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是否上升到了顶点？我总觉得那是永不封顶的攀登。你觉得离奇吗？难道至倾心相爱的时候，在我抛弃了一切其他的思念，感到真正的拥有一个人时，会想到这种幸福有朝一日会到顶、会结束吗？如何持续到老年、持续到死，或可说是持续到永久，我觉得倒是值得重视的心理状态。有人推测爱情不一定是稳定的状态，而是双方必须发生变化的状态。而正是“亲爱的形象的变化”本身防止了厌烦。我想这种变化必须是双方相互适应的。无论是在趣味上、目的上、事业的共同性上或者职业上，虽然是相互不同的，却互为补充相互适应的。爱情作为个人本身的人性，它的不断完善和总和，是能够保持我们的爱情永久而成功的。我总有一种信心，我的潜能对于你来说是无穷无尽的。我会在无限性及其在我们现实生活局限之间，创出一片“永恒性”的爱的局面。爱情的熄灭是个古老的、世界性问题。它几乎从来不会同时发生在相爱的双方身上。假设举例：你与H的关系，他要摆脱掉那过去的“爱情”，（因为没有性的欲望和要求，夫妻间就不可能有爱情。），而你则保留着依恋之情而生出忌妒之心（当然是因为H在外面有新欢）。这就产生了爱情的痛苦，这也许是如恩格斯所说的最崇高、最高尚、最因人而异的那种痛苦。“爱情破裂”的悲剧虽然在心理上有某些共同之处，但决不是爱情的消失所引起的。尽管H有种种借口，其真实原因是背叛了爱情。由此造成严重后果，以及仇恨和对人性的信任危机。我不相信这种危机会像托尔斯泰的《复活》那样能恢复信任而结束。因此无论你怎样用温情去感化他；用你的劳作表现去规劝他；用你的庄严和信仰去训导他，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我这样的看你与H的关系，是为了更好地解释你和我的爱情，更好地让这爱真正的永恒。总结起来，重要的是忠诚而不是背叛；在感情发展中创造我们之间生活的丰富多彩和无穷乐趣。应该想到，我们之间这段情爱的特殊，一见倾心的爱，能揭示爱情有深刻本质，这种爱情的勃发是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的确，我们素昧平生彼此会很快产生如此炽烈的感情，平常人看或许是不可理解的。可是，钦佩赞美的目光笫一次相遇就仿佛把罗米欧与朱丽叶连成一个整体：在塔基雅娜认识奥涅金的精神品质之前，奥涅金就已经成了她理想的情人。这些文学主人的爱情最后是一场悲剧。可没有外部的障碍，一见倾心的爱情也可能是幸福而长久的。就像神话人物菲利门和波息司的忠贞不渝的感情那样。现实中的我们，这种障碍和阻力不可低估，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很难驱散迷住我们眼睛的乌云。但那强烈的爱更特有的诱发着我们。要使我们不至于重蹈“悲剧”的复辄，就要如我前信中所说：我们需要无畏的精神和忠诚的品格，需要我们共同不懈的努力啊！我们会用我们的行动改变我们的环境，克服那人为的障碍，同时也会使我们的感情更深厚、爱的更热烈。爱情的实质是一种创造性的爱的活动。那是独特的、新鲜的，每一天每一次都应有新的发现、新的感受、新的奉献。彼此补充、互相完善、互相体谅，使我们能够自由自在的翱翔在日常平凡而琐事的天地之上，正如契诃夫说：爱情告诉每一个人，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一个人的爱越是深、越是积极、越是丰满，那么对她的爱也就越富有活力、越加可靠。你说是吗？Love that asketh love again， / Finds the barter nought but pain； / Love that giveth in full store， / Aye receives as much ，and more.
Love exacting nothing back， / Never knoweth any lack， / Love compelling love to pay / Sees him bankrupt every day. ［79］ （Dinah Maria Craik Love That Asketh Love Again）［79］ 爱的哲理：爱情给了就要求报答，换回的只是痛苦无数。仅所有把爱情全施舍，收回的却是更多更多。爱情如果不计较回报，从来也不会感到缺少；付了爱情就强索代价，只有每天闹爱情破产！ （D. M. 克雷克1826-1887，英国诗人）
第65封 3月8日
我想了一宿，不理解你提出的命题是为何，我等了一天电话，电话铃竟没响一次。人说《义不容情》电视剧中的有健太痴，大概我也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事让我无法不去想，我现在的心情我现在的状况，这难道是病态的吗？在我们的感情发展阶段上，总是未能脱离对母亲的孩童似的依恋，好像一提到再不能见到你或你要离我而去，就像一个男人永远未曾断乳，总是希望在母亲的怀抱里，得到保护、爱、温暖、照顾。我总有一种预感，你走后我将是无依无助的。这是否是我的一大弱点？希望被爱、希望去爱；深情而迷人却包含着或隐藏着不同程度的、夸大而不切实际的一些观念？是因为你符合我的心愿，我感到一种满足和安全，像站在世界的顶端感到光荣和自豪。一旦我们之间出现不符合自己意愿的事情发生时，那种幻想式的期望、冲突就随之而来。我也知道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何况还有H。你要求被爱和被保护，你不会宽宥他与别的女人的欢爱事件，正如我忌妒你与H同床共眠一样。常常觉得自己受到伤害，觉得痛楚失望。因此才常常苦闷、默想；每当我在你身边，才觉得心安。这时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像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关怀我给我勇气和乐趣。这种依恋化作真诚的相爱、使我们成为伟大的情人。而我总是觉得你是一个母性型态的女人，假如我特有的秉赋和才份能得到你的欣赏和情悚，或许我能够成为一个成熟人格的人。如果我最后因社会生活的障碍不能如愿，必产生种种冲突，从而变得焦虑和沮丧，我们的爱恋将是令我严重失望的。我的这种病态是否越来越严重？对母性的依赖更深或更无理性？我的愿望是什么？从象征意义上看，是否仅仅是回返到母亲保护的怀抱、还是回返到你滋养的胸膊？还是接受一切、毁灭一切？是否是一种心智不健康或与你发生的这种情爱所诱发？无论如何我想，你赐予我爱情，也可以把爱情剥夺。不用说一周不能相见，就是永世毁灭，我又将怎样呢？你是爱的苏醒者，也是爱的毁灭者。你可以完成爱的奇迹，但伤害爱者也莫过于你。爱情要懂得珍惜，
随着岁月加倍的珍惜。爱情不是在长板凳上叹息，
也不是在明月之下闲散。
什么都会有啊，有泥泞，也有风雪。因为要一辈子共同生活。爱情正象一首优美的歌，但这首歌却不容易谱曲。The stars above have heard me say / I love you truly， ear. / But there’s a love song in my heart / For you alone to hear. / The song of love within my heart / Is old， yet ever new， / For it is sing for your alone / It tells my love for you / The song of love is ours to share / Throughout the days and years. / As we go walking hand in hand， / And share the joys and tears. / For love is God’s own gift to man / And naught on earth can sever， / For God alone has sealed our vows / And you are mine forever. （Eleanor Fiock Our Song of Love）［80］［80］ 心曲：天上的星星听见我说，“我真挚地爱著你，亲爱的！”可是在我心里还有一支歌，那是唱给你一个人听的。在我心中的那支歌，是支老歌，却永远清新。因为是唱给你一个人听，只有我们两个分享，我唱出对你的爱，经年累月不变！我们手牵着手前进，分享彼此的欢喜和眼泪，情爱是上帝的恩赐，世上万物都无法割离，因为上帝把我们的密誓锁在一起，你将永远归属于我。 （ E. 菲奥克）
第66封 3月9日
我们的爱应该有一定的认识内容，使我们有理由说她是独特的。我们之间第一个不可缺少的精神接触是相互感知、相互直觉个人品质。离开我们的心理，离开我们具体的接触、语言和行为，就不可能有情绪、情感、理想、希望、美和人生价值。我相信你对我的认识总是有一定的认识内容的。你会从你的感情体验中产生、从我们的共同意识中寻求一定的来自直觉或表象的内容。你会从我的欢乐、快感、希望中认识和了解我这个人。而且在你对我的深入中，在我们的亲密关系中更加信任、纯洁、坦率。人生的意义和人与人的关系显示给我们丰富的经验，情感也更加成熟。因此表现出爱你爱不完、爱不够；当一切欲望如愿以偿时，对生活倍感非常美好。这是我们人到中年的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新鲜内容。无论是你还是我，对彼此的企望和感觉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被美所吸引的过程，我们心里的愉悦和美感使我们深入地体验了爱情。这也是我们不同于一般粗俗群众的原因。孟德斯鸠（Montesquieu法国启蒙思想家）写了一段很有意义的话：“文雅之士那种在每一表象或知觉之外，还有许多补充的表象或知觉的人。那些粗俗的人只体验到一种感觉，因为他们的心灵既不善于化合、也不善于分解。他们对造化所赐予的一切，既不增加什么，也不扬弃什么。反之，文雅之士则自己在爱情中创造爱情的大多数快乐。”我们不敢说，我们是孟德斯鸠所指的“文雅”，可我们毕竟属于高级知识分子。我们的爱、我们的性应有更丰富的内容。希望我们能用这美好的精神能力去发展它、美化它。一个精神细腻、具有丰富审美，文化修养的人，应该在爱情体验发生时产生更多生动的、感奋的联想。你能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些什么吗？无论是在客厅时、书房时、走廊时、厕所时……。无论是在哪里，随着爱的产生，你的形象、品质，在我心目中获得更高的审美价值、人生价值。我注意着你的每一种样态，每件新衣、每种发式、举止；更关心你的精神本质，你的知识、习惯、情绪、兴趣。你以为我对你的爱仅仅限于性的接触的直接要求吗？如果没有以上对你的注意和关心，还奢谈“爱”，那只能是感情的欺骗。每当我直接与你在一起时，都感觉到你的存在本身就给我带来喜悦和幸福。由此可见，了解你、认识你，也是对我本身重新认识、重新评价的过程。费尔巴哈（Feuertbach，德国唯物主义哲学家）曾经说过：“对于恋爱的对象来说，最大的幸福就在于以自身的存在而使他（她）感到快乐，就在于爱情能够让人直观它。爱情怀着要面对面地看到无形的恩赐者这一热切愿望…只消瞥一眼心爱的人，我们就会心醉。目光是爱情的保证……”这句话说得很好，是我最真切的感受的最妙的表达。无论是我希望给你的欢乐、或情愿给你的一切，以及我的殷切目光，不都是一种幸福吗？我们的爱难道不是充满了我们各自鲜明的个性吗？随着我们了解的愈加深入，我们彼此对个人品质的评估就更加真确；我们彼此了解得越深，爱得也越深。如果说我们最初相识的一瞥仅仅只是一颗火星，那么时至今日彼此的观察和了解已点燃情感的火焰、形成燎原之势。托尔斯泰在写《安娜，卡列尼娜》时。有一段十分细腻的观察和刻画。”她越是了解渥伦斯基，就越喜欢他，……在他的身边总是使她感到愉快。她对他的性格了解得越来越多，对他性格中的每个特征都感到亲切。“你说写得好吗？你常常说、我为什么总要看你，难道这种观察不正是爱的征象？如果我们之间不再从对方身上寻求有趣的、使人感奋的东西，不再相互了解，不再重新发现对方，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爱情生命力的火焰正趋于熄灭。我们的相互观察是滋补我们爱的营养。Together / Standing on the shore at twilight / Serenely looking out at sea / With a glowing， olden sunset / Softly enveloping you and me. / Together / We have watched the sunrise， / Have been warmed by the noonday sun. / How blessed， that still， hand in hand. / We share the sunset e’re day is done ［81］ （Gail Elder James Together）［81］ 夕照双影：同站在朦胧的岸边，静静地望着海，让金黄色的夕阳，温柔地围绕着你和我。 我们会在一起同看旭日东升，也曾让中午的阳光温暖了我们的心。值得祝福的是当一天终了我们仍手牵着手欣赏日落。 （ G. E. 詹姆斯）
第67封 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