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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哪儿来这么多钱2

不一时,到了人民商场,文杰首先跨上电梯,直奔二楼去了。我和田力随后跟来。站在电梯上,田力说:“你猜文杰这会儿干啥哩?”我说:“他能干啥呀?”田力说:“正远远地盯着那个收银员看哩。”我说:“他不会那么无聊吧。”田力说:“到上面你就知道了。”走下电梯,果然见文杰站在拱形入口门外向收银处观望。见我们上来了,文杰说:“你俩咋才上来呀,跟蜗牛爬的似的,我都站这儿等半天了。”我说:“不是俺俩走得慢,是你太急切了,跑得快了。”田力说:“看见人没?”文杰说:“你自个看看不就知道了。”田力扭脸看了一眼,对我说:“你今儿个不走运,她不在,可能是歇班了。”我瞅了一下文杰说:“她真不理解人,明知道有个小伙子急切的盼望见到她,却偏偏歇班,不会到下午再歇班呀,让人家好不惆怅。”文杰说:“你就别搁着拽了,快进去吧,看看需要买点啥。”

在迎宾小姐的礼让下,我们先后走了进去。这里卖的是日常百货,因而顾客很多。又因我们不是特意要买什么东西,故而很逍遥的四处转着看。一圈下来,我倒也挑选了几样商品,有吹风机、香水、化妆品、咖啡、遥控玩具车。他俩什么也没买。到结账时,文杰忽然说:“我也得买瓶搽脸的去。”田力不满地说:“有屁你不早放,憋到这会儿。”文杰说:“我又没说叫你陪着去,你俩就在这儿等着,两分钟就回来了。”我说:“反正也没事儿,再转一圈也不多。”就这样,我们又回到化妆品货架前,发现导购员正向两位姑娘介绍产品,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我的邻居小芳。

小芳莞尔一笑说:“你也来了。”两个喝酒窝十分迷人。我回报以微笑说:“你也来了。”另一个姑娘扭脸看了我一眼,没言语。文杰呆呆的看着她,都傻了。田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死瞪着眼看人家姑娘,不礼貌。”又说:“刚才他还在收银处找你哩,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了。”从田力的话里,我听出站在小芳身边的姑娘,就是文杰嘴里所说的不知有多漂亮的女人了。便故作漫不经意的打量了她两眼,见她身材高挑丰满,瓜子脸蛋白里透红,一头秀发乌黑油亮,十指白皙纤细,的确不是一般的漂亮,要是搁在古代,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貌了,却不明白她既然拥有这么好的资本,为啥甘心在这儿做一个收银员。小芳说:“哎,治国,别看了,再把美女看羞了。”美女问小芳说:“哪个治国?”

听了她的问话,我有理由相信小芳跟她提起过我。不过我很快就失望了。小芳先是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见她微一摇头,便说道:“此治国非彼治国也。治国,介绍介绍呗,想不到这位大叔还挺文雅的。”我不好意思的一笑说:“他是田力叔叔。”又指着文杰说:“他是我的老表崔文杰。”心里却在想她到底跟她说了啥。小芳说:“原来都是你的亲戚呀。”我说:“是啊。”注意到田力向我使眼色,理解他的意思,又笑道:“我介绍完了,该挨着你介绍一下美女了。”小芳说:“我可不敢,我要是把她介绍给你们认识了,回头她非掐死我不可。不过,你还是有机会认识她的。”

她的后半句话,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后来我真的认识她了,同时也了解到,她原来就是我第一天走进住宿楼遇见的那位中年妇女的女儿,姓关,芳名菲菲。我奇怪的是,我跟她一个楼上住了那么久,居然一次也没遇见过她,仿佛我和她都有意识的躲着对方似的。小芳的解说是我跟她无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嘛。不过,她母亲我倒是碰见了几次,每一次见到她,她都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可惜我一次也没应邀前往,不然的话我大概早就认识她了。话又说回来,我认识了她,还不如不认识她的好,尽管是个男人都喜欢跟美女在一起,然而我非但没有因结识了她而获得愉悦,反而给自己招惹了许多麻烦,文杰几乎天天都到我这儿来,搞得我不胜厌烦了。

家乡的中秋景象,如以往的景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田野里到处都是等待收割的庄稼。麻雀成群结队的从这块地里飞到那块地里,如一团会鸣叫的云彩。沙河水依然没有变清澈的迹象,偶然瞥见的死鱼让我的心一阵绞痛。这死鱼,不知漂浮了多长的水路,才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二姐又老早站在大堤上等候了。看见我,一边迎上来一边说:“咋才到家啊。”伸手接过我手中的提兜,又说:“咱娘都等急了。”我说:“在县城耽搁了一会儿。”二姐说:“为啥?”我说:“给你买了一个手机号。”二姐说:“真的啊,在哪儿,我看看。”我说:“在提包里呢,到家里再看吧,路上不方便。”二姐说:“你这大兜小兜的,里面装的都是啥?”我说:“到了家你一看不就知道了。”二姐说:“我发现你这次回来不一样了。”我说:“有啥不一样啊?”二姐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不一样。”我说:“是你长久没见到我的缘故吧。”二姐说:“不是的。噢,我想起来了,是气质,气质不一样了,眼睛里也有一种精神气。”

姐弟俩说这话,来到胡同口,便看见娘站在大门外朝这边张望。二姐禁不住的喊道:“娘,治国回来了。”有邻居听到喊声,走出来说:“恁娘早就盼着你回来哩,这回可真回来了。”又说:“老嫂子,看你家治国多出息。”娘说:“出息啥啊,连句话都不会说,过来玩儿。”她说:“一会儿再过去,家里蒸着馍哩。”我似乎闻到了馍香。这种味道,我已近许久没有闻到过了。一进院子,娘就数落二姐说:“喊啥哩,你不喊我也看见了,跟多大事儿似的。”二姐说:“我不是怕您看不清楚嘛。”娘说:“我还没有老到双眼昏花的地步。”二姐说:“您哪里老呀,您一点都不老,还跟十七八的哩。”娘笑着抬手去拍二姐。二姐头前跑进了堂屋。

我和娘走进堂屋,二姐已经把所有的提兜都打开了,烟、酒、月饼摆了一茶几。娘说:“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没一点正行,快都收起来。”二姐说:“我看看治国都给您带啥了。烟和酒,指定是给俺大带的。玩具车,不用说是给治军的了。香水和护肤品,应该是给巧儿的吧。”我说:“不是给巧儿的,是给你的。”二姐说:“别再跟那个遮阳帽了,到头来臊得一脸没皮。”我说:“你咋还记着那事儿啊,这些真是给你的。”娘说:“能不是显摆她的记性好。”二姐说:“我的记性在赖,也不至于把不该忘记的给忘记了。不对呀,我咋没发现给您的东西哩,是不是在提包里呀?”说着,打开提包,把吹风机、咖啡、手机都拿了出来,又去包里寻找给娘的东西,却翻出了田力硬塞给我的两万块钱,高兴地说:“哎呀,这就是给您的东西了,比这一大堆东西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