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荒漠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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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庶庶理于是又绝望地向天跪拜,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娇尔。

温特说:“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如果你对血柳之神真的忠心的话,也许它会眷顾你,让你看到你的女儿的……”温特知道庶庶理绝不可能幸免于难,远处那些不容商量的志在必得的杀气已经很浓烈,正慢慢地向庶庶理涌来。温特知道,自己救了莎丽纯属侥幸,这些精明的月亮之地的人们,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于是居然也说出了这样迷惑人心的混帐话,只希望可以稍稍地慰藉庶庶理悲伤的心境,“庶庶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娇尔的灵魂可能早已经在某丛红柳之下,如果你也将自己的灵魂献给血柳之神,说不定就能与你的女儿相见了呢?”

庶庶理愣了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忽然说:“啊呀!女儿啊……”

温特说:“其实当你去参加血柳之神的祭祀礼的时候,当看到别人的女儿被埋在沙子里的时候,你就应该能够想到这一点。”

庶庶理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晕过去,“娇尔……娇尔……是爸爸糊涂啊……怎么到现在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呢?”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满脸悲壮地站了起来,“外来人,谢谢你。今天我在劫难逃,最不能够放下的就是娇尔,但你的话让我明白娇尔其实可能早已经在等着我。这样,我也就没有必要害怕了,因为,我的娇尔一定会在血柳之神那里接我的。”温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麻木,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杀人凶手。庶庶理迎着小镇的人们走去,边走边喊:“来吧!把我的灵魂献给血柳吧!让我和我的女儿快点相见吧!”

……

关于庶庶理的祭祀活动,温特没有去参加。他只是加紧地挥动铁揪。但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庶庶理。

他随着面具人进入那片快要被沙漠淹没的圣地了。他被脱光了衣服绑在木板上了。他的嘴里塞满了红柳的种子。他被埋到下面铺了层木屑的沙坑里了。他的身上被洒了湿湿的水。他的身上也铺了层密密麻麻的木屑。湿湿的沙子开始不断地被扔在他的身上。他像种子似地被掩埋。他在黑暗的没有阳光的沙子里挣扎。他死了。

温特的眼泪在黄沙里肆意横飞,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张开双臂向半空哀嚎!“老天!你太公平了!你为什么让他们生活在这个快要枯竭的魔鬼之地!为什么!?”安卓拉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痛苦,眼里居然有晶莹的东西在闪闪烁烁,终于,有泪水样的东西流出来,它忽然昂起头,向狼似地嗥叫起来,“呕——呕——”

安卓拉的哭声似乎吓了镇民们一大跳,在这个马上就要泯灭的地方,连狼都不能够生存。他们从来没听到过这种带着浓浓的悲沧而又传遍方圆十里的深长的声音……直到下午时分,温特的手上的血泡再次被磨破,而他也已经筋皮力尽,他怀着悲痛的心慢慢地走回了小镇,回到了诊所。贺铃不在,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出去了,而莎丽则蜷缩在炕上,抱着脑袋抖抖缩缩。

温特把莎丽抱在自己的怀里,“别怕,不会有事的。”

莎丽惊恐地把自己的身体投入到温特的怀里,“我,我今天听到了魔鬼的声音,是魔鬼在如唤我们,我们,我们马上就要死了……”温特说:“不会的,魔鬼是不能发出这样悲悯的声音的。你放心吧,我们会活下去的……”莎丽说:“可是,你真的能挖出老悟的车吗?也许,也许它虽然被挖出来,但却被黄沙腐蚀了呢?”温特说:“不会的,上天不会对我们这么惨忍的,你放心吧,再坚持几天,我一定会把老悟的车挖出来,到时候我会带着你和贺铃离开这里。”莎丽听了,也觉得是极有希望,脸上还带着泪,却扑哧地笑出了声,“真的吗?那一定是非常开心的……”温特说:“是啊。我不担要把你们带出去,我还要带更多的人来这里,让他们使这里变成绿洲,你知道吗?沙漠外面的人很聪明,他们有许多先进的机器,他们可以把最荒凉的沙漠变成新的绿洲,到时候,这里的植物就会像地毯似的铺满大地,牛羊成群,绿树成阴,大人小孩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圣地,他们会精心地照料它们,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

莎丽听得非常神往,她的双眼瞪着屋顶,好像从那里看到了温特所说的一切。

温特的心里其实没有一点信心。就像莎丽所说的那样,那辆车就算被挖出来,也可能已经被黄沙腐蚀,它还能跑吗?就算它还能跑,甚至跑出了沙漠,但他们能够赶得及回来救这些已经绝望疯狂的镇民吗?温特想到这里,眼前就阵阵地发着黑。这时候,贺铃回来了,不过她没有惊动温特和莎丽,而是静静地退出了房间,安卓拉跟着贺铃出去了。贺铃拿了块肉干扔给安卓拉。

温特从房间里出来,发现贺铃坐在椅子上,忙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铃当然不会回答她。温特又说:“你知道吗?庶庶理死了,他死之前一直很挂心他的女儿娇尔,他说他的女儿在十几年前失踪,在失踪之前,与你的关系是最要好的。”贺铃抬头望着温特,很茫然的模样,温特有点尴尬,说:“当然,我猜她已经被那些戴着面具的镇民们埋在沙子里了。”顿了顿又说:“庶庶理还说,娇尔与贺医生是同龄的,到现在经过了三十四个冬天。”贺铃的脸蓦地低了下去,神色郁郁。温特说:“我没想到,原来你比我还要大六七岁,不过,你看起来很年轻,真的,在我的眼里,你就像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非常非常的年轻。”贺铃还是没有说话,手里不知在揉着什么,温特细看时,觉得那像种粉末,一种颜色很诡异的粉末。温特说:“这是什么?”贺铃的手忽地一顿,粉末全部都洒在了地上。

温特对贺铃真的感到很愧疚,虽然她曾那样恶作剧地,让他以为小莎丽真的存在,但那又怎么样呢?那未必不是段很美好的日子,至少温特非常喜欢小莎丽。虽然,她可能只是他的幻想。

温特重新回到了房间,莎丽平静了许多,对着温特笑笑。她的笑极具魅力,他现在开始怀疑,当初在那间酒吧里,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温特说:“莎丽,你最近感到怎么样?你的念力没有再和贺铃的精神力交战吗?”

莎丽摇摇头,“我怎么敢呢?她真的很强大,我甚至怀疑她的脑袋里其实箍着块厚厚的铁板,她能把自己的脑袋完全地保护起来,甚至还能称机攻击别人。”说到这里,她的眼里似乎有了微微的泪花,“我总是听到她在她的脑袋里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她说老悟爱的是他不是我,还恶毒地骂我是小婊子,还总是把你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重播……她是故意的,她想证明,以前的老悟爱的是她,现在的温特所爱着的人,仍然是她……”温特说:“不,莎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其实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你用你的念力伤害她,她也很辛苦才能够抵抗,而且害怕开口说话,甚至根本不开口说话……”莎丽说:“这正是她的恶毒之处,她以此来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同情她……”

温特正感无奈,不知道怎么劝说莎丽的时候,莎丽涩涩地说:“我在她的脑子里,看到了你们清晨的一幕……”温特愣了愣,“什么?”莎丽鼻子酸酸地说:“你知道,我是不可以出去的,我不能让小镇中的人们知道我仍然呆在小镇里。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就好像我当时就在她的旁边似的,你知道吗?她只让我看到她想让我看到的……”“噢……”温特觉得头痛,他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两个女孩子怎么办了。或许,最终还是要归结到那辆车上,他们现在需要那辆车,他们需要尽快地离开这里。到时候,把莎丽送到地球的南端,把贺铃送到地球的北端,让她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他自嘲地笑笑,他居然又冒出这种念头。

他曾经有想过,把蓝紫送到地球的最西端,而把李雯雯送到地球的最东端,让她们永远也没有交集的机会。如果一个男人没有经历过,他所爱着的两个女人成为好朋友的感觉,那么这个男人是没有办法理解温特的。也许他反而会傻傻地认为,温特宏福齐天,才能同时将两个人间尤物收为已有的同况下,又可以让她们和平相处。是的,如果你不是温特,你不会理解他的恐惧与害怕。

他不知道李雯雯是怎么找到蓝紫的公寓的。也许,在她打算拜那位“钟点工”为师学烧菜做饭的时候,根本就已经知道那不是钟点工做的。也许,从那时候她就已经打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蓝紫。那日,温特正在大海边拍海景,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女人,自从有了李雯雯和蓝紫,即使有佳丽无数再也难入他的法眼,在他的心里,蓝紫和李雯雯已经占尽女人所有的美,而且是那种令人惊惧的美。使他没有心情或者干脆说害怕再结识别的女孩子。他久久地站在大海边,很久很久都没有按下快门,就那样望着起起伏伏的大海,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蠢蠢欲动着,而且就像大海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终于还是要淹没这些沙滩。他觉得自己需要冥想,也许从冥想中可能得到什么特别的感受呢?或者有一天,他忽然大彻大悟看破红尘。

继而却苦笑,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李雯雯和蓝紫,他就永远不会大彻大悟,看破红尘。正在这时候,他接到了蓝紫的电话,她仍然是躲在浴室里,而且是在自家的浴室里,压低声音跟他打电话。温特说:“怎么啦?”

蓝紫说:“告诉你,你都不相信,那位被你专宠的李雯雯正在客厅里。”

温特的电脑差点脱手而落,说:“蓝紫,你可不要开玩笑,这种玩笑是好开的吗?”他这时候就像个偷情的丈夫被发现一样,有点恼羞成怒。蓝紫可能对他的表现有点失望,“怎么了吗?虽然我也很诧异,但我觉得这还没有到要开玩笑的地步吧?我要开玩笑也不会开这种没有一丝喜剧色彩的玩笑。”温特的脑袋开始轰轰做响,“你,你是说真的?”蓝紫说:“当然是真的,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