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小说家果戈理在小说《塔拉斯·布尔巴》中,描写黑海以南的大草原:“像一片金绿的海洋,纤长的草茎中摇摆着天蓝色,海蓝色和紫色的星星蓟,孔雀花挺直着金字塔形的头,绣线菊在一枝麦穗边闪着花的光,斑鸡在花和草间钻来钻去。”
索忍尼辛也在他的小说《大口袋札卡》里,写下这片大草原:“那是个不易到达的地方,虽然这个战争在十四世纪时,就比十九世纪之战埋葬掉更多俄国人的生命,却没有明显的路标指示去路,在地图上也找不到它。在这儿曾经发生的一切,却是俄国命运的回转点,然而这地方却被人冷落了,遗忘了。”
我们都只是历史遥远的──旁观者或不在场者,用已经变成最简单明了的文字,去追想往昔十分复杂的真实,也许可以这样说:
历史用最简单的逻辑,给自然留下记载。
自然用最复杂的沉默,给历史一个反证。
所以一样的长江,也有如此两样的诗: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杜甫
这是一片未展平的土地,
这是一封未过时的遗书?
……
崩坍停止了,
江边高罍着巨人的头颅。
戴孝的帆船,缓缓走过,
展开了暗黄的尸布……
──顾城
我们同时需要两种文学家,与历史对话,或者与自然辨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