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纷飞,萧瑟的气氛凝结成冰,花千骨游离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泪水不由自主的蒙住了眼眶,为何会回到这一天,这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最不愿回想,最想逃离的一幕么。
不远处花莲村的院落中,红衣妖艳的自己与白子画横眉冷对,他紧蹙眉头,开口问她:“为什么选在这?”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看在你曾经是我师父的份儿上出招吧!”抬手间,一把剑落入白子画的掌中。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悯生剑!”
她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任性的开口:“杀了我,以后就没有洪荒之力了。”
白子画瞬间气息紊乱,颤抖的声音传来:“不要逼我。”
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冷若冰霜,“我没有逼你,诛仙住上,长留殿上,你不是做的很好么?以前可以做到,现在也可以,长留上仙,为了仙界众生和各派生灵,你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杀了我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
白子画的身形腾空而起,步步后退,她却近身相逼。绝决而残忍的瞪着他。
游魂中的花千骨再也无法直视曾经的自己,泪水滴滴滑落,为何这样?今日的一切终是自己铸下的错,却要他一人承担。
听着自己空灵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着:“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
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
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
她将眼前的众人悉数虐杀,将白子画的心也虐杀零碎。
他的整颗心仿佛也被那一剑刺穿,浑身痉挛着,痛得说不出话来。一袭红裳的自己被白子画紧紧拥在怀中缓缓落地。他眼中的泪夺眶而出:“你故意设计,让我亲手杀了你?好!既然如此,师父陪你一块走。”他的眉目间闪过的竟是放下一切的决断,他爱她,他要和她一起生一起死。白子画依旧紧紧的抱住她,身上几大要穴依次爆破,鲜血四溅。
“白子画,你还是不肯爱我么?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
就这样她死了,死在自己深深的执念中,死在对白子画万劫不复的诅咒中。
蜷缩在角落的花千骨瑟瑟发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子画她感觉到了他万念俱灰的痛彻心扉。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额头逐渐开始出现堕仙印记,看着他一袭白衣蜕变成墨一般的黑色。花千骨狠狠的哭着,为了上一世自己的任性与绝决,曾经的她不曾想到白子画会如此绝望,她只想报复他的冷漠,证明他的爱情,却不曾想会将他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巨大光波发出,惊涛骇浪排山倒海的卷起,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白子画脸上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此刻已完全丧失了理智。不死不疯便成魔,她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白子画血色的双眸,疯癫的神情,墨发四散纷飞,花千骨口中不停的重复着:“师父,小骨错了。。”
曾经,原本以为那一时那一刻,一切都结束了,如今她才明白,那只是万千轮回中的一瞬罢了,如今的她,不必求证了,她知道他爱她,他的爱不比自己少一分一毫,与白子画相比自己的爱是如此自私与卑微。
白子画心系天下苍生,长留,六界,却为了自己不惜背弃一切,替她的过错赎罪,被她的任性折磨,自己用尽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逼他杀了自己,又让他背负起最狠毒的诅咒。
花千骨早已无法直视眼前的一幕,她究竟都对他做了什么。。。心痛的无法呼吸,若能重新来过,她万不会如此任性。
“师父,对不起。。。”花千骨泪水洒落却无法呼喊出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疯癫的白子画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无力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