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兰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病房,进得门来,她几乎要软下去。她伸手把手上的小巧挎包扔到秀梅怀里,“快……快拿到收费处去交了,迟了会影响魏平的手术时间。”
秀梅把包捧在怀里,沉淀淀的,感觉很有点数目,“哎呀!这么多钱,你一时半会的上哪里去弄的?”
“莫……莫管。我取……取了我这几年来的全部积蓄……,快……快去交了吧。”兰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催足着秀梅。
我如时的得到了手术,兰子一直握着我的手随着缓缓前行的轮车把我送到手术室门口,“平,你一定要挺住啊……”
轮车碾过医院宽敞的走廊,也碾过兰子的殷殷真情,还有我曾经麻木而古板的心,是的,女人,爱一个人,她是用真情去爱,她是拿命去爱。不管她平时在人前的举止行为多么的不光明磊落,但她们在对待爱情上,却是坦诚得没有一点余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份千年寻来的爱,那份任人轻视千回,也痴心不改的爱。
手术一直持续了6个多小时,我的身体在明亮的灯光下,和冰冷的器械交错声中,得到了大的修整。
当我缠满绷带的身躯缓缓的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兰子顾不着身子的疲惫,急急的冲了上来,口里不住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深怕我已从轮车上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手术后的第二天早晨。我的脑部只是轻微淤血,在药液的调理下症状已有明显减轻。当我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形容憔悴的兰子,她正半伏在床旁的小柜上似睡非睡的打着盹。听见我轻轻的呻吟,她一下从模糊中惊醒,“魏平,魏平。你醒了啊?……”
我疲惫的看了眼因熬夜而两眼黑黑的她,一股热泪夺眶而出,“兰子,你为我受苦了……”
“别哭,你刚刚醒过来,哭了会影响伤口。”兰子象过小妈妈,小心的为了擦着脸上的泪花。
母性啊,你慈爱的心胸,是多么的宽广!
我痛苦的闭上双眼,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我平时看不起的女人,在我生命最困难的时刻苦苦把我拯救,为什么是这个我曾经认为的自私、小心眼的女人,在灾难面前,她心中殷红得象流淌的鲜血。看来,我读不懂女人这本书……
就在我住院期间,不断有供货厂家打来电话询问我的病情,其实,那哪里是来问候,实际上是怕我不幸“牺牲”在了医院里,或落了个不利落的残疾,让他们收不回供货的款项而已。经济时代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靠利益来维持,朋友这个光冕的名字只是交易上的一种道具。生意场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兰子每次都坚强的为我挺着,让我叫他们放心,一份钱也少不了他们的。
我的腿进行了两次手术。差不就要被锯掉的。可兰子一直坚持重做手术。说什么也不同意截肢。
也许是命不该绝,或者是医生的手艺精湛,第二次手术后我居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曾有两家供货商真以为我会瘸了,还跑到门市上来守着要钱,那段时间一直是兰子在为我打理,她豪不犹豫的为那两家补齐了全部货款,并返回了他们全部余货,并断言永不再为他们销货。
一个多月的院住下来,我倒胖了许多,兰子却瘦了一圈。
出院那天,我紧紧的握着兰子的手,“兰子,我们结婚吧,。”
兰子听道我的话时早已泪水满眶,“恩。”她激动得连连点头。
是的,兰子为了我已用尽了她的全不积蓄,她几乎已变得一无所有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思维正常的男人,我还能怎么做?
小时曾算过一次命,说我31岁那年有灾难,并且得贵人相助。我一直不信命,但事实却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一切应验得那样的真实。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贵人居然是我曾经一直不大“感冒”的兰子。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上天的冥冥安排。其实,人的行为并无对错之分,只是各自所处的环竟与角度不同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