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婚在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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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方寸

老板问:“他对你怎么样?”

“他呀……”简单从来没觉得薛澜肖有多好,但也从来没有觉得他有多坏,就算他以前对她再不堪,在她的心里,也从来没有真正把他想做是一个坏人。

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薛澜肖,正在苦思冥想,老板却忽然伸长了脖子,望向她的身后:“小姑娘,好像有人来接你了。”

简单回过头去,就看见薛澜肖下了车,径直朝着超市里来。他还穿着那一阵家居服,连伞都没有打,开门的一霎,一股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

简单激灵一抖,也不知是因为温度骤降而全身发冷,还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薛澜肖走进来,并没有理她,却是走到柜台跟前买了一包烟。他拿出黑色的名牌钱夹,抽出一张纸钞放下,老板收进盒子里,找了零钱给他,他一把抓起来,优雅地塞进钱夹里,然后又抓起烟,往门口走。

外面的雨已经很大了,大门玻璃上的水开始哗哗地往下流,薛澜肖的手撑在玻璃上,正要推,忽然意识到简单没有动,于是挑挑眉问:“你还不走?”

简单恍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朝老板笑笑说:“谢谢您。”

老板朝她点了点头,客气地送她离开。

车上开了空调,简单坐进来,抖了抖沾了雨水的头发,这才微微感受到一丝暖意。薛澜肖并不急着开车,把烟拆开抽出一根。

她知道他很生气。以前她每次把他气的横眉怒目,他就如数回敬,甚至更翻一倍,但这一次的他却与平时有些不同,他明明气的不行,甚至连打火机打了好几下都没能点着,但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用打火机去点烟。

最后,他终于把打火机划着了,结果他夹着烟的手一直在抖,点了好半天才点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料想是自己的一通电话又耽误了他的事,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于是率先开口:“我知道错了。”

“你错了?”他笑,“错哪儿了?”

“我下次出来一定记得带手机。”她声音弱弱的,似乎是感冒了,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阴阳怪气地说:“你错不在这儿,你错就错在没丢的彻底一点儿,最好让我永远都找不着,这样,你能解脱了,我也不用再想方设法地去唬我妈,简直是一举两得。”

“你别这么冷嘲热讽的行不行?”简单吸着鼻子说,“你以为我一个人在海边有多舒服?海边四处黑漆漆的,风又大,半个人影都没有,我没有电话,没有钱,最后找别人借了一块钱才给你打了电话。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但连不认识的人都能借我一块钱,给我一杯水,你就算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同情我一下总可以吧?”

“你出去跟谁打过招呼?明知道自己不认识路还到处乱跑?像你这种自作薛的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薛澜肖表情不变,漠然地把烟蒂往车窗外一扔,扶上方向盘,发动了车子。

回到酒店,简单先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两碗姜汤驱寒,结果还是生病了。半夜里喉咙痛的厉害,像是有刀片在割,呼吸的时候又干又燥,鼻子里火辣辣的。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到处找水喝,可惜她一天不在,回来的时候又没有吩咐服务员送开水,壶里空空的。

都这么晚了,她不想麻烦别人,于是爬回到床上去,以为忍忍就算了,但全身又冷又沉,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不得己,她又挣扎着爬起来,穿着拖鞋走到隔壁去敲门。

隔壁房间住的是薛澜肖,但他似乎很忙,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偶尔回来很早,偶尔要拖到凌晨,她根本就不确定薛澜肖到底在不在,完全是心怀侥幸。

她站在门口,觉得全身都在抖,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颗头沉的厉害,仿佛灌满了铅似的一深一浅地往地上扎,只好靠在门框上,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垂,敲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就在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房门微微敞开一条缝,一束光从里面透出来。

她大喜过望,还同看见人影便问:“薛澜肖,能不能借我一杯水?”

话音刚落,她忽然没了力气,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地朝他的身上栽下去。

薛澜肖方寸大乱,他把简单抱到床上去,然后拿出电话叫了随行的私人医生。

她在发烧,全身都烫的要命,他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按照私人医生在电话里教他的做法,拧了冷毛巾往她的额头上敷。

“小单,小单?”

他喊她的名字,把冷毛巾往她的额头上罩,她吓的一哆嗦,本能地用手拂开。他把毛巾拾起来叠了几下,这一次却是用一只手抓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顶,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把毛巾放上去,用力一按。

“疼,疼!”她呻口今出声,大概是因为不适应,全身开始东扭西扭地来回乱动。

“别动,听话,别动!”

“我疼,疼!”她继续折腾,他就狠狠地压着她,不许她动。

大概是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季婉枫和澜芝。光是听这样的声音,都会让人脸红心跳,结果推门一瞧这样的情景,连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季婉枫都瞠目结舌。

薛澜肖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忘了关门,自然也意识到她们是误会了什么,并不解释,只是说:“小单病了,快来帮忙!”

于是,本来就乱糟糟的局面又多了两个指手画脚的人。

薛澜肖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哪里有什么经验,一会儿被澜芝支使着去拿水,一会被季婉枫支使着去服务台借体温计。

他好不容易倒了水,拿了体温计,季婉枫却说简单的睡衣有点碍事,叫他把她睡衣脱下来,直接盖被子。

薛澜肖不是没碰过女人,对于脱衣服这种事自然是娴熟自如,但面对着简单,他居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下手。倒不是他有什么封建观念,觉得脱了女人衣服会影响声誉什么的,而是怕简单醒过来知道会勃然大怒。他可不想被她骂作是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