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儿将午膳连同汤药端来,她故意的没给这人送早膳,比牛马还壮实,一两顿不吃饿不死他。
午时三刻,皎儿醒了,似乎是个很不吉利的时辰,莫名其妙地总是听到午膳二字起了反应,兴许是前世乞了那么些年的饭?
南宫无极如往日般先起身去取药先喂她服下,回身便见她已醒来,跨步上前,四目相对,杏眸如水般静谧,心下不禁慌了神。
安柯儿上前给皎儿探了探脉,似乎醒来见了南宫无极丝毫没有因情绪波动造成气血翻涌,有些不可思议。
“皎儿。”见他二人只相视无言,安柯儿开口打破沉默。
“柯姐姐……我饿了……”眸光转向一旁,嗓音细弱而淡然,带着三分干哑。
其实她更觉口渴,因运功疗伤,体内水分流失较多,但心知不能急于饮水。
安柯儿赶忙应了声,道了一句稍待片刻匆忙出了房。
南宫无极宁可她赌气装未醒不看自己,或者开口说不想见他赶他走,好过这一份视而不见。
“丫头,先服了药。”他此刻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试探性的用手中的药挑头。
“好。”迎上带着三分血丝的深瞳,略作停顿,轻声应道。
南宫无极动了动唇,想说甚么却终究没有再说。
安柯儿回来时,皎儿已用过药,把个人凉在一边独自闭目养神。
南宫无极唤她用了小碗米粥,随即一句“想独自静一静”欲将房内人清场。
安柯儿看了看二人,识趣地先出去了,剩下置若罔闻不肯动弹的男人。
“为甚么不听我话好好歇着?”分明下了决心要诚心道歉,不知为何,一张口,却是责备。
皎儿神色微变,呆呆地望着床帐顶缓缓低语道:“嗯……不该去的。”
该死的,为甚么不反驳!
南宫无极正要再说,却听她轻言道:“无极,我累了。”
闭目良久,才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杏眸缓缓睁开,淡淡的忧伤慢慢流动,她不该去的,又伤了那个少年,也伤了自己。
眼前渐渐朦胧,温热滑过耳鬓,此刻她只想回到江南,无论是花家、镇南王府还是赤灵山,为何所有的亲人都在远方。
再次醒来时天已黑了,屋内点了微弱的灯火,一如无极在时的模样,但他并不在,身边只有安柯儿撑着脑袋瞌睡。
想喝水,却不想唤醒她,自身四肢能有所动弹,却下不得床榻,只得轻叹一声,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
南宫无极来到榻旁,见她醒着并不吃惊,转身去倒了半杯茶来。
皎儿抿了一口茶,轻声道:“多谢。”
极轻的两个字,她并不想吵醒一旁安柯儿,然而习武之人的耳力本就超乎常人,南宫无极又是这样一位武学奇才,此刻更是夜深人静时,这两个字在他听起来如此清晰响亮,她与他客气,透着浓浓的淡漠与疏离,胜过利刃的客气刺痛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