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阳光明媚的,像是闻到了春天的味道呢。”她看着远方的天空,伸出手,感受到暖暖的阳光在手心里徜徉着。
轻轻闭上眼睛,对着阳光微微一笑。
无论如何,有阳光的日子,生活就不会太糟糕。
柳梅殊轻轻一笑,对江樱说道,“总觉得有阳光的日子,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也没关系。因为至少还有阳光在陪伴着。”
“王妃娘娘还有我,江樱会永远陪在娘娘身边的。”江樱正色说道。
“傻丫头。”柳梅殊揉了揉江樱的头。
“咱们该走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纸条。
“恩,咱们走吧。”江樱依然穿着鹅黄色的对襟长褂,外面套着请纯白色披风,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小巧玲珑。
推开门的时候,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耀到两个人的身上。
柳梅殊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疼都深埋心底。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对着天空微微一笑,抄着手,看着早已经在等待的常安、王瑞等人一眼。
“王,王妃?”香雪和绿珠早就醒了,昨日本想要伺候柳梅殊,却被打发了。今日又见常管家和王管家等人亲自前来,不由得心中一慌。
“没事。”柳梅殊递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只管仔细看着就行了。”
“是,是王妃。”绿珠和香雪退下去,忍不住多看了柳梅殊身边的江樱一眼,江樱也不在意,冲着她们两个点点头。
“常管家,王爷可是醒了?”柳梅殊冷声问道。
“回王妃娘娘。”常安似乎有些为难。
“恩?”柳梅殊皱着眉头,有些奇怪,常安平日里可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这次说话吞吞吐吐的,必定有什么隐情。
“王爷醒了,只是说要陪着婉侧妃梳洗,要晚一会才能过来。”常安低着头,忐忑地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额头上不断地冒冷汗。
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竟会说出那样的话。
王爷以前是绝对不可能说那种话的,但是,那声音却的的确确是王爷的。
“哦,是这样。”柳梅殊微微嘲讽地笑道,“那便罢了,反正,今天这件事,即便是他不愿意,也无法了。”
“来人,将那两个人带上来。”柳梅殊冷声说道。
“王爷到,婉侧妃到。”柳梅殊话音刚落,门外的小厮便高声通报道。
听到这个声音,柳梅殊眉头微皱,以往司徒墨来挽月阁是从来不通报的,这次,竟然让小厮通报他的到来。
司徒墨,这到底是演得哪一出?
柳梅殊静静地站立着,看着林婉柔正挽着司徒墨的手臂慢慢地走进来。
许是经过昨夜的温存,林婉柔的脸上多了一些妩媚,原本晶亮无邪的大眼睛上也染上了淡淡的媚色。
她就那么一路走来,竟然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柳梅殊心中一惊,看向司徒墨的时候,被司徒墨的眼神吓了一跳。
那种眼神,那种极度厌恶的,带着轻蔑和鄙视的眼神,和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眼神如此相似。
无限的冰冷,无限的厌恶,无限的轻蔑。
司徒墨正无比厌恶地看着她。
“唤本王来所为何事?”司徒墨冷冷地说道。
“你……”柳梅殊只觉得呼吸一窒,看着司徒墨冰冷的面孔,陌生的眸子,那眼神,分明是,分明是将她当成仇人啊。
才不过一夜时间,司徒墨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那陌生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竟像是完全不认识,并且极度厌恶一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梅殊心中大惊,她虽然不知道司徒墨对她有没有爱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看她的眼神很柔和。
但是现在……
那份柔和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与冰冷。
柳梅殊紧紧地握住拳头,她愤怒地看向林婉柔。
林婉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感受到柳梅殊怒气冲冲的注视,装作害怕躲到司徒墨的怀里。
司徒墨爱怜地抚摸了一下林婉柔的头,狠狠地瞪了柳梅殊一眼,声音极度冰冷地说道,“竟敢对本王称你,没规矩。”
柳梅殊感受到司徒墨的陌生与冰冷,全身像是跌落进了冰谷一般,全身冰冷彻骨。
现在的司徒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司徒墨。
他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司徒墨。
“王爷。”
柳梅殊嘴角微微嘲讽,她定定地看了看司徒墨一眼,再次对上他陌生而冰冷的眸子,眼神由惊愕变成淡然,最后变为冷漠。
看到柳梅殊嘴角的嘲讽,司徒墨的心里突然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那嘲讽的微笑,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那种一直在心里生长着的欲望被制止住。
他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疼,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他真的最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吗?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神能够令他如此痛苦?
“王爷……”林婉柔靠近司徒墨,双手在他的心口抚摸了一下,轻轻地笑道,“王爷可是不舒服了?”
感受到林婉柔的抚摸,那心口疼痛立即消失了,那种一直缓缓增长的,在心里像是树枝一般,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又开始滋长。
“柔儿,我没事。”司徒墨说完这句话,脸色冰冷地转向柳梅殊。
“唤本王来,有何要事?”他冷冷地说道。
柳梅殊微微抬头,嘴角浮起一个淡然却嘲讽的微笑,“请王爷来,自然是请王爷看一出好戏。”她说着,挥了挥手,有四个小厮架着两个人从柴房里走出来。
“来人,将他们的面罩扒了。”柳梅殊高声呵斥道。
司徒墨皱了皱眉头,感受到柳梅殊的冷冽,心中有些异样。
但很快,这丝异样被强烈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厌恶。
那些小厮将两个黑衣人的面罩给扒掉,露出两张惊恐而愤怒的脸。
“柳梅殊!真的是你!”
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声突然高声尖叫道。
“水姨娘,你不服气吗?”柳梅殊看了看司徒墨,司徒墨正眯着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水姨娘,水姨娘身材娇小,穿着黑色劲装,却丝毫没有以前的小鸟依人,气质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墨冷哼了一声,挽着林婉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林婉柔并不在下面的椅子上坐着,而是直接坐到司徒墨的腿上了。
柳梅殊心中震惊,在丫鬟小厮们都在的情况下,司徒墨竟然不顾礼节,让林婉柔坐到他的大腿上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司徒墨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仅仅是柳梅殊,就连常安和王瑞都被吓了一跳。
王爷是最重规矩的。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女子坐在腿上,就是女子稍微出格,他也绝对不允许。
林婉柔在司徒墨看不见的地方冲着柳梅殊诡异一笑,轻轻地张开嘴,用唇形说了一句话。
柳梅殊身子一震,险些打了一个趔趄。江樱眼疾手快,慌忙扶住她。
“谢谢。”柳梅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异常苍白。
她刚才看到了,林婉柔在对她说,你输了,司徒墨已经是我的了。
她看懂了她的唇形。
林婉柔这是在挑战她。
闭了闭眼睛,柳梅殊强制自己压下心中的不快,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玲珑,怎么会是你?玲珑……”
香雪和新月一同叫起来,她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玲珑,满脸的不可思议。
玲珑听到香雪和新月的叫声,微微一愣,随后撇过头去。
没错,昨天晚上抓住的第一个黑衣人是玲珑,而第二个身材比较娇小的黑衣人则是水姨娘。柳梅殊先前派司徒空空跟踪玲珑,果然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而是和北苑的水姨娘里应外合。
“水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柳梅殊挑着眉毛,淡淡地说道。
“呸。”水姨娘一脸的狼狈,她被完全压制在地上,身上被点了三处大穴,用内力根本就冲击不开。
她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柳梅殊,狠狠地啐了玲珑一口。
“你这个狠心的小蹄子,竟然真的是你出卖了我。”
“我从来没有出卖你。”玲珑虽然狼狈,但眼神却很坚定,尤其是看向柳梅殊的时候,那种坚定里带着些许的愧疚。
“为什么要陷害我?”柳梅殊冷冷地说道。
“陷害你?”水姨娘撇过脸去,讽刺道,“我为何要陷害你?王妃娘娘您到底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吗?”柳梅殊静静地看着水姨娘,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什么?”水姨娘惊恐地叫了起来。
旋即,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冷笑一声,耻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明白。”
“被我抓住了,还要装傻吗?”柳梅殊也嗤笑一声,目光转向玲珑。
“玲珑,为什么要背叛我?”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有些疼。
当时看到玲珑比较聪颖,又是个勤快的,这才提拔了她当大丫鬟。
柳梅殊自认为对玲珑不薄,但是玲珑却还是背叛了她。
“到底为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哀伤。
一个人,可以忍受敌人的残酷和无情,却不能忍受同伴的背叛。尤其是,这个人你曾经无比的信任。
“王妃娘娘。”玲珑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对不起。”
她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对不起,都是玲珑的错。是玲珑辜负了娘娘的信任。”
玲珑只是跪在地上不停地道歉,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柳梅殊看得心里越发冷了,她轻轻地转过身,不想看玲珑的表情。
“那日,本妃命你去厨房,你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禀告本妃老太妃病危的消息。本妃不疑有他,便信了你的话,便遣了你去请王爷,而本妃和绿珠则去了益寿园。益寿园里,老太妃神志模糊,见到本妃便晕了过去,而后,你们的计策才刚刚开始是吗?”柳梅殊声音冰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