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沧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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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醒了。

我知道我醒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闭着眼睛,在清醒与朦胧之间,感受这个世界。当然,我很清楚我倾听的声音不会是那清脆的鸟语,在我鼻间萦绕着的也不会是花香。也许我骨子里头有点古人的浪漫,可是我也有着无比现实的理性!

在这个社会,理性与浪漫的战争是最没有看头的,因为理性永远都是胜者,可它却没有享受到多大的追捧,因为失败的浪漫才会成为人们的追求,不为别的,只因为虚幻的总是最迷惑人心的,却又是最最可悲的。

人类是最最言行不一的动物,他们追逐着,号召着浪漫的口号,却永远做着相反的事情。他们说的常常比唱的还要好听,可是他们做的,又常常比被他们所诅咒的还要丑陋!

听着这个世界吵杂的声音,我知道,这就是社会。

它不需要谁的愤怒与悲哀,它无情,甚至残酷,可是它又该死的合理,并且绝对,让你从愤愤不平到再也无言以对,从斗志昂扬到随波逐流。只因为这就是社会,不受任何一个人支配,却不比独裁自由多少。

这是一个过程,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看起来不难,简单,却足够磨掉你大半辈子。接下来的半辈子,你不是意外身亡就是庸碌一生。不管你是大官还是农民,逃不过的,不叫命就叫运!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又转头看了看明亮中带着点灰沉的世界。我眨了眨眼睛,笑了。

我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经过一遍洗刷之后,我的脑袋彻底的清醒了。可是我却像是依然迷糊似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昨夜被我拿出来看了一眼,就遗忘在这里的茶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间想起我今天得出门,所以我又开始打扫房子了。

这也许也是一个新的习惯,最近的我开始变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当我把那一套被我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洗得闪闪发亮的茶具放进柜子里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最近才刚买的钟。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我随手泡了一个方便面,然后回房间换衣服。我换了一套悠闲的T恤牛仔裤,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床头的柜子,找到了我的证件。

不知道为什么,不再会回来这里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证件在我的手上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最后还是收进了随身的袋子里。

我不管所谓的预感还是女人的第六感准不准确,我也不是决心要离开什么的,只是我一直都是未雨绸缪的人,所以我还是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记得很久以前就有人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一直都记得这一句话,所以我一直都做好准备,迎接着我的未来。即使是现在也一样,即使是我已经准备得无比的疲惫也一样,该做的,我总是该把它做全的。可是即使是这样,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措手不及,所以我更加不敢轻易松懈。我想,也许我就是这样子劳累的!

我随便地吃了几口面,然后在出门之前再一次环视着这件房子。这次,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打扫得用心,所以它干净得过分,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橱柜,轻轻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我走到公寓附近的公交站,刚好有一辆公交车停下来,我直接走上去,也没有去看它究竟是去往哪里的。

坐在公车上,我仔细地看着上海这个城市,看着它的街道,看着它的楼房,看着它的人群,看着它的一草一木,我那平静的心湖微微荡漾着。

这个时尚又古典,走在潮流先端又固守自我的城市,真的有着它致命的吸引力。也许,来到这个城市,认识这一些人,经历这一些事情,真的有些什么是冥冥中注定的,只是也有些什么是真的吸引着我,让我情不自禁去这样选择的吧!

只是以后的一切,也许就没有他们了,也不再是这一些了。故事也许到了应该转换布景的时候了吧!

兜兜转转,我的路会伸向哪里?

翠微问过我,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会怎么做!其实我想问,我能做些什么!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问出口,我只是轻轻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我也是真的,不知道!

路,似乎不是就只有哪一条,可是我能走的,我会去走的,也就只有那么一条。若是以前的我,我会随意地选择;若是更以前的我,我会慎重考虑;可现在的我不想再去想这一些,又做不到像之前那样的不在意,所以我想,也许时候到了,我自然就会知道的吧!

我抿嘴一笑,抛开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专心地欣赏着这个城市的一切!

“总站到了,请乘客们下车!”

我走下车,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像是明亮,又覆着一层灰蒙蒙的天空。

心,忽然间揪了揪,一种深沉的恐惧在一瞬间网住我。

我皱了皱眉头,习惯性地压下这样莫名的情绪。我低下头,自嘲地笑了。

“倪沧儿,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恐惧什么?”

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去害怕?这样的爱,还是这样恨?这样的留恋,还是这样悲伤?这样的宽容,还是这样残忍?这样的他们,还是这样的你……

我摇了摇头,抛开这一些,漫无目的地走着,开始了一个下午的闲逛。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猛然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看着街道的上的点点灯光,我想起了之前在山顶上对千翔说过的那一段话。我笑了,有点自嘲的意味。

其实是我不该太执着的吧!即使这样的灯光没有像星星那样给予我温暖的力量,但是至少它们也是明亮的!这就不该再多要求了吧!其实星星不也是一颗冷冰冰的石头,只不过看的人喜欢因为它的遥不可及,给它加上浪漫的情愫罢了!

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我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赴约去了。

坐在计程车上,看着快速倒退着的灯光,那一闪而过的朦胧充斥着我的脑袋。

“小姐,到了!”

闻声,我在朦胧的世界里被拉回现实。我笑了笑,付了车钱,打开车门走下去。抬头看着这灯光璀璨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这个来了无数次的地方让我觉得陌生。

可我的失神,也就这么一瞬间而已。因为我知道在踏入这家店之后,我将不可以再继续这样的状态了。

我提了提气,伸手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