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花散里的胡搅蛮缠，伶人绷着脸终于点头：“明日午后带她来看看。”
到伶人说出这句话，花散里已经快要理屈词穷了，如赦大令般拿着茶壶就往茶杯里倒水，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口水说服。
伶人看着这位没有一点内敛矜持的花散里，不觉有丝丝笑意。
别人喜欢他，是喜欢他委婉的唱腔，倾世的容颜。但在喜欢他的同时又以戏子这样的侮蔑称呼评价他。当面是赞口不绝，谁又知道转过身去怎么嘲讽他。这样的经历不是没有过，但是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还一口一个相公、戏子的说，还是一个妙龄女子。
或许，他并不反感这个女子。
等她快要跨出门时，又猛地转回身，腰间的铃铛响个不停：“我很喜欢你的霸王别姬，因为我也做过戏子。”随即绽放一个猝不及防的笑容，笑的眼眸弯弯，可爱玲珑。
一晃眼，她就消失在了门口，还未来的关上的门，发出吱嘎吱嘎木头摩擦的声音。
回响在屋子里，悠悠远远。
“小、小姐，舞姬、出不下了。”舞姬鼓着嘴巴，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求助的看着坐在蜡烛旁看书的熏之上，“一定要吃下去，等会儿才有力气做事！”花散里叉着筷子，拿出了小姐的架子，一面也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加东西。
听到是让她做事，舞姬也不好再拒绝，勉强的把碗里的东西全部吃下，肚子也吃得鼓鼓涨涨的了。花散里这边比她早吃完，看着舞姬吃完了，吩咐道：“你去我衣橱里拿出那套水墨色的衣服来。”还嘀咕着是广袖纱布的，应该能跳的。
“熏之上，借我下毛笔，我写个东西。”
“好。”他站起身，把最亮的位子让给她，也不清楚笑得莫测的她要做什么。
看她握着毛笔，倒也有那么回事，可是……他好像记得花散里小时不喜欢写字看书的，连毛笔总共也没有提过几回。她单手托腮，沉吟了声便蘸了墨汁在纸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