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如山手里提着马灯,小邢扛起那妃的行李,小邢的聪明令祁如山感动了多少年,他没有请示祁如山把那妃安排到什么地方,他只扛着行李在前面闷头走。小邢走进了县委大院,推开祁如山的办公室,将那妃的行李搁下,轻声说,首长早点休息吧,有事喊我。屋里剩下祁如山和那妃后,祁如山说,累坏了吧,本来应该伺候你洗一洗的,黑天半夜的,没有热水,你就委屈一晚上吧。那妃说,好的。两人就像老夫老妻那样,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自然而然地上炕、脱衣、睡觉。那晚,那妃只在黎明时,祁如山睡着后,迷糊了一会儿,感觉眼皮刚合上,她的身体又被一个矫健而急切的身体覆盖了。天无可阻挡地亮了,那妃似乎才清醒过来,她睁大眼睛,又蒙眬了眼睛,再突然睁大眼睛说:
“我们这是干什么呀?”
“****呗,连这都不知道啊。”祁如山抻一个懒腰,一身慵懒一心惬意地说,“日他个妈妈哟!难怪多少人为了干这活儿,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比干革命的热情还高,原来确实是天下第一美事啊。”
“你刚说什么?日,日什么?”那妃对祁如山说的话似乎懂得的,似乎又很陌生。
“****呗,再能日什么!”祁如山笑着说。
“你到底说的什么呀?”那妃真有些糊涂了。
祁如山身子往这边挤了挤,做了一个动作。那妃明白了,她恼道:
“粗俗,难听死了。”
“那你给咱说个好听的?”祁如山看得出那妃没有生气,便嬉皮笑脸逗她。
“****。”那妃的口气有些下了天大决心的样子。
“一样的,一样的,猫叫了个咪咪,油炸馃子叫了个脆脆嘛。”
“难道……难道你没有过……这事儿?”突然明白了祁如山说的话,那妃吃惊得全身都是张大的嘴巴。
“我到哪儿,和谁做这事儿去?从十五岁把自己交给革命,十二年了啊,今天太阳落山,还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太阳出山,哪顾得干这活儿。啊哈,这也许就是命吧,原来我还以为我这根美丽的锤子一辈子都要沦落为尿尿的工具哩,闹了半天是给你留的嘛,说实话,只有你,才配得上我的好锤子。”
“你说什么?你给我准备锤子干什么?是不是要给我分配抡大锤的工作?”干什么工作,那妃都不会挑剔的,但让她抡大锤,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她主要怕耽搁事儿。
“是啊,你以后的工作离不开抡大锤了。”祁如山说着,把身子趔趄过来,抓起那妃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身体的某个地方,说,“你现在就可以抡大锤了。”
差不多整个一晚上两人都没有停歇,那妃只感到身体的一阵阵或尖锐或麻木的疼痛外,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一桩重要的、将会影响她一生的事情,当祁如山把她的手按在那个地方后,她一个激灵,在上学时,就有一个下流同学,曾抓住她的手按在了他的那个部位,她羞愤至极,因羞愤而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她甩手一个耳光,将那个正在全心全意享受美妙滋味的家伙,扇倒在几米开外。她的思绪瞬间飞回了那个场景,那个场景的羞愤和勇气瞬间飞回了现在,她抓住按在那个部位的手狠狠往下一按,闲着的这只手一把豁开被窝,朝祁如山脸上狠狠抽去。祁如山猛不防,下身遭此一击,疼得他几乎岔气了,毕竟是出生入死的人,飞快地接住那只迎面而下的巴掌,有些生气地说:
“你这是干什么?这个女人咋这样,人说男人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你还没提裤子呢,就跟人翻脸!”
“谁让你耍流氓的?”
“我怎么耍流氓了?”
“那么,这是干什么?”那妃的那只手还被祁如山死死地按在那里,她往外抽一抽,她知道抽不出,她示意祁如山正视这一情况。祁如山正视了,把那妃的那只手攥得更紧,更贴近地按在那个地方。他笑说:
“这算流氓的话,那昨晚又算什么?”
“啊?”那妃惊叫一声,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双手虽被祁如山抓着,半边身子也被他压着,她还是一骨碌坐起身来,一把揭开被窝,好似要通过勘验现场,才可证实她确实做过什么事一样。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两个人都傻眼了,炕上铺的灰色被单上,印着一坨坨地图般的血迹。那妃呆坐那里,眼泪扑簌簌流下来,祁如山一时也不知所措,他忙揭起被子捂在那妃身上,说:“小心着凉了。”他想着那妃是城里来的知识女性,他原以为那妃会与投奔边区的女青年一样,热血报国的情况有,也有很多是因为婚姻不幸而逃离先前的生活环境的,他想那妃也是这样的,哪怕她与前夫还没有离婚,也不要紧,沦陷区和解放区是两个天地,革命队伍中,无论男女,许多在老家都是有配偶的,也并不影响他们开辟新的婚姻,组建革命家庭。没想到,那妃竟是一个没有性经历的大姑娘,他一下子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昨晚太粗暴了啊,转眼一想,心下又是惭愧,又是庆幸,唉,日他的妈妈哟,我简直是个饿疯了的叫花子嘛,逮着一顿好饭,就要往死的吃啊。他轻轻地将那妃揽到怀里,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