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宽阔的河面,湍急的水流,小艾有些担心自己跳越不过去,他小声地说:“那寨子的人难道不进出吗?不会没有桥的吧。”
“桥是有的,不过那是吊桥,寨里有人进出的时候,把吊桥放下,没人进出的时候,那吊桥是吊起的。”常猎户手指着前方不远的地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说:“你看,那就是吊桥。”小艾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吊桥,吊桥的对面是一条大路。小艾问:“那条大路通什么地方?”
“这条大路直通县城,这里离县城大约有五十里。”
“那中间是不是隔着黑森林?”
“不隔。县城在北,黑石寨在南,黑森林在西。”
小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接着又问:“那寨子的后面有没有山路可通呢?”
“好象没有,因为那后面是悬崖绝壁,人是无法上下的。”
小艾忽然想起了他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小说中说,大凡山总会有山洞,大凡寨子总会有秘密通道,想到这就随口说道:“说不定那后山有条秘密通道,就在那绝壁的底下。”
“这个我就不知道啦。”
“哦,对了,你老当年是从前面进去的还是从后面进去的呢?”
“我当然是从前面进去的。”
“那你又是从那里出来的呢?”
“当然也是前面。”
“那你老为什么不探探后面有没有秘密通道呢?”
“哎呀,你哪来的这么多希奇古怪的问题要问呢?我们过不过去?要是不去,我们就回去。”小艾“呵呵”地笑了,说:“我也就是好奇罢啦。好了,不说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常猎户蓄势正要跳起,小艾一把把他拉住说:“大叔,这河这样宽,我有点怕!”这回轮到常猎户“呵呵”而笑了,他笑了几声说:“年轻人,怎么胆子这么小呢?”小艾试了试,还是不敢过去,常猎户伸手拉住他,将身一纵,两个人就飞过了河,无声地落在寨墙下。小艾抬头看那寨墙,足有三丈多高,常猎户没等小艾反应过来,伸手一提他的肩膀,将身再一纵,两个人就如同大鸟一般飞上了寨墙,然后轻轻地落下。二人站在寨墙上向下看去,整个寨子就尽收眼底了。小艾抬腿就要下去,被常猎户一把拉住。
“慢着,看好了路径再下去,否则,一旦惊动了人,那可就麻烦了。”
“对,是不能贸然下去,我们得计划一下。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呢就是探探路子,顺便找一找莫二老财一伙人的下落,当然是以探路为主。”
“那如果探到了莫二老财的下落,我们抓不抓呢?”小艾看了看常猎户,想看出他说话时的表情,但是,天太黑了,他什么也没看清。
“那就见机行事,到时候再说吧。”小艾说完,又要下跳,却又被常猎户一把抓住。
“这次又怎么啦?”小艾不解地问。常猎户指了指不远的地方小声说:“你看那儿!”小艾向着常猎户手指的地方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见,就说:“那儿什么也没有啊。”
“不,你等着,马上就有动静了。”
小艾凝神去听,在寂静中,忽然“扑”的一声,火光一闪,随即,点亮了一盏灯笼。灯笼一亮,小艾看清了,提灯笼的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军人,他们的身后赫然背着一根大枪。两个人静静地朝前走,一直走到一个更楼前,然后灯光进了更楼,更楼的窗子里亮了,里面又出现了另外两个身影,也都背着大枪。不大一会儿,灯光又从更楼内出来,两个军人离开了更楼,走了一段路,那灯光消失了,寨子里又恢复了黑暗。原来,那是看更的在换岗。
小艾有些纳闷,他们家哪来的军人呢?于是就低低地问常猎户道:“他们家怎么会有军人替他们站岗守夜呢?”常猎户昂头想了想,轻声说:“对了,好象莫家老大的大儿子是个军官,听说还是个大军官呢。”小艾瞪大了眼看着常猎户,想了想说:“这就对了,现在时局****,他把军队带回来保家,这也是有的。”小艾说罢,一拉常猎户道:“我们赶快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那枪子可是难躲的呀。”说到枪子,常猎户下意识地摸摸肩膀,肩膀那儿还有点疼痛呢。
就这样,两个人又悄悄地退了出来。过了河,两个人上大路走了一会儿,就听那远处的公鸡“喔喔喔”地叫个不停,常猎户抬头看看天说:“天就要亮了,我要回去了,你怎么办?”
小艾听这么说,就停下脚步,也抬头看看天,天确实就要亮了。
“大叔,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要急着赶回县衙去。”
常猎户深情地看了小艾一眼,他从内心深处喜爱这孩子,但是,他知道留不住他,所以就说:“那好吧,我们就此分手,希望你多保重。”常猎户说完就要走,小艾叫道:“大叔停一下。”常猎户站住问:“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小艾把身上的夜行衣脱下递了过去,说道:“这个还给你,你老也要多保重啊。你老如果有空,可以到县城去找我。”
常猎户没有接小艾递过去的夜行衣,笑了笑说:“这个,给你作个纪念吧。”常猎户对着小艾一拱手,然后转身就走,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树林里了。小艾看着常猎户的背影消失了,才转身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赶去。路上,常猎户父女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他一边走一边想,不觉间,太阳出来了,人已经到了县城了,他也没有发觉。
小艾两条腿机械地朝前走,直到一个人大喊了一声,才把他从回忆中唤回来。
“哎呀,艾局长,你可回来啦!”
小艾停住脚,猛一看,原来他已经站在孙福的店门口了,孙福正在望着他,和他说话呢。
“啊,是孙大哥。我回来了,你何必打惊呢?在这几天里,县里没出什么事吧。”
“哎呀,我的局长,可出大事啦。这几天,你们一直没回来,可把周县长给急死啦。他天天派人来问我,问你们回来没有。”
“怎么,刘大他们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局长,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他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
“咳,我们走岔啦。哦,糟了,他们没有回来吗?那肯定出了问题了!”小艾不等把话说完,就迈开步子朝着县衙飞跑。小艾一口气跑进县衙,也顾不得先去看秦文了,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周大哥的住处。这时,周常青刚要出门,就见一个人一头奔了进来。周常青吃了一惊,心想,这是谁啊,这么早就来我这里,有什么急事吗?
“你……”周常青就说了一个字,猛然看清来人正是他急盼的小艾,就一把把小艾抓住,迫不及待地问道:“人抓到了吗?怎么弄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糟了糟了,出大事啦!”
周常青被小艾说得目瞪口呆,瞪大了双眼问:“你说,出什么大事了?”
小艾喘了一口气,又一口气把他这几天的情况粗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说:“大哥你说,他们那些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不是肯定出事了吗?”
“那他们会出什么事呢?是迷路呢还是别的什么呢?”
“恐怕不是迷路,一定是出了大事了。咳,都怪我,都怪我呀!”小艾一边说一边双拳打着自己的头,那懊脑真是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