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我是夜场女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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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女帝的梦想——梓潼归来3

“你知道吗,梓潼回来了。”

“梓潼回来了。”

“她回来了。”

“回来了。”

“谁?”我拉住靓靓,刚一上班听到很多人谈论同一个话题,某人亮丽回归,带着王者归来的气势,“这个梓潼是谁?”靓靓把道听途说的那点照搬给我。

原来梓潼是银国老人,开业以来第一个公关主任,也是大名鼎鼎的银国一姐,据说最红的时候,有一半订房都是她一个人的。半年前因为私人原因离职,有人说她看上了一个牛郎,结婚去了;有人说她被一美国大款包养起来,在迈阿密开酒吧;也有人说她得了不治之症在某个偏僻的地方等死。沸沸扬扬,版本众多,不一而足,不过都确定一点,她不会再回来了。当时最开心莫过于几个长期被她压制的小主任,各施法宝争订房,目光灼灼盯住一姐的位置,闹得不亦乐乎。冷森他们乐见烽烟滚滚,反正争得再凶,也是肉烂在锅里,最后得益的是银国,所以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除非太过分,比如动起手来,或者找流氓砸车等恶性事件发生,其他的一律不管。

半年来,主任们从订房数量和女孩人数上看不相上下,竞争也相对平稳,也是某个明白一点的突然想通了,枪口要一致对外,才渐渐平稳下来。所谓银国女帝、夜场一姐的位置空置着,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当然其中不乏金晓柔这种野心主义者,仍旧虎视眈眈。就最近的发展趋势看,金晓柔有冷森做后盾,业绩扶摇直上,坚持三个月或者半年,也许就能达到目标。

谁知道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女帝①(① 女帝:源自日本,形容夜店最红的女公关、指拥有最多客源的妈妈桑,泛指夜店里权力最大的女性。)归来。

冷森对梓潼的回归表示了最大限度的欢迎和热情,带领管理层特地开了超V给她接风,让一班主任看得眼红心热。

可惜我休息,没有赶上这份热闹。

靓靓比我更惋惜:“经理,你不知道,她超有气场的。”这个评价太高了吧,我暗想,用形容安吉丽娜·朱莉的词来形容公关主任,算是赞还是贬?

靓靓说:“我不骗你,你看见她就知道了,那架势,一般人比不了。”

“一般人什么样我不知道,反正你变化挺大的,是不是也想有朝一日当主任做女帝啊?”我揶揄着说。

靓靓愣了一下,反击说:“做女帝有什么不好?反正已经出来做了,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以后愿意做生意愿意结婚都可以。难不成像你似的,天天熬夜打工,十年二十年也熬不出头!”

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没生气,在这个万恶淫为首笑贫不笑娼的地方,我是自取其辱,只是不知道该为自己悲哀还是替她难过。

开例会的时候我见到梓潼,靓靓说的没错,她确实气场强大,高鼻重眉,不怒自威,坐在主任中间,有点安吉丽娜·朱莉和范冰冰、李冰冰站在一起的意思。

冷森的确热情,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看到我时大概没调整好,随便把笑脸赏了过来:“温经理,以后你们要加强合作。”

金晓柔在一边插话:“冷总,放心吧,温经理做人做事这么周到……”我假装听不见,心里盼着更大的热闹。

梓潼原来自己有间专属办公室,休假走了,公司也没占用,一直空着,类似地位的象征。上个星期,金晓柔搬了进去,赫赫扬扬地去当女帝接班人。现在真正的女帝回来了,一山还不容二虎呢,两个女帝岂能坐一间办公室?我以为梓潼一定会要求金晓柔搬出来,到时候金晓柔面子往哪里放?她肯定不会轻易走,说不定还会因此打起来,给大家演一场好戏。没想到梓潼什么都没说,拿了手台出来,跟没事儿人似的。

晚上冷森喝醉了,梓潼的订房每间都要求他进去敬杯酒,一间房平均下来三杯,十间三十杯,啤酒洋酒苏格兰威士忌绝对伏特加,大部分是纯饮,喝到最后吐在走廊里。偏被我遇见,就算关系再差,我也不能眼看着他出丑。连拉带拽地送回办公室,刚想走,被他拉住。

“待会儿,”他的声音被酒精浸泡后嘶哑了许多,“陪我聊会儿。”

“聊什么?”我坐在一边,闻着空气中浑浊的味道,“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他闭着眼睛,眉头锁着,似乎千斤重担都压在眉骨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颓废虚弱的样子,挺直的身体躺倒了,手指轻轻抽动,这是喝酒过多的后遗症。他才刚刚三十岁。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知道现在多少人亚健康吗?像你们习惯熬夜的,身体素质肯定不会好,有时间去健健身,尽量少喝酒,过些正常人的生活多好。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行业呢?干点什么不好?不过现在抽身退步也不晚,总不能做一辈子吧?现在年轻当然不怕,要是老了呢?等到你五十岁了,难道还能天天喝酒熬夜不吃饭不睡觉?要不你下次喝酒前喝点酸奶什么的试试,我听女孩说,那玩意儿挺管用的,能保护胃,不容易醉,第二天也不至于头疼。要不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有人管着你,喝多了回家也能给你煮碗养胃面,自己过自在是自在,可是没有人照顾啊……

他睡着了,眉毛渐渐舒展开,不知在梦里见到了谁。看着他睡觉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不管是梓潼也好,还是金晓柔也罢,都不应该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能安稳地睡上一觉,能愉快地迎接每一个太阳,能衣食无忧,还有一份不错的未来,夫复何求?所有其他,统统是庸人自扰。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嘴角牵起上扬的弧线,一瞬间把心事全部放下,人也年轻了许多。

我在柜里拿出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谢谢。”他突然说,害我差点咬了舌头。

是对我说呢,还是说梦话呢?我懒得计较,轻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