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非真的想寻死,而且那是我最不屑的一种行为。只是我知道,那人是决然不想我死的,不然不会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强行要我吃药,更不会利用玉佩让我活下去,如果我再次寻死,他一定会再次出现,或是有什么消息,尽管我不知道东西是否在他手里,但总要孤注一掷的试一试。
果然如我所料,第二天早上,云嫂匆匆进来,告诉我说,有人要见我。
“谁?”我面无表情的问着,总要知道点对方的底细吧。
“我带林姑娘去,到时便知。”一如从前的态度言辞。
“好,我随你去便是。”
云嫂给我拿来一套衣服,是白色长裙,面料很不错,至少比她穿的要好很多。我疑惑的看着她,不等我开口,她却先说了话。
“姑娘,这是按你的身形新做的,应该合身,姑娘原来的衣服破了,又沾了血迹,不宜再穿了。”说着又拿过一件披风,也是通体的雪白,四边有白色的皮毛滚边,看上去很精致。
“姑娘,披上吧,外面凉,风沙大,你初来这里,会很不适应的,这是雪狐皮做的,会很挡风的。”是啊,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了。
“风沙大?这是哪里?”我知道,西商国地处中原,即便是最北的地方,冬天也不会有多大的风沙,所以,我赶紧问道。
云嫂似乎犹豫一下,随后淡淡的说:“这是轩夏国界,地处塞北,不必姑娘家乡。”
轩夏国?我记得出事时是在西商界内,虽说是离轩夏国不远,可赵大哥说也要一夜的时间才可以进入轩夏。
云嫂把握扶到铜镜前,拿起梳子为我梳头,我看见铜镜里的自己未施粉黛,比起离家前憔悴很多,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额头缠着一道白纱,那是昨天撞床的结果。云嫂爱怜的梳理着头发,有意无意的说:
“姑娘真是生的美貌绝伦,我这半生还真是未见过像姑娘这般可人的女子。轩夏国女子多是健壮豪放,不像林姑娘这般清灵。”
我相信她没有恭维我,我不是自负之人,但自认容貌也是百里挑一,遍寻江南,尉迟馥雪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云嫂把我的头发梳好,用丝带素在身后,如一泻而下的瀑布。
“云嫂,我们到底要见谁?还要更衣梳妆的?如此麻烦。”我还是忍不住想从她口里知道点什么。
“林姑娘,走吧。”云嫂扶起我,缓缓走出这禁锢了我十多天的房间。
塞北果然是塞北,一出门,北风吹动我的衣裙,一阵寒意袭来,我不禁拉了拉披风。原来我住的地方是后院,随着云嫂的引领,穿过侧廊,并未直到前厅,而是出了一个月门,来到了一处花园。
说是花园,只是一片西南出梅花很是惹眼,其余并未见到什么花草,靠西北角一处假山,大大遮挡了寒风,前面一处开阔地,像是个练武场,假山东侧,回廊蜿蜒,直通门口,一处小亭,位于假山与梅林之间,视野极好。想这主人也是风雅之人,如此简单的布置,却是动静相宜。
云嫂领着我向小亭走去,抬眼见一方横匾悬于亭口之上,上书二字“听梅”。落笔苍劲,力道中不失柔情,一看便知功底深厚,亭内一张石桌,上面有茶品点心,一张软椅,紫色锦布的靠背坐垫,很是华贵。桌旁两人背我而立,其中一人身形修长,一身青袍,腰间一条青色腰带,上绣白色图纹,青色丝带束发,极是利落干净,另一人棕褐色衣裤,腰间一把长剑,一双黑色短靴。距离他们有一丈多的距离时,云嫂疾步上前,在亭外跪倒。大声说道“
“启禀汗王,林姑娘带到!”
汗王?轩夏国的汗王?我一阵茫然,这里是轩夏国王宫?
“嗯,知道了,起来吧。”青袍者并未回头。
“是。”云嫂便站起身来,扶着我站在亭外。
青袍人似乎是交代另一人何事,另一人随即跪倒在地:“是,汗王。”
原来这身着青衣的男子就是轩夏国主,正想着,见那携剑的男子转身,他似乎看见我后一时怔住,竟直直的盯着我,我不知所以,赶紧把头转向那所谓的汗王。
那人转身的一瞬,我竟然惊得身体一震,紧接着,便是满眼的怒气。原来那天夜里强迫我吃药的人就是他!轩夏国的汗王——萧逸天!
他看见我的那一瞬,也微微怔了一下,但随即便转向那男子道:“赫连,你去吧。”
“是,汗王!”那叫赫连的赶紧收回目光,躬身退去。
不可否认,这萧逸天有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眉宇间一股霸气,确是无人可及!
“云嫂,你也下去吧”
“是,汗王”云嫂示意我走进亭里,随后退了出去。
我缓缓走进小亭,满目怒气的看着萧逸天,想起那夜收的屈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他似乎并不在乎我愤怒的眼神,伸手抬起了我的细细下巴,唇边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想不到你那夜更漂亮……”他逼近我。
“放开我!”我挥手挣扎,试图摆脱他的手。
“放开?在这轩夏国,还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呢!”他不急不缓的说道,我从他眼底看到一丝戏谑的神情。另一只手抓住我挥过去的粉拳,一拉,我一下跌入他怀里。
“你也是一国之主,想不到如此卑鄙,只是欺负一个弱女子。”我挣脱不过,又忍无可忍,只有用这种激将法,希望他可以放手。
萧逸天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话说动,反而变本加厉,直接用手抚着我的脸,说道:
“我是一国之主,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一国之主。”
“你放开我……”我被他弄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随之一笑,眼里一抹狡黠闪过。随即放开了我。
“说吧,你是谁?来自哪里?”
。我赶紧抽手出来,擦干眼泪,我不想被这个人看笑话。
“我叫林馥雪,西商国人。”我时时记得不要说出自己是尉迟家的女儿。
“林馥雪?来我轩夏国有何居心?”他只是淡淡的问我,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我看不出他是否怀疑我说的话。
“我……我和哥哥来访亲戚……不想,遇到山贼……哥哥被杀…….”想起赵顺的话,同是也想起赵顺的死,眼泪有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访亲戚?哪里的亲戚?姓甚名谁啊?”这萧逸天几乎都笑出声来。
是啊,访什么亲戚啊?我对于轩夏国几乎是一无所知,编谎话都编不出来。
“我……我是…..”我竟无言以对,我知道,他一定是早就怀疑我,故意做个圈套让我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