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口未动的奶茶，可是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声轻轻的“嗯”。
反倒聂斯赫瞟了眼她手里的奶茶，兀自收回了刚才说的话，“算了，还是我自己解决吧。”然后紧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他们有事要谈，你就跟我走吧。”
“嗯……啊？”
反应过来的楚零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在这边等就好。”
她紧张的推脱使得男生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渐渐冷却，极不可微地皱了皱眉，语调里多了一分坚持，“他们一时半会下不来，你准备在这里等多久？我正好想去书城买几本题库，买书这方面你比较在行，不如就帮我选一下吧。”
这个理由堂而皇之，楚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理由，舌头纠结地抵着上颚好半晌，最终到了耳边又变成了顺从的音节，“好吧。”
*
一前一后地走出星巴克，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两个人沿着行道树慢慢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
他看上去为什么有点不高兴呢？跟在男生后面的楚零寻思着，不由放慢了脚步。
还有昨晚也是，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不理她了。
她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呢？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斑驳地洒在脚下，把他们的影子照得晃晃叠叠。
她曾经祈祷，希望上天对她宽容偏爱一点。
然而，像如今这般的重逢，戏剧而突兀，毫无真实感可言，她的心就像悬在天堂和地狱的边缘，摇摇坠坠，一刻也无法安定下来。
心思跃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长，走在前面的男生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蓦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果然瞧见她垂丧着脑袋，心事重重地落在了后方。
他微微挑了挑眉，想开口喊她，却又突然改变了想法，就这么望着她慢慢走近。
楚零只觉眼前的视线忽然受阻，还来不及抬头，额头就撞到了某个硬邦邦的东西，随后一排熟悉的风衣排扣映入眼帘，阳光下发出忽闪的昂贵光泽。
鼻间涌入淡淡的柠檬的味道，凉凉的，好像整个世界刹那澄净清澈了下来，她忽然失了反应，低着头，呆呆地盯着那排近在咫尺的金属排扣，恍惚不已。
直到上方传来隐含笑意的戏谑，“你这是在对我投怀送抱？”
悦耳的嗓音蕴含着一丝低沉的愉悦，落入她的耳朵，格外缠绵暧昧。
她突然清醒了过来，一下子跳离他的气息范围，捂着额头尴尬地快要哭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慌乱的视线扫及他的脸，却发现眼前的男生缓缓敛了笑意，额发被一阵风吹乱了，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迎着阳光，美得惊心动魄，却犹如雾里看花，满是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似乎酝酿斟酌了一下，语调是不复往常的认真，一字一顿地问道，“楚零，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每次看见我总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你就这么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