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枫见他久久不动,于是催促道:“澜肖,你愣着干什么?自己的媳妇,脱件衣服也这么为难?”
薛澜肖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定,扶起简单,三下五除二地把她的衣服脱掉,然后拽过被子紧紧地盖上。
澜芝刚把温度计给她夹好,私人医生就赶来了。他给简单做了个检查,确定是普通的着凉感冒,安慰了一翻然后就要给她输液。
季婉枫担忧地问:“她有没有怀孕?如果怀孕了,是不能随便乱用药的吧?”
“夫人放心,少夫人没有怀孕。”
听他这么说,季婉枫目光中不经意就流露了一丝失望的神情。医生给简单扎了针,季婉枫和澜芝又稍坐了一会儿,见简单没有什么事就各自回房了。
送走了季婉枫和澜芝,薛澜肖总算长吁一口气。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幸好季婉枫只说让他把简单的衣服脱掉,如果她让他替她换衣服,岂不是露了陷儿?
刚刚住进酒店的时候,他和简单是被安排在一个房间的。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实则是一对孤男寡女,异地他乡,夜深月圆的,总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简单自然是不肯,但碍着季婉枫在也没有吭声,等大家都安顿好了,她才拿了身份证去前台开房。正值旺季,小镇里聚集了大批的游客,再加上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举行,亲朋好朋和贸易友人都被分散安排在各大酒店里,临时哪里找的到空房?不得己,她只能和他在一起凑合。
不得不说,薛澜肖还是很有君子风范的,主动抱了枕头跑到沙发上去睡。他翘着腿闭目养神,就听见床上吱呀吱呀地响,他微微睁开眼,就见她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坐起来,皱着眉纠结了一会儿,居然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把反锁的门打开。
薛澜肖简直是哭笑不得,她还真把他当成色狼了?他如果真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其实这一夜,他也并不好受。沙发太软,在上面眯一会儿就腰酸背疼,再加上沙发的宽度不够,连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的。
第一夜就算是这么凑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薛澜肖就着手替她订房间,因为怕被季婉枫察觉,协调了好几次,总算是订下了他隔壁的房间。
原以为万事俱备,一切都尽在掌握,结果他却没有料到简单会迷路,也没料到她会突然生病了。幸好她来找他要水喝,晕在他的房间,否则,他和她分房的秘密一定会被季婉枫撞破。
这场猫和老鼠游击战,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薛澜肖无奈地摇摇头,见简单的液还有大半瓶,一时半会儿也输不完,于是搬来笔记本,继续看那些没完没了的合同。
简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先是掉到一个很乱很嘈杂的地方,然后场景转换,又变成了工地,她被工头催着搬砖头、推水泥车,最后累的大汗淋漓,想叫却叫不出来,想歇又歇不了,两条腿不听使唤,最后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屋里漆黑一片,伸手开了床头灯,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表,才凌晨五点多。她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正靠在薛澜肖的怀里。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缩,结果这一缩扯的全身都疼,特别是腿,酸的连动一动都费力气。她呲牙咧嘴地咝了一声,不想却惊动了薛澜肖,他蓦地睁开眼:“醒了?”
“醒,醒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心里却疑问连连。
她能记起来自己迷路的事,也能记起来薛澜肖找到了她,甚至能记起来自己半夜口渴难耐,跑来找他要水,但却无法想起来她为什么会睡着,为什么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薛澜肖的怀里。
薛澜肖曾经不止一次地表示过,他对她没有兴趣,难道,是她自己投怀送抱?
有了这个认知,她脸色大变,再掀开被子一瞧,果然,衣服已经不在了,只穿着内衣。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薛澜肖已经爬起来到洗與间去洗漱,刮胡子的时候,竟然还吹起了口哨。
电视剧里一直是这么演的,男人在经过一夜慰籍之后都会心情大好,难道,他们真的发生过什么?
她开始全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就失了身,但一切的迹象都证明自己和薛澜肖不清白。
她躺在床上,不停地在做着心里安慰:她跟他没什么,顶多是被他看光光,绝对没有什么更深一步的关系。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薛澜肖是什么人?他曾亲口跟她说过,就算不爱的人,也是可以睡的,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她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然后又是在睡在他的怀里,再加上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怎么想都是……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迷了个路,惹他生了个气,结果一切就都偏移了轨道,往不堪的方向发展?她不敢再往下想,懊恼的恨不得死在被窝里,免的睁开眼之后丢人。
薛澜肖刮完胡子,从洗與间出来,就看见简单缩在被窝里,一副纠结不堪的模样。他轻蔑一笑,道:“你该不是认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她望他一眼,竖起耳朵。
“其实,你昨天那副样子,我是真的提不起半点兴趣。”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她衣服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全身酸痛又怎么解释?难道不是因为他索取过度所致?
她有些小小的亢奋,问:“我的衣服是服务员换的?”
薛澜肖大方承认:“自然是我。”
“你……”
“没办法,我妈在场,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为了我们共同的大计,偶尔牺牲一下色相,相信你会理解的。对吧?”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明明是反问句,怎么听都有一种肯定的意思在里面。简单最不喜欢他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明明是占尽了便宜,却总是把自己撇清,还仿佛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幸好婚礼是在三天后,简单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一身盛装,随着季婉枫扎在女人堆里听了一整天的八卦。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她一个也不认识,但还要做到彬彬有礼,笑若春风实在是不容易,从早晨笑到晚上,她一张脸都要笑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