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司徒府的名望地位,娶哪家的姑娘不行?蔡邕那老家伙一向不识时务,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儿,能嫁进你们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竟然拒绝,也不为女儿想想,女儿嫁过来,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
“就是这样更叫人生气。仁儿还不如一介武夫?会不如那个吕布?论文采,论年纪,论相貌,哪样儿比不上?好歹我们都是书香门第,不懂舞刀弄剑的,不正门当户对吗?他凭什么拒绝?”
“夫人也别太生气了。那是他们没眼光,将来会后悔的。再说,也不全是蔡邕那老头的主意,女儿都被人抢走了,他还能做主吗?要怪,只能怪那董贼太霸道,实力太强,我们又没有一兵一卒,惹他不起。”
“还好夫人把貂婵换回来了。听说此女在董贼心中份量很不一般,也难为他竟会放手。这给了你们王府多大的面子。夫人切记,有貂婵在,你们就有了与董贼谈条件的筹码,要好好利用。”
“想不到董卓还是个痴情人。”王夫人轻笑起来,笑中有嘲讽,也有凄凉。“我们找了个人送进宫,放话说是貂婵送进去了,他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夜夜进宫去找,他也敢独断专行换了个更小的孩子当皇上。传说他夜登龙床,玷污皇上名声,其实哪有!那是谣言!宫中美女如云,他愣是看都不看一眼!夜夜忙着伤心,忙着悲泣呢!”
“要不是他要换皇上,我也不会闹得如此地步。我堂堂袁绍,竟要偷溜回来,每想至此,我就恨不得宰了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怎么没有机会?机会是人找的。就他夜夜进宫这种情况,就大有文章可做,端看你如何行事而已!凭你们家的威望,还不是一人呼百人应,谁不以你们袁家马首是瞻?你门下人才济济,那么多能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只可惜我们家只会舞文弄墨,耍耍嘴皮子,要不然,这样的形势,还愁干不成大事?”
袁绍长叹一声:“难哪!大事面前我们袁家人竟不齐心,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要真齐了心,还有他董卓说话的份儿?还容得他在此张狂?我被逼走冀州,头一个笑话我的,竟是自家兄弟;头一个与我撇清关系的,也是自家兄弟。令人心寒哪!”
听着王夫人与袁绍在此推心置腹,我不禁暗暗纳罕。袁绍一副夜行人打扮,一时没能认出他来,也没料到他会来此。深夜潜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况且一个使君有妇,一个罗敷有夫,深夜共处一室,就不怕人误解?
王夫人脸上一抹酡红,显出几分女人神韵。帅哥当前,一向持重的她也禁不住飘飘然。她伸出手去,似乎想安慰对面的男人,又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夫人。”袁绍声音暗哑,“夫人是脂粉队里的英雄,行事也会畏畏缩缩么?”
烛光摇曳,好大一会儿,没人动,也没人出声。
强压住心中的震撼,偷眼瞄蹲在我旁边的关羽,他红着脸,早已不耐烦,此刻听室中静下来,更按捺不住要走。
谁知我踩到了他关某人的胡子,眼看他下巴就要脱臼,我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两腿悬空,踢蹬起来。
他的脸更红了。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只顾掰开缠住他脖子的两只手。
“找赵云要紧!”见我没有松开的意思,他附耳正色说道。
云哥哥。喉咙抽紧,突然没了戏弄人的兴致。
先到几个常用来关人的地方找了找,没见到赵云的身影,又揣度着去了几个可能的地方,也没找到,最后我和关羽分头找,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差不多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竟也没找到。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努力回想还有没有错漏的地方。王府这么大,有没有地方没找到呢?会不会被王夫人当作无关紧要的人处理掉了?想到这个可能,我打了个寒颤。王夫人为了让儿子“收心”,处理掉了不少女子。如果王了仁一时忍耐不住,被王夫人发现赵云是女儿之身,后果不堪设想。
“走!”我拉着关羽,决心再去王了仁房里看看,希望能找出点线索。
王了仁只穿了条短裤,趴在床上,睡得死猪般沉。
怎么办?怎么办?眼看就要天亮了,还不绑回树上去,被王夫人发现就糟了,却连赵云的影子都没找到,他究竟被关到哪儿?
“将他绑起来!”我决定铤而走险。关羽惊诧于我的决定,但没说什么,手脚利落地将王了仁扛在肩上,随我走到后花园中一处隐秘的角落。
王了仁还是睡得死猪一样,口水顺着关羽肩膀一直流下,衣衫****一大片。
好不容易将他弄醒,他竟装作不认识我,可恶!
“嘻嘻,美女,将我绑来,想金屋藏娇?”他诞着脸,“我保证,你不会看错人,我一定叫你快活似神仙!”
我笑了。他说得对,这里是溶儿藏药的地方,其中定有一味可令他“快活似神仙”!
“仁哥哥,能不能告诉我,赵云在哪儿?”我感觉那个千娇百媚的貂婵又回来了,蝴蝶般鲜艳的色彩,定叫他目眩神迷。
“不知道。”王了仁目不转睛盯着我,无意识地答。
“这样你肯定就知道了。”我的手里多了一颗香香的药丸。
王了仁使劲吸着鼻子:“这是什么?”
“宝贝。”有关羽在一旁看着,我大胆揪着他的耳朵,在他脸颊轻批几下,然后抹上点唾沫星子。这家伙没喝过我的唾沫,实在太对不住他了。
“乖,吞了它。”我呵气如兰,轻咬着药丸嘴对嘴准备送进他肚里去。
没人抗拒得了药丸的致命香气,何况常在脂粉队里打滚的王了仁!很快,就听药丸咕咚咕咚一路高歌溜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