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万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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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御剑成招

我急忙问道:‘我派‘白猿仙机斗转心法’,专解剧毒,师父功力甚深,莫不是洪道长你瞧走眼了!’洪道长道:‘我倒盼自己瞧走眼,余掌门中毒之前,必定先服了一剂补药,此药沿循心脉将贵派护体驱毒的内功法门自‘极泉穴’处打开,‘鬼慈砂’循此趁虚而入,再运功时,毒气随着手少阴心经逆行,随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顺行,侵蚀入六脏。余掌门,你双目是否有干涩之觉?那是目系受侵、毒气入脑之故;心口是否有悸漏之觉?那是天池受侵、毒气入心之故;肋协是否有针刺之觉?那是辄筋受侵、毒气入肺之故。’师父忽得面色大变,道:‘确实如此!’洪道长道:‘切莫运一丝功力!至房中瞧两腋‘极泉穴’、‘青灵穴’、‘少海穴’一线,是否各一道红线渐自下行?’我等随师父入房一瞧,果见臂下两道红线,才对洪道长所说确信不疑。”

何跛道:“这郎中手段果真高明!”

宁远道道:“此非正派人士之举。我想到一人……”

何跛道:“何人?”

宁远道道:“独龙山‘庐涧医士’!”

道胸脱口道:“便是那毒死浙江姚氏姚世木一家三十七口的柳赟!”

宁远道见他神色殊异,道:“师父知道此人……”

道胸道:“我师兄俗名‘姚广孝’,与姚世木原属同族。”

宁远道见他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当真对此人恨之入骨,道:“此人行事素无道义可言,江湖中但凡得罪他者无人能逃过其毒手,他仇家虽多,却因施毒狠辣厉害,没人敢去寻仇。”

道胸道:“‘可杀而不杀,大贼乃发。’世人畏险避恶则恶不能除,压郁之毒,其害尤重。”

张无忌听他话语,忖道:有形之毒易解,无形之毒难除。这柳赟有恃无恐的气焰比其狠辣厉害的施毒手段更加蚀害世人。

少顷道胸道:“佛门固不言杀生。但妖魔不除,有失我卫道弟子职任。独龙山一行,小僧责无旁贷。”

忽听巴崇彦远远喊道:“宁庄主来瞧,此处是否灵龟所在?”

众人上前去见一片藜芦乱生的沼塘,池水略浑、河草丰茂,水中却不见到半个鱼虫。宁远道取段枯枝戳进塘底,望一眼道:“并非灵龟所在。”众人正要失望,却听他又道:“虽不中亦不远,当在此处附近!”

东韫济道:“庄主这般肯定?”

宁远道道:“‘碧鳍灵龟’藏身水域鱼虫不生,池底淤泥厚逾七寸。此塘水域尚浅,虽非其栖居,必属其游曳范畴。”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四散找寻。

张无忌随着道胸身侧,忖道:敏敏言道,但凡世间神物,必定极通灵性,所谓“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其处所必定得天独厚、一壶三窟。迈步沿着藜芦间向一堆乱石中寻去,忽见乱石之间一个不为人见的无声泉眼,泉水直直向了右侧流淌,穿过乱石之下,隐约注入一个沼塘。那沼塘之上枯叶漂覆,一望之下全不见底。

张无忌正要回头呼叫,却见宁远道已望见了他,示意不作声响,悄悄蹑脚走近。

众人心中一阵惊喜,胸口不禁“砰砰”直跳,宁远道神态业已证实张无忌所向之处十有七八是灵龟栖居之处,待得近时,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方盒,从盒中捻些碎屑洒在那水面之上。

众人屏息瞧看,心中疑惑,张无忌站在他身侧,见他洒落的似是炮焙的幼蝎,不敢开口问询。

水面初无异样,乱石丛中泉水注入,寂寂无声。

少顷水底冒出几个气泡,便在幼蝎洒落之处,气泡越聚越大,紧接水底下影影绰绰的黑影,缓缓朝上面漂浮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见宁远道伸手在侧捉住一支荆枝,却不弯折,待见水面只稍稍露出一段墨绿的龟壳,瞅准时机折断向水面一挥,正正打在灵龟身下,一团水浪连着受惊的灵龟凌空飞起,那灵**尾四足早缩入壳中。

张无忌猱身飞起伸手去接,却见霍的旁地里一个灰影也朝了灵龟而去,他起初还道是众人中有人跃起,待见此人一身灰黄斑驳的衣着,心头觉醒,忙伸手将灵龟捉住。那人身在空中忽施杀手,右手成爪向张无忌腕间袭来,张无忌翻左掌向他腰间一拍,那人“喔吆”一声痛叫,重重跌入灌木丛中。

张无忌发掌时不辨敌友,只是略微发力,却不料那人如此不堪一击,落地看时,见那人跌落之处猛的又有两人跃起,四手齐出,嗖嗖几粒弹珠便向众人所在之处袭来。

众人闪避过,落地的弹珠爆出一股黄色烟雾,待其消散,三人已不见踪影。

何跛道:“此事端的蹊跷!”

张无忌未瞧出来人门派,却听宁远道道:“三人功法诡异!竟早匿于一旁伺机抢夺!”

众人更加惊诧,原本一行人中不乏武学高手,三人在自己身后数步之遥,呼吸之间,竟无一人觉察。张无忌亦自奇怪此中关节,刚要将手中灵龟递交给宁远道,忽觉左掌一痛,抬手见左掌小指之处一片青紫,心中一惊。

牧文平瞧见他小指情形,面色大变,惊道:“日本倭人!”

原来他当日中毒征象正如张无忌现下一般模样。

苏黎儿声音颤抖,道:“那是……‘金波旬花’!”

牧文平道:“不错!此毒害我之苦,更自终身难忘。当日若非师父用逆转经脉的法子借‘太乙神针’封穴导引,又以‘独活寄生汤’固藏养护,我安有命在?!”

张无忌听得“金波旬花”四字,惊诧忖想:《王难姑毒经》载“金波旬花”乃是天下间最为凶烈无解的三种毒花之一,其花源自天竺,花瓣状如小的荷花,颜色金黄,“波旬”乃梵语“恶魔”之意,寓意此花之恶毒。

宁远道道:“有灵龟在,不妨事!”

众人心头一振,围上前来瞧看怎生以灵龟解毒。

但见宁远道从张无忌手中接过灵龟,将头端在他左掌一侧放了,过了少顷,灵龟闻见他掌上毒物气味,果然慢慢探头出来,咬住了他左掌小指。

灵龟噬咬片刻,青紫便随着血气流动渐自褪去,众人站在一旁,虬髯汉子拍手叫道:“好灵龟,果是解毒神物!”

张无忌道:“日本倭人潜入中原,不知作何图谋?”

牧文平道:“倭人向来诡谲险诈,沿海沿江郡县遭其祸乱者颇多,只是囿于其船只轻快,纵有心杀贼却奈其不得。”

宁远道道:“当今圣上派了信国公赴江浙沿海修筑城寨,籍此抵御外倭……”

张无忌与道胸记起入宫听到的朱元璋话语,忖:宁庄主消息果然灵通。

不待宁远道将话语说完,却听何跛叫道:“不好!”

杜逢妤惑道:“怎的了?!”

何跛道:“上月我潜入‘长芦寺’时曾撞见过一群长刀倭人,听其言语中有‘这月十五上华山’的话语……莫非……莫非倭人将对我中原武林不利?”

宁远道道:“倭人祸我中原,非但只关武林安危,实系民族大义。不论如何,必须查明其意图早作防范。”

巴崇彦道:“‘这月十五上华山’,是为何意?”

何跛道:“据说陕南‘幽冥谷’出了一位‘太华御剑生’,派人向江湖使剑高手发送百余枚‘邀剑令’,定期五月十五华山之巅品招论剑。”

巴崇彦不由一阵气恼。他素与宓友歆、赫良臣、东韫济并称‘川南四少’,剑法在川南年轻一辈中当属佼佼,此时忽然听闻何跛道陕南一位“太华御剑生”发令论剑,自己未接到邀约不说,竟是毫不知闻,不由怒羞难当。

宓友歆道:“那‘太华御剑生’当何年纪?怎轮得上邀群豪论剑?”

裴定云、牧文平自知其中情形,但听宁远道道:“‘太华御剑生’是江湖中人给的称号,其自称‘御剑公子’,论起不过二十出头,与众少侠年纪仿若。”

此语一出,川南四少更加按耐不住,东韫济按剑道:“那‘御剑公子’莫非剑法上造诣过人?”

何跛道:“其父是一位不出世的剑术高手,传闻这‘御剑公子’生岁之际,其父以精纯内力助其打通奇经八脉,六岁起习招练剑,九岁尽识天下诸般剑法精奥招式,十六岁能以气驱剑,十九岁练成了一门‘御剑成招’的绝世功夫。”

此语非但川南四少听闻惊异,其余诸人皆是面露异色。

杜逢妤道:“世间有这等奇人奇事,我却全然不知!”回身向了杨璩悄声道:“师叔,你可能‘御剑成招’么?”

裴定云听见杜逢妤问话,在一旁亦是好奇,他曾见识杨璩剑法之高,但对其修为已至何种境界,究竟猜测不出。

杨璩道:“莫要打岔。”

猿功门虬髯汉子道:“御剑公子复姓‘澹台’,单名一个‘泠’字。那‘御剑成招’的功夫在下侥幸见过,着实精巧了得!”

宁远道道:“方才失敬,还未请问三位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