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乎慌乱的反应让凌妍清多少感到奇怪，然而旁边的男生竟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使得她不由把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确认自己并没有印象后，讶异地问道，“你是……？”
“我是聂哥的朋友，以前一中三班的。”越耀文比划了一下，“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聂哥？”凌妍清顿了顿，“聂斯赫？”
见他点头，她不由轻微地挑了挑眉，“那你叫什么名字？”
“越耀文。”
“越耀文……”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旋即歉意地笑了笑，“好像没什么印象……”
“没事，挺正常。”越耀文咧嘴一笑，“毕竟咱们不是一个班的嘛。”
“那你怎么认出我的啊？”
“我那时候经常听聂哥提起你，就多注意了一下。”越耀文开玩笑似地说，“你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很容易就认出来啦。”
楚零蓦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节化学课，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男生被年轻的新老师抽走了课本，老师翻开扉页，念出的却是“凌妍清”的名字。
后来班级里的同学起哄，带头的好像就是越耀文他们。
原来，他们都知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
只有她，一边认清那残酷的现实，一边还抱着侥幸而不切实际的幻想。
仿佛无心的话语敲破了尘封在岁月里的记忆枷锁，那些微末的细节渐渐又被想起，心却如凛风刮过，逐渐冷去，致使遍体生寒。
她感到心里泛起针扎般的疼痛冷意，紧攥的手心冒汗，却连掺进这个话题的勇气都没有。
是啊。
她怎么就忘记了。
平日里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能够在放学后如骑士般静默地跟随在一个人的身后，还会在自己的课本上写下她的名字，那么这个人，在他的心目中该占有多大的位置。
她无从考量，也不愿去想。
只是答案显而易见。
更别说不久前，他们还以那么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一起。
所以，她怎么可以仅仅因为他的一句“我也确实对你有点感觉”就暗自窃喜，自作多情？
重点明明就是“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怎么就忽然像失了智一样的自欺欺人？
也许是她眼神里的悲凉太过萧瑟浓重，隐约还掺杂着一丝难以言诉的嫉妒，凌妍清很难不注意到这样的瞩目，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你也认识我吗？”
很客气的一句话。
楚零却惊醒一般，慌忙低头回避对方疑惑的视线，细若蚊吟地讷讷道，“不，不认识……”
越耀文也说道，“楚零肯定不认识你，不过她以前也是三班的，我同学。”
“楚零？”听到这个名字，凌妍清顿了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犹疑，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冲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我一会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凌妍清。”越耀文却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她，“叶翌今天回来了，你知道吗？”
“谁？”女生转过头，眼里是浑然陌生的茫然。
一时间，越耀文把握不定她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装傻。
只好逐字逐字地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听说他想回国读大学，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