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今日被露珠儿留宿,倒是不担心被他看到这番窘迫。而狼王府那仅有的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下人显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要命,一个个都尽可能的挑着远离狼王的房子居住,而跟着夜长留一起嫁过来的丫鬟们在无缘无故死掉三位之后,也极为吸取教训的选了尽可能远的地方住着,平日狼王不在还好,狼王一到,叫人就非得亲自上门或者扯着嗓子才行。
夜长留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做人一向大方,毫不计较下人们贪生怕死,只留她一人面对红毛变态的事实。眼下倒是真该感谢这份大方,否则她是宁死都不愿示弱人前的。
烛火晃了晃,晕黄的光晕照亮了夜长留额上豆大的汗珠,口中亲手塞入了一张手绢,十指牢牢掐在桌边,全靠毅力支撑才没能晕眩过去。此时不过明月初升,体内三大奇毒就已经发作的人求死不得。这种情况夜长留已经谈不上陌生,在小紫衣处之时就发作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剧毒入体的时间尚短,而现在则加剧十倍。
房门轻轻地碰了一下,夜长留处在钻心的疼痛之中,并未留意。
直到另一个魁梧健壮的人影在墙上折射出漆黑的影子,夜长留才大汗淋漓的眯眼去看,她的视线因为疼痛而有些模糊,三千发丝被汗水打湿,凤眸有些水汽的迷蒙,是不同于平日强大无无匹的风情,有气无力地样子令来者大大的咽了一番口水,满意的笑出声来。
“和硕公主果然国色天香,若早知公主如此美貌,和亲的事定然轮不到奇儿的。”
来人一身黑色长袍,中原话流利之极,一双鹰眸有些窄长,透着身为君王者特有的霸气和权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夜长留,伸手掐起她线条美好的下颚,打量货物一般品评。
“和硕公主身有隐疾?这倒是出乎本汗意料之外……不过病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与平日看起来很是不同。”
夜长留收敛心神,眼神阴冷而残酷,奋力挣脱可汗的钳制,这一番不值一提的动作就让身体中的力气消失大半,她心中大叫不妙,面上却没有泻露半分,反而若有所思的笑了,缓缓道:“不知这深更半夜,可汗来此可是找狼王千岁的?狼王尚在露珠儿那没有回转,不如明日再说。现下天色已晚,儿媳不便留您,还请可汗慢走,恕儿媳抱恙,无法起身相送,明日定当修书父皇,请派使者,予您赔礼。”
夜长留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精巧,既给了可汗台阶,又不动声色的点出了狼王和中原皇上两个靠山。若是一般人,没有先煎后杀的打算,自然也就退却了,可面前这人是那凶猛蛮夷的皇,能来到这就定然是下定了决心的,又岂会被这两句威胁吓退。若是夜长留身体安康,自然无需畏惧于他,可如今却是大大的不妙。
果不其然,可汗粗犷的咧了咧嘴,一把拉住夜长留的手腕,贪婪的摩挲着那细致的触感,在后者刀锋一般的目光中,淡定自若的哈哈大笑,显然很了解狼王府内的实际情况,根本不担心吵醒下人:“公主一张巧嘴,于本汗却是无用,奇儿的母亲不照样是本汗胯下的良驹,更莫要拿中原的皇上压我。”
夜长留心中立刻明白过来,只是不知道狼王今晚的留宿是否与可汗这龌龊的心思有关,看露珠儿那天的表现,分明是维护她的。那么,也就是说可汗特意找准了狼王不会回来的时机出现,嘴上虽然对狼王不屑一顾,但行动上显然还是有些顾忌的。
可汗见夜长留消音,还以为对方已经任命,更是满意夜长留的识相,至于中原女子,更别说还是公主之尊,被名义上的公爹侮辱之后,会不会寻了短见,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他便半搀半抱的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夜长留抱上了床榻,想着那个红毛杂种每天就是在此地享受这匹外柔内刚的野马,心情更是诡异的激动了两分,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稳稳的向着夜长留的胸口伸去,眼神如毒蛇一般黏腻令人作呕,手指刚刚接触到衣襟,就被夜长留一把捏住。
“我能在狼王面前活这么久,足以证明红毛……狼王殿下对我的喜爱,可汗如此行动,怕是会寒了狼王等一众忠臣之心,到时候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江山易主指日可待,焉知是否会后悔今日之举!”夜长留痛的声音沙哑,见可汗眸色一沉,略作犹豫,立刻义正言辞的继续道:“相反,若您肯就此罢手,此事便当作没有发生,绝不会落入第三人耳中。”
她的确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只她一人,便要这可汗之位换人来做!而这敢趁虚而入践踏她尊严的无耻之徒,更是该死无全尸!
非常遗憾的是,这话并没能让精虫上脑的可汗犹豫太久,美色和权力显然在他头脑中斗了个旗鼓相当,在几番挣扎后,最后美色充满侥幸的获胜。于是他粗暴的挥开了夜长留捏住他的手指,带着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抓住了夜长留的衣襟,干净利落的撕裂了它。
夜长留奋力挣扎了一下,疼痛很快令她蜷成了一个虾米,破损的衣衫遮不住外泄的春光,这种微不足道的力量和压在她身上孔武有力的男人相比,简直比螳臂当车还不如。所以她很快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挣扎,只是冰冷死寂的盯着后者,那仿佛毒蛇吐信的目光,足以令人脊背生凉,打消一切可能有的旖旎想法。
充满中原风格、精雕细琢的婚床,气氛曼妙的熏香,女子一头黑发散落身后,一双凤眸因为盛怒而带了薄红,肤如凝脂,鼻若悬胆,薄唇刀锋般的抿着,修长的脖颈诱人啃噬,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姣好的弧线,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让人难以想象其款款摇摆时能带给男人的乐趣,反抗的姿态因为缺少力道而更像是欲拒还迎,无一不在诉说着动人心弦的诱惑。
可汗咽了咽口水,目光着迷的在夜长留身上打转,他以为这个来自中原的女人定会哭泣着请求,甚至直接脆弱的咬舌自杀,甚至要不要煎尸这么重口味的事情都有了考量,却唯独没料到对方不哭不闹,只是用那双深沉如夜的眸子死死地将他锁住,仿佛刚才说的话都成竹在胸。明明只是个如牛马一般低贱的女人,反倒令他这个尊贵的草原之王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