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却埋怨林风:“那你又不早说,害得我尽想远处去了。宋朝?宋朝不是有杨家将、呼家将、岳家将么?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比李元霸厉害。”林风笑道:“我说的正是岳家将,此人姓岳名飞,表字鹏举,扶宋抗金,从无败绩,端的是个大大的英雄!”狗儿摇头:“可是他、他连陆文龙、金蝉子都打不过,还不如他儿子岳云厉害!”林风笑道:“咱们说的是有智谋、有节气的大英雄,可不是匹夫之勇。”月亮忽道:“那岳飞虽然是精忠报国,名传后世,可也太迂腐了些,最终还不是给狗皇帝赵构和秦桧这一对奸贼给害死了。”林风抚掌大笑:“月亮此言,正合吾意!我要是那岳飞,先直捣黄龙再说,管他什么十三道金牌。”狗儿道:“那岳飞那么厉害,皇帝既然害他,他为什么不杀了皇帝,自己去做?”林风一愕:“如此倒是痛快,不过、不过那岳飞恐怕就、就遗臭万年了!”月亮横他一眼:“臭?臭又怎么了?你就不是挺臭一书生么?说了半天,那岳飞却和你又有什么相干?”
林风愣了一愣,哈哈笑了起来:“绕来绕去,竟把正题给忘了!鄙人不才,却和岳飞岳大帅同乡,正是那河南汤阴县林虑山下林家村人氏!”故意摇头眯眼,做出趾高气扬的神态。月亮啐他一口:“这有什么好神气的,姑娘祖上还和那孔夫子同乡呢!快说你救那老头,如何学到武功之事。”
林风一勒追风,正色向月亮一抱拳:“失敬失敬,原来姑娘是圣人高邻!”哈地笑出声来。月亮欲待斥骂,林风却催追风起步,口中说道:“话说我救了那老头拖回家来,我父母一见大吃一惊。我把经过给他们说了,当下我爹急忙给他用雪擦了身子,灌了几口热汤,那老头渐渐缓过气来。我爹读书甚多,医道也略通一些,我这一肚子鸡零狗碎就是跟他学来的。当时我爹就给他把脉诊断,之后却纳闷了半天,只说蹊跷蹊跷,难救难救。那老头精神略复,自己说了几味药求我爹前去配制。我爹听着药方困惑不已,但自己无力施救,只好依他所说煎药送服。过了几日,那老头竟然下床走动,痊愈得极快。我爹大为惊讶,却被我娘大大嘲笑了一番。”说到此处嘴角含笑,不由想起父母平日斗口,父亲无可奈何,母亲含笑戏谑的光景来。
“又过了几日,老头精神更好,只是虚弱不堪。我盼他早日康复回家,因此尽心服侍。有一天我爹娘都在,他将我唤到身前,问我想不想学武。我那时和小伙伴们玩耍,年幼力弱,常常被他们欺负,有时候被揍得鼻青眼肿回家还要让我爹责骂,惹得我娘伤心。听了这话,自然十分情愿,可我见那老头雪地倒卧,不是我相救早怕是冻饿而死了,心里不大信他有什么本事。那老头见我疑惑,伸出两指轻轻一捏,竟将桌角捏了下来。我见他这般虚弱都有如此本领,又惊又喜,急忙点头答应。”
“我爹虽然也大为吃惊,却不答应让我习武。他经常说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学这武艺却有什么用处,逞强斗殴,耍枪弄棒,非是圣人做派。我娘见我平日挨揍挨的多,自然是十分心疼,便骂我爹读书读了一辈子,也没读出个什么功名利禄来,却成天拿这些酸不留秋的话来唬人。又说穷读书,富习武。咱们就是想练也请不起师父,如今现成的教师爷就在眼前,却不让儿子练武,你安得是什么心肠?”说到此处,月亮笑道:“你娘倒真疼你,你爹……”说到此处,猛然惊觉狗儿父母双亡,听到这些怕是会牵动愁肠,向他瞧了一眼,闭口不说。
林风却没有在意,笑道:“我爹就教了几个蒙童,也挣不了几个学钱。家中事务却又不精通,都是我娘打理照应,自然是让着我娘了……”忽听月亮一声咳嗽,林风抬眼望去时,月亮使个眼色,嘴朝狗儿一努。林风醒悟,暗骂自己糊涂,留心去瞧狗儿,却见他听得仔细,似乎不曾在意,便伸手轻抚着他肩头,接着道:“当下我……我爹无可奈何,只得令我先行拜过师父。那老头却无论如何不答应让我拜师,他说他一生恩怨分明,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此时没什么报答,只有以传授武功替代,并不是真想收我为徒。且说我的品性也不适合做他的徒弟,到时候反对我不好云云。我……我们只得依了他。”
“从此我便白日读书干活,晚上习武练拳。老头教了我不少功夫,起初是拳剑枪棒。我这自小懒惰,干活提不起丝毫精神,读书练武却是恨不得一日都学尽了,因此他一教我就会。老头十分开心,说他本来想略传几手武功,身子一愈就辞别而去,但见我领悟得快,不由想多教导些时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心中高兴。学了几月又教我点穴运气,老头见我进步神速,眼中经常露出惋惜之色,我问他却不说缘故,只是一副难下决心的神色!”月亮道:“这罗北斗定是见你资质极佳,却生来良善,不符他嗜杀凶恶的性子,因此很是惋惜。”林风点头苦笑:“自从翠微山谢老兄那般问我,我就心生怀疑,方才问你时更知他确实有些恶行。此时回忆起他当日言辞行动来,与我相别时尤为可疑,似乎确是如此。”月亮向他望了一眼:“哦!你倒说来听听!”
林风提了提缰绳:“半年之后,有一天晚上习练完毕。老头说道:‘以你资质,再行假以时日苦练,将我所教贯熟之后,江湖上就尽可走得了。不过,也就是二三流的角色。……有一件事我确实决断不下,思来想去,唉……’他叹了口气:‘只是你生性如此,终非我门中人!’他教我习武时极为严厉苛刻,当时我也不敢插言。他抬头看天,犹豫许久,长叹一声:‘明师难求,如此佳徒又到哪里去找?’说着低下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下了极大决心,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拿在手中,说道:‘这册中有我精研绝技,以你资质,若勤加修习,当有大成。但此事不知对你是福是祸。你敢不敢学?’当时我习武正痴,听得此言心中大喜,顺口学了我娘平日说的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瞧我一眼,摇了摇头:‘我一生快意率性,却如何对你生了此等心思!’伸手将册子交到我手中,转身一纵便越墙而过。”他见月亮狗儿听的入神,当下也不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