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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潘派和倪杰在海边,这里好像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每次有什么事,他们都会来这里,然后事情就可以圆满地解决。

海风吹过,二人扬起头,闭上眼睛,那种感觉好舒服,如果一切都能随风而去就好了。

“你真有性格,说结婚就结婚,就逃婚就逃婚,幸亏我没有要嫁你,否则就太惨了。”潘派睁开眼睛说。

“你也很勇敢,突然跑到我的婚礼上强吻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媚一定气疯了,呵呵……呵呵呵……”潘派笑起来,倪杰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笑了,真的好久了。

“想不到我们见面会是这样一个场面。”他说。

“难道还要我和你在这里抱头痛哭啊?太没新意了!”她说。

两人沉默下来,只听见海浪的声音,好像在发泄什么。

“刚才,小培打了电话,她说什么?”潘派问。

“她说,不为那晚的事而牺牲大家的幸福,她要向容帆说明一切。”

“你呢,打算怎么做?”

“我也决定向容帆坦白。”

“你考虑清楚了?”

“我考虑得很清楚,其实我早该把那件事告诉他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瞒着他,我们的心里还是有阴影的。大哥对我那么好,还为我妈妈捐了肾,我还不知道怎么回报他,现在却又发生了这种事。”

“不怪你,可我不知道该不该支持你去坦白,不知道容帆会是怎样的反应,男人对于男人,有些事是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原谅的。”

“潘派,我知道没有理由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可是我需要你支持我。”他说。

“明天,我陪你去找小培,然后去见容帆。”

早上,韩絮在医院长廊遇上容帆。

“容帆,我正要找你。”

“是不是小培有什么事?”

“你还是那么关心她。刚才她说要出院,我就为她作了个检查,发现——她己经怀孕了。”

……

病房里。

小培面色苍白地坐在床边,倪杰和潘派刚刚进来。

倪杰走过去问,“你好点了吗?”

小培突然抱住他,哭起来,“小杰,我怀孕了,我刚刚知道,怎么办啊?本来还想向容帆解释的,现在什么也解释不清了,我该怎么办啊?”

倪杰茫然地问,“孩子是我的?”他本想对容帆解释的,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失去了主张。

“是你的,韩絮说只有一个月,我好怕!”

“不要怕,有我在!”倪杰安慰着。

“不要离开我,不要……”小培脆弱得哭道。

潘派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很多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切与她何干?她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她明明可以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过自己自由的生活,为什么要踏进这个感情漩涡呢?到头来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她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门口多了一个身影。

“容帆……”潘派惊道。

倪杰立即放开小培,睁大眼睛看着哥哥,不知是惊惧还是胆怯,他渐渐低下头。

容帆走进来看看面前这三个人——弟弟、妻子和好朋友。

小培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紧闭双眼,咬紧下唇,痛苦万分。

容帆看着倪杰,勉强控制自己的愤怒,“我早就发现你们有事瞒着我,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忽然大声道,他已失去了理智。

三个人都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潘派看着容帆,她觉得此刻最无辜的人是他。

“你说话啊!你说啊!”容帆用手抓着倪杰的双肩晃着他的身体,他无法想像这样的事实会发生他们的身上。

“对不起,哥。在你和小培结婚前不久,我……我和她……”倪杰的声音异常脆弱,甚至有些沙哑,他无力为自己辩解什么。

容帆推开倪杰,他愤怒的目光射出血和火,潘派从未见过容帆这样的愤怒。

他无法容忍这样的耻辱,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他们竟然背叛了他。

小培痛哭嘶声,“容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欺骗你!”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分手吧!”容帆说。

“哥……”倪杰想阻止他。

“别再叫我,我看错你了!”容帆手指着他,转身走出病房。

倪杰追出去,“哥!”

容帆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

“你误会我们了。”倪杰解释着。

“够了!”容帆大声道。

两人在长廊中争吵,引来不少人莫名的眼神,容帆走出医院,倪杰跟出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哥哥!”倪杰拉住他。

容帆甩开他的手,停下来怒视着他,“我可以相信你任何事,原谅你任何事,就是这件事例外。我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弟弟!现在我除了耻辱,什么也感觉不到!”转身继续向前走。

“就算你恨我、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小培啊!她什么也没做过,她是无辜的,你不要怀疑她……”

“不许你在我面前提她!”容帆怒喝道,转身忽然挥出一拳打在倪杰脸上,倪杰摔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手也擦伤了。

容帆瞪着他,“别再跟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离开。

倪杰没有再追,慢慢地爬起来,有人从身后递来一块手帕,是潘派,她刚想替他擦去嘴角的血,他却将她的手搪开,从她身旁走过去。

“倪杰!”她喊,但没有追。

他没有回头。

“别这样行不行?”她又喊。

倪杰依然自顾自地向前走。

“你这个混蛋!凭什么我要让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凭什么呀?是不是这世上除了你就没人可以让我爱了?你走啊!我不要你了!你也别再来找我!”她大声喊着,声音发颤。

倪杰忽然回头追去,拉住她的手。

“放开!”

倪杰什么也不说,也不放手。

“我恨你……我恨你……倪杰……”

倪杰突然用力将她拉进怀中,泪水打湿彼此的肩。

她的要求不多,也不一定非要有结果,可是为什么这个过程这么辛苦?总要她难过!没有承诺、没有结果,她爱上一个错,一个情愿的错!

次日,小培要出院,正在收抬东西,样子十分憔悴,韩絮进来了。

“要出院了?”

小培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要注意身体呀!你肚子里可有小杰的孩子呢!”韩絮有意这样说。

小培表情麻木。

“哦!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说的,那天无意间听到你们几个人的争吵才知道的。”韩絮又说。

小培突然说,“请你出去!”

“可以!只是我一直搞不清楚你到底爱的是谁,如果你爱倪杰,为什么又和我争容帆?如果你爱容帆,又怎么会和倪杰发生关系?说到底,你谁也不爱,只是个对异性颇有征服欲的女人而已!还装作一副纯洁的样子,真受不了你!”韩絮继续刺激她。

“你出去!出去呀!”小培失控地喊道,可是已没了力气。

韩絮得意地笑着出去了,小培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倪杰从楼上下来,容帆正准备离开。

“哥!”他叫道,他的嘴角还有容帆昨天留下的伤痕。

容帆停下,表情冷漠。

倪杰走过去,“为什么你不能给我机会解释?我真是你想像中那么不堪吗?你可以对别人宽容,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我是你的弟弟!”

容帆看着他,“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才不能接受你做这样的事。”

“我们都是被陷害的……”

“现在小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不管什么样的原因都没有意义了!什么也不要再说了,别逼我对你发脾气,我怕控制不了自己,会再对你动手!”

倪文达和容雪怡一起出来。

“这么晚了,你们吵什么?”文达问。

雪怡看看他们俩,“你们怎么了?从来没见你们这样过。”

倪杰看看大家说,“对不起……我去乐队了……”

“我去医院。”容帆说。

“雪怡,我们回去吧!”文达说。

“可是……”

“他们都长大了,有什么事可以自己处理,我们都该放手了。”

雪怡点点头,两人回了房间。

容帆上楼了,倪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