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转眼又过半月,入了城,也添上了一身冬装。
昨夜,是阳平城内今年的初雪,清晨,屋外白茫茫一片,房顶上,松柏树上,院子里,煞是好看。
想起天山上冰雪间捡到的绝世少年,不由得心口一紧,不知他安在。
“在想什么?”身旁又响起南宫无极的声音,总是神出鬼没。
“……”她想什么还要同他汇报不成?
用了那么多毒,一败涂地,也是,那日攀山壁连她身上的汗液都毒不了他,果真是千毒万毒都不侵了……
半个月里,十个半夜走出房门能遇上他,另四个半夜屋顶上相见,若非昨夜下雪,冷的不想动弹,或许依旧如此。
这人的耳力真是让人咋舌,听到丝毫动静就能从被窝里蹿出来,也不怕着凉……
到底造了什么孽呀,怎么救了这么个冤家!
今年冬天很干燥,雨水甚少,白雪落到地面,积起来,不化,全不似去年京城的雨雪。
“你,不去寻你的门人?”
南宫无极心下不悦了,昨夜她没想逃走,今日却想着如何赶他走?
一双大掌突地掰过她的身子,如墨般的深瞳瞪着她,逼她与自己直视。
男人的脸已修过面,胡渣早已不在,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薄薄的唇角总带着三分邪魅。
在她的眸中看不见惊恐害怕,却也看不到一丝柔情……
雪花轻轻地从空中飘落,轻飘飘地落到院子里两人肩上、发上,又下雪了。
初初分明带有羞怯之色,每每让他逮到也都慌张不已,却偏偏没心没肺的不愿交心于他。
莫非,她在意无极宫的恶名?
南宫无极叹声道:“无极宫从未滥杀无辜,不问世事,只求隐于世外,钻研武学。”
诶?抓住她就为介绍无极宫?不过,哪个坏人会往自己额上贴“坏人”二字?
“不知为何,五十年前,江湖开始传言无极宫为邪教,武林正道集结人马欲剿灭我无极宫……”
南宫无极说起自己父亲幼年之事,不禁面有伤感,倘若不是幼年受了内伤,他的父亲何以未到四十便早逝。
从十二岁起自己苦苦支撑,小心谨慎避开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仍旧被设计迫害赶尽杀绝!
“你,是否信我所言?”世人皆可不信,唯独她,他希望她能信自己。
“……做人但求问心无愧,若未作亏心事,何须在意他人看法?”
皎儿并不傻,说信,不诚实,说不信,那不是得罪他?
南宫无极哭笑不得,滴水不漏的回答,这丫头太贼,说话永远防着人。
伸手轻轻拂去她发上的雪花,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无奈的轻声道:“外面冷,进屋吧。”
手被温暖的大掌紧紧包裹,缩不会来,这辈子敢这么霸道无礼的人,除了此人还能有谁?(焦白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