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零呆了一下，慌忙转了个方向。
刚刚被拉住的手臂即便隔着衣服皮肤也微微发烫发痒，于是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臂，眼神飘忽地掠过马路上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旁边，但此时此景，她却没有太多喜悦。
被他看穿心思的话，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啊？
如果知道自己总是幻想和寻求与他交集的机会，会不会吓得掉头就走？
她咬着下唇，偷偷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提那次同学聚会的事情，是忘了还是不在意？
提出邀请被莫名放了鸽子，好像没有人会不在意吧？何况是他这样心高气傲的男生。
但是，他似乎也没有理由在意吧？
楚零又偷偷地瞥了男生一眼，见他也不说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踌躇了一下，试探地开口问道，“这样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刚刚才进的地铁站吗？
“我随处逛逛。”对方好像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瞟了眼她略显不自然的表情，双手闲适地插在裤兜里，状似不经意地问，“最近很忙？”
她傻傻地“啊”了一声。
“这几个月，都没见你上游戏。”
聂斯赫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仿佛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么随口一提。
“快高考了，我……要学习。”她底气不足地讷讷回答。
男生却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半分打量半分思忖，眼神不算凌厉，可却大有大人审视犯了错误又企图用谎言遮掩的小孩子，那种心知肚明却不戳破的深意。
一瞬间，她心虚得无以复加，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看他。
“原来是这样。”他却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放了我鸽子，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才不敢上线。”
他的语调似乎有淡淡的调侃笑意，可是口气，很凉。
还是逃不过。
楚零的心咯噔了一下，忙不迭地摇头否认，“不是，没有。”
“哦？”他偏过头，挑眉看她，“那你是故意没来？”
“我……不是，那天下雨……所、所以……”她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清，微冷的风卷起男生额前的头发，那双狭长的浅褐色桃花眼分明很平静，可她却觉得其中泛着意味不明的冷意，那一刻，她忽然害怕哆嗦得想哭。
聂斯赫却好似不打算放过她，云淡风轻地说，“尹竣玉说那天在餐厅外看到你了，但你不愿意来。”
她张了张嘴，两片嘴唇却莫名干涩地贴在一起，能说实话吗？
说她那天本来已经去了餐厅，结果看见他和凌妍清旁若无人的亲密，嫉妒和自卑驱使她心灰意冷地离开？
当然不能。
然而，即便是此刻，两个人不过一肩之隔，她依然觉得他高不可攀，非常遥远。
这种自卑的心理源于他们之间的差距，无论家世还是外貌都天差地别，而她亦没有过人的长处，普通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无法坦诚的自卑。
而在聂斯赫看来，她的语无伦次和沉默，倒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他耸了耸肩，一派的漫不经心，“我只是有点好奇，你那天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