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面对他郑重的神色，楚零的心有些慌，想像昨天那样把这个话题掩饰过去，对方却好似看穿了她的意图，微微蹙起眉，声音带了一丝冷硬，“不要想像昨天那样敷衍我，你有没有，我能感觉得到。”
她一怔，聂斯赫却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没来同学聚会怕我怪你，但我们昨天不是已经把话说开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正面看我？”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你那天明明答应我来参加聚会，为什么会临时反悔，甚至连一句最基本的解释都没有。你对越耀文、尹竣玉都能笑脸相迎，为什么对我不行？你到底是怕我，还是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听到这里，她不由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毫无气势的口吻，一点底气都没有，聂斯赫看在眼里，沉默了两秒，突然问道，“那……不是讨厌的话，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喜欢我？
喜欢？！
仿佛这么多年竭力隐藏的秘密被无情戳穿，在她还未准备好的时候变成现实，即便听上去像是一句试探，他的语气却带着几分理所应当，于是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心里的慌乱顷刻间到达了顶峰。
怎么办，他好像察觉到了。
这个月份的天气还未转暖，然而哪怕寒冬腊月，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接触到空气的皮肤满满都是丝丝入扣的寒意，彻骨缠绵，体内却好似有一腔热意直冲脑门，熏得她脸颊发烫，显出不自然的红晕。
注意到女生瞬间僵硬的表情，男生的心里却有了底，好像一时之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静默了片刻，微皱的眉间渐渐舒展，“我昨天没有骗你。”
没有紧咬住这个话题不放，却是没头没尾地说道，“我承认，初中对你的印象就只是数学不太好，并没有太多关注你，后来一起打游戏，也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除了你，我对其他女生……就更没印象了。”
他悦耳的嗓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让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想说什么？
不会是告白吧？
楚零放轻呼吸，试图让自己望向他的目光更坦然大方一点，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却听见眼前的男生轻声地说，“我不知道对你的好感算不算喜欢，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所以，我也可能不会喜欢你。”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但，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们也能在一起吧。”
“因为除了你，我大概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
心脏猛地一跳，分不清是悸动还是疼痛。
大概从地狱到天堂也只用一瞬，上一秒，她还因为那句“我也可能不会喜欢你”而手脚冰凉，如坠狱火冰窟，下一秒，却又仿佛得到了可悲的慰藉一般，不可遏止地燃起了一抹希望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