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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司马宇飞1

我父亲来找申有财,见到刘超,觉得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刘超说:“大爷,这么快您就把我给我给忘了呀。我是刘庄的刘超啊,前两天还参加了象棋大赛呢。”申有财说:“你大爷的事儿多,想不起来你也是正常的。”我父亲笑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问我说话算不算数的年轻人。老申呀,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刘超既然是你的亲戚,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才是啊。”申有财说:“不是怕你知道了给他照顾嘛。”我父亲说:“我好像记得你在刘庄没有亲戚呀?”刘超说:“大爷,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之中嘛。以前是没有亲戚,可谁又能说得准以后就没有呢。”我父亲说:“你说的极是。就如同咱俩一样,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嘛,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忘年交哩。”申有财说:“老李,你找我有事儿啊?”我父亲说:“象棋赛的事儿不是圆满结束了嘛,按照计划,该挨着阅览室的事儿了,虽说定在了秋收之后,但我觉得还是早点做些准备为好。”

刘超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说起来不过是个小小的阅览室,可其中的细节问题也不少,早一天考虑,就多一些完善,免得事到临头抱佛脚了。”我父亲说:“你这个年轻人挺有思想的嘛。”申有财说:“李支书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哪里用得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了!”刘超遭到了训斥,看了我父亲一眼,不好意思的一笑。我父亲说:“老申你这是干啥呀,刘超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申有财说:“既然是阅览室的事儿,那咱就别再家里说了,叫上王平他们,去大队部吧。”我父亲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应该在大队部里等着了。”申有财说:“那咱们也去吧。刘超啊,你没事儿就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往这儿跑了。”说完,同我父亲走出院子。出了大门口,我父亲说:“听你的话意思,好像不希望他来似的,他跟你啥亲戚呀?”申有财说:“别提了。那天象棋比赛,他不是跟小梅对局嘛,下了两盘棋,就缠上小梅了,也不管受不受欢迎,自个就跑来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咋都是这幅德行啊,没脸没皮的,可不像咱那会儿了!”我父亲笑道:“这个刘超,倒是真有点意思,胆子大,谈吐也有些见地。小梅啥想法啊?”申有财说:“小梅有点不真乐意。咳,年轻人的事儿,咱也说不了,不说也罢,还是说说咱们的阅览室吧。”与我父亲一边说,一边去了大队部。

刘超没有依照申有财的话回家去,而是在院子里站了片刻,终究厚着脸皮走进了西屋。申梅娘站了起来,但没说话,可能不知道该说啥吧。申梅瞟了他一眼,坐在那儿没动。二姐说:“你这个人真是不知道一点赖,申叔叔都说叫你走了,你还赖在这儿不走,非要拿着笤帚打着走脸上才光彩啊!”刘超说:“莲花姐,刚才恁大还夸我了哩。”二姐说:“你咋知道我叫莲花啊!”扭脸问申梅:“是不是你告诉他的?”申梅说:“我都懒得理他,咋会告诉他你叫啥呀!再说了,我一直坐这儿没动,想告诉他也没那个机会啊!”二姐说:“我知道了,一定是申叔叔告诉他的。”又对刘超说:“你是不是看见我来了,向申叔叔打听我了?”刘超说:“你可别胡乱猜了,我谁也没问。”二姐说:“那你咋知道我的名字了?”刘超说:“金指李营的李莲花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俺村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哩!”

二姐说:“真的呀!那我可真是名声在外了!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真是名声在外了,估计也是个坏名声!”刘超忙说:“我是说着玩呢。你刚才来到的时候,大娘和申梅不都叫了你的名字嘛,我在堂屋里听到了。可不是偷听啊,我从来不干那种事儿的,是你的名字硬跑到我耳朵眼里来了,当时太仓促了,来不及找点东西把耳朵眼塞住,这才知道了你的名字。”申梅娘说:“你这年轻人真不实在,咋啥话都往外说哩,这样可不好,招人厌烦!”申梅也说:“你的废话可真多!我不想看到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刘超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使得母女俩都不痛快,很是后悔,懊恼不已,但又收不回来了,只得想办法消除母女俩对他的不好印象。二姐说:“申梅都发话了,叫你走哩,你咋还搁这儿磨蹭啊!这个时候都不听话,那将来岂不是更管不住了!别说是申梅,就是换成了别的姑娘,也得重新考虑了!”刘超只得说:“那中,我这就走了。大娘,您要是有啥活,就叫人给我捎个话儿,我别的没有,力气还是用不完的。”二姐说:“好啦,别再废话了,单等着有人捎话儿才知道来干活啊!”申梅说:“有活儿也轮不到你做,赶紧滚!”刘超讨了个没趣,后悔在这儿多逗留这一屁会儿的功夫了。

虽然已是中秋,但太阳还是很毒,只是早和晚多了一层凉意。芝麻大都已经磕收完毕。芝麻杆还成捆的靠在路边的横木上,或院子里的墙壁上,或者相互依靠着站在那儿。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仍有人家拿起芝麻桔捆磕芝麻,想着再磕出二两芝麻来。那声音,带着节奏,很是悦耳。玉米的胡子完全变黑了,尽管棒皮子还青,已有人家开始钻在玉米地里掰棒子了。早豆子也收割下来了,摊在路上,让来往的行人和车辆踩碾。

刘超听了二姐的话,没等申梅娘托人捎话儿,就跑来帮申梅家干活了。申梅大概被他的诚心打动了,没再叫他滚,看他脸上有了汗水,还递给他毛巾哩,在饭桌上也叫他多吃点儿。村子里一时间又都在传说申梅和刘超的象棋姻缘。父亲说起这事儿,总是得意洋洋。娘也为他俩高兴,但总是将话题岔到二姐身上,随后就说我。这天早饭后,我和二姐都因受到娘的数落而心中不高兴。二姐去灶屋刷锅喂猪,我到西屋里歪倒在床上。

二姐收拾完后,在葡萄架下呆坐了一会儿,来到我床前说:“治国,咱到地里找嫩棒子去吧,晌午放到面条锅里煮吃,烧了吃也中。”我说:“这个时候怕是没有嫩棒子了。”二姐说:“咋没有啊,你忘了小时候棒子掰到家里了还有哩。走吧,权当散散心情了。”我便下了床,与二姐一起走过悠长的胡同,来到大堤上,一路向西缓缓而行。

大堤上照例有几个妇女围成一圈说话,一边放羊,一边看着自家的棒子别叫人给偷了。见到我和二姐,笑着同我们打招呼。等我们过去了,就将头凑到一块儿,低声交谈。二姐无意间发现我的衣领上粘着一根****,想悄悄替我捏掉,却碰到了我的后脖颈,见我捏脸看她,便说:“你也太马大哈了,也就是我看到了,换了别人,还不定咋样笑话你哩!以后穿衣上前先仔细查看一遍,免得再出这种洋相!”我羞涩得红了脸。二姐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颊说:“傻样儿,还知道害羞啊!”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身后的那些妇女更坚信了听到的传言,我和二姐还不知道哩,我们一家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