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是妈妈乡下一个表舅的女儿。”兰子接着讲道“女孩名字叫梅子,一个很漂亮的名字,那年她初中毕业来城里找工作,是和表舅爷一起来的,带来了家里惟一的一只老母鸡。表舅爷家没儿子,三个女儿。梅子是老大。表舅爷家里穷,这是山里人的通病,泥土里除了能弄出几颗填肚子的粮食,也捏不出个钱来。为了能供梅子脚下的两个妹妹上学,表舅爷带着梅子来求妈妈,说是看能不能在城里给求个活儿,那怕是跟人当“丫鬟”都可以。只要每个月能为家里拿回几十元的工资。
那个年头,许多国营单位都喊效益不好,更莫说一个乡下丫头片子,要到城里来挤个活儿。
本来有家人想找个保姆,但妈妈不大放心那家有些好色的男主人,梅子虽然只是个山里女孩,而且面儿被山里的毒太阳晒得有些发黑,但一副俊俏的脸蛋在花布粗衣的衬托下总掩饰不了青春的光艳,反到是借了那自然的黑色,把梅子的身段映衬得象朵画个笔下的黑山菊,朴实中流放出一种自然的神韵。妈妈感叹舅奶奶居然为舅爷生下这么漂亮个闺女来。
曾有个清洁队想找个临时工。梅子有去的意思。但妈妈不想让她去做那扫大街的下力的活儿,一个是爱怜她有如此好的美人身胚,二是难得舅爷这种老实巴交的人下句话,要帮就帮得象点样子出来。毕竟是亲戚,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喊大叫小的。
爸爸除了有个房产事业,还有家专做山货的小型贸易公司,虽然都不算什么规模,但一年下来也能赢利十来万。爸爸那次回来,妈妈突然来了个主意,说把梅自弄过去管管帐目,爸爸说她文化不够,可妈妈说文化可以学,她还年轻,又是自家人,上上下下也可大帮小贴的看管下。
爸爸看梅子人挺机灵,模样儿也很讨人爱,放到公司里做个写写画画的职业也好,兴许可以为公司增点“形象”,说来当然是丑话,可那些有两个钱的臭男人谁不好这杯,总爱往有个美人的地方钻。即使动不了手,饱下眼福也能让那些色鬼们满足下骚动的野心。
梅子去了爸的公司后,除了比起在山里活儿悠闲了许多外。生活上也有了规然的节律,身段儿也因此变得越来越俊美。爸爸开始带她出涉一些生意场合,在鱼龙混珠的生意场合里,梅子长了许多见识,改变了生活的观念,她开始勾引我爸爸,但我也不知是她钩引我爸还是我爸钩引她,反正是她和我爸有了暧昧关系。
爸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回来也只是呆一天半时的,而且和妈妈的语言越来越少,妈妈渐渐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在个星期天悄悄去了爸爸公司。公司一些明眼的工人给妈妈提醒:你要注意哟,小心别人“橇”了你的“饭碗”。妈妈当时非常寒心,为什么事情正如她不愿发生那样来了。她暗暗溜近爸爸的办公室,没想正撞着梅子与爸爸关着门在里面“风浪”。
妈妈那天回来一直阴沉着脸,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说,只是一个人偷偷在一边哀声叹气。从那以后,我常听见妈妈在半夜里捂着被子哭泣……
我高一那年,爸爸闹着要和妈妈离婚,那时我才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梅子那时肚里已怀了爸爸的孩子,妈妈进退两为难,不离,梅子威胁要告爸爸强奸。离了,今后的路咋走。先前妈妈也找过梅子两次,梅子嘴里答应与爸断了,但等妈妈前脚一走,她又和爸爸风流依旧。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妈老实善良吗?换作别的女人,不早把她打飞了。
妈妈不愿把爸爸惩进监狱,她接受了爸爸的离婚要求,开庭那天,妈妈是用泪水做的早餐,我陪着身心具碎的妈妈去了法庭,在法庭上。看着那妖女人毫无羞愧的得意样儿,我真想上去扇她两个耳光。当法官问道我愿跟谁时,我毫不犹豫的选策了可怜的妈妈,拒绝了“多情”的爸爸。
离婚后,妈妈坚持自强自立,一份钱也不接受爸爸的恩赐,每个学期开学,妈妈从不让我皱眉头,总是准时把学费交到我手上。后来,我从妈妈学校的一个老师口中得知,妈妈为了我的学费,曾去卖个血,那时学校的工资不象现在这样好,除了吃饭也剩不了几个。主要是还有个多病的外婆也望着妈妈手上那两个钱。知道妈妈为我上学的事操碎了心,我开始恨梅子那个无情无意的妖女人,是她夺走了我爸爸,是她伤碎了我妈妈的心。我那时在想,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总是让善良的人受苦,其实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老天,人的命运只有由自己来把握,如果你一味善良软弱,你将成为那些心狠手辣的强者手下的猎物或她们脚下的垫脚石。不说有人曾说过吗?什么叫生活的强者,生活的强者就是把别人认为鄙劣的东西变为自己的光明财产,然后让自己的思想在别人惨淡的鲜血中开出生命的美丽之花来,……这就是我时常告戒自己不要慈悲的真正原因。”
听了兰子的诉说,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社会确实有它阴暗的一面,也不能代表主流,我们也不能因此而丧失了为人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