,“别想一直瞒我,我会查出来的!”说完,也不再搭理贝布雷斯,径自离开。

贝布雷斯无奈地叹气,眼神却越发的犀利起来。

“怎么了?”罗弗寇拿着一叠文件走进办公室,刚才莫名其妙挨了茵陈一大个白眼,罗弗寇心里也很不爽,想他好歹是堂堂地狱宰相,怎么在那个女人眼里他就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该有的权威呢。

贝布雷斯没有理会罗弗寇的埋怨,他只是很郑重地慢慢吐出几个字:“木星天的封印即将打开。”

“什么?!”罗弗寇的瞳孔陡张,旋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首朝茵陈离开的方向望去,他的口气中竟带着丝颤抖,“莉莉丝王后九分之一的灵魂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我想我们不能让当年的事情有再一次发生的可能,谁知道这一次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是,陛下的苦心不能白费。”贝布雷斯眼中有丝淡淡的悲悯。

……

将手中的易拉罐准确抛入垃圾桶里,茵陈重重叹了口气,连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最近这烦躁易怒的性格了,她心里有一个隐隐的直觉,很快的,一切就都将有结果,不管是自己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对那个男人莫名的情结,抑或是木星天的封印。

所以此刻的她更加不能乱了分寸,她绝不能有负陛下所托,不能!她是路西菲尔陛下最忠诚的臣子和伙伴,她以能追随他为荣,木星天的封印一定能顺利解开,她以自己的生命起誓!

穿过走廊,来到尽头的实验室,不出意外的,他在这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张燕燕也在。现在就算肖云柏再迟钝也明白人家小女生的心事了,正不知怎么办好,就瞥见茵陈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肖老师,我们谈谈吧。”

张燕燕一脸防备地望向茵陈,难道理事长和肖老师有什么?

对于那样不加掩饰的探视和敌意,茵陈扯扯嘴角,向她露出一个明明很美艳的微笑。

张燕燕只觉得从脚底泛上一股刺骨的冷意,她完全没有勇气再看一次那对紫眸和那抹笑容,她急忙低下头用背对着茵陈,才勉强说出话来:“老师,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说完,就急急忙忙逃离那让她害怕得几乎尖叫的小小空间。

“你吓着她了。”陈述句,没有多余的感情。

“心疼了?”茵陈没好气的问道,显然她不在意答案,只是继续说道,“我们谈笔生意,如何?”

“哦?”肖云柏从玻璃柜,那一排试管的旁边拿出一个类似于量杯的玻璃杯,为茵陈倒了一杯温水。

茵陈脸色未变,拿过杯子就狠狠灌了一口,肖云柏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也只有她敢了,和一大堆内脏、分泌物放在一起的杯子,也只有她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茵陈异常暴躁的心,似乎因为水的滋润得到些微的缓和,她仿佛又回到平日里优雅从容的模样,“你的身份以及来岛上的目的我可以当成不知道,我也可以放任你去调查、取证,虽然我不认为买卖器官是错误的事情。但是相信你也明白,如果我真有心阻止,到头来,你只可能是竹篮打水。”

“条件?”肖云柏的黑眸牢牢盯着茵陈每一个表情变化,他很好奇自己究竟具备什么条件是她所需要的,虽然他不认为茵陈提出的条件吸引了他,因为即使她不允许,那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调查。

“简单,我需要你和我演一场戏。”

贝布雷斯对她的事讳莫如深,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既然不愿意和她说,那她就只有自己去探寻答案了,化被动为主动,不管结果如何,如果真是属于她的,那么她就有权知晓真相!

“但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茵陈突然想起一件事。

肖云柏做了个“请说”的姿势后,茵陈也不再拐弯抹角,她直直盯着肖云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偷偷去检查红岛上的那具尸体时,想在他的胸腔里找到什么?后来你追着一个黑影跑出去,那个人又是谁?”

肖云柏一震,很快又恢复正常道:“你怀疑我和肖恩一伙,也背叛了‘猎鹰’?”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好奇以及需要确定我的合伙人是否可靠。”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迟早。”

“我在此恭候大驾。”茵陈笑了笑,很多事情逼急了没用,她自信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对她的计划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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