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仙子拍案而起,凛然道:“轮换对手须商议决断,岂能说变就变?”
东方长老咳咳两声,缓缓道:“寒仙子,此事我闷昨夜就商议过了,没来得及告知你,实在抱歉。”
“哼。”
寒仙子拂袖离去。
玄山主坐在席上,似乎并不诧异,也没说什么。
周云的对手替换成了萧青,此次萧青的夺魁呼声不亚于萧白,只是输给了东辰,落到败者组里来。
萧青站在台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炽热的杀意。
发生在这位少年身上事情,萧青从萧白那里已经听说过了。
萧青神情漠然,心里对自己说道:“师哥,连你都为了师命,自愿败给别人,那我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周云看着这位青衣女子,勉强克制住心里的怒火,朗朗说道:“请赐教。”
“我,输了。”
萧青将抽出一半的剑刃还入鞘中,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观众席。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开了擂台。
东方长老叹道:“萧青萧白二人都输得如此莫名其妙。”
天山主阳昕盯了东方长老一眼,前天夜晚,东方长老送了一份厚礼给阳昕,希望第二天的对局里,萧白能够让林平获胜。阳昕与萧白虽不是师徒,但有知遇之恩,他的命令,萧白不得不从。
萧青是阳昕的首徒,同样也是天山众弟子的大师姐,阳昕对他寄予厚望,岂料她居然当场认输了。
“青儿...你让为师很是失望啊...”
东方长老续道:“不过也没关系,事到如今,再也无人能够阻拦东辰了。”
玄山主忽道:“东方长老,请问你是玄山的执法长老,还是天山的执法长老?”
东方长老一怔,道:“山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玄山主拱了拱手,叹道:“没什么,我只是看到这几天长老的处事,一时有些迷糊了。”
说完,玄山主起身离席。
天山主阳昕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看的了,大家散了吧。”
由于这几天的接连乌龙,地下赌局炸开了花,最后迫于内外压力,只得退掉众人的钱财,草草散掉了。
蓝蓝的天,偶尔飘过几朵白云。
周云枕着自己的双掌,靠在山坡上,忽然注意到酒葫,他揭开封口,闻到浓郁的酒香,还是没有喝。
“玲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时,远处走来一人,白衣翩然,正是萧白。萧白微一招手示意,道:“朋友,你果然在这里。”
周云叹道:“萧师兄,你喊我师弟吧。”
萧白清声道:“你是我在玄山的师弟,山外的朋友。你也不必喊我师兄,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周云犹豫几番,摇摇头道:“我喊不出来。”
萧白坐在周云身边,温言道:“听平湖居的朋友说,寒仙子已经为她治疗,应该...不会有事了。”
周云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却道:“你输给林平,甘心吗?”
萧白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周云点了点头。
萧白摇头道:“输给一个品行拙劣、道行微末的人,我当然不甘心。”
周云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输给他?”
萧白拱手道:“天山主早年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名字都是他取的,虽然未能成为他的徒弟,我仍敬他如师父。他的话,我如何能不听?”
说罢,萧白将手搭在周云的肩膀,微笑道:“我站在个人立场,希望你能够打破玄天门多年的桎梏,而不是成为与我一样的牺牲品。”
周云切齿道:“我不想当什么第一了,我只想替我和玲儿报仇。”
萧白缓缓地道:“萧青今日成全了你,不只是让你有机会报仇的。我与她有着相同的愿景。嗯,这壶酒你还没喝完?”
萧白拿起酒葫,轻嗅酒香,问道:“你介不介意我喝两口?”
周云苦笑道:“反正也是你给我的,喝吧。”
萧白轻轻喝了一口,随后将酒葫盖上,说道:“我与萧青要闭关修炼元婴了,你如果能夺得第一,肯定有出山历练的机会。到时候,劳烦去一趟上京城,城西有一条街,全是酿酒的,你就去生意最好的那一家,将这个酒葫芦装满。”
周云默默将萧白的话记下,点头道:“我记住了。”
萧白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草灰,缓缓离开了。
周云目送半晌,随后收回目光,叹道:“萧白,你当真理解我吗?”
自入门之日起,饱受林平的欺凌,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却又落得手筋被断的下场。时至如今,自己险些丢了性命不说,连最亲近的周玲儿也受到牵连。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三天,周云并没有安排对手。偌大的告示牌上,无数人名被一一划去,最近的一场比试是韩秋水与东辰,最后,韩秋水的名字被划掉。韩秋水倒十分高兴,因为他凭借一身法宝,已经获得了四强的名额。
这一天,告示牌上只剩了三个名字。
周云、东辰、林平。
上午的第一场,周云对战林平,胜者将与东辰争夺桂冠。
林平再也没有办法推脱逃避,终于在擂台上面对了周云,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害怕,反而是一副气定闲神的模样。
周云神情淡漠,冷冷地看着十丈外的这个人影。以及,台下观战的那名中年修士。
今日,除了凡山,其余两座山的长辈几乎都到齐了。观众席的最上方,端坐着一名老者,鹤发童颜,不怒自威,正是玄天门的掌门太玄真人。
寒仙子的身影也出现在席上,只是她似乎在打量着这个身怀凌云剑的年轻人,若有所思。
台下观战的众位弟子,周云看到了站在前边的韩秋水,还有小青豆,只是却不见周玲儿。
玲儿,你如果在这里的话,就能亲眼看到我是如何替我们报仇的了。
不过,这也无妨,最后会有人对你说的。
周云嘴角轻轻一扬,笑得有人令人莫名。因为在他心里,他深刻的明白,这两场比试,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