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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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认识自我(1)

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所能实际拥有的就是“现在”,也只限于现在。

人生的阶段

几乎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有自己对应的、特别适合的某一人生阶段,在这一阶段到来时,他会发展到一个高峰。例如有些人年轻时异常可爱,而在那以后,却无任何出色之处;有些人则在盛年时活跃有劲,但等其年纪渐长就失去了所有的价值;还有很多人在年老时优势最为明显,这时他们的性格显得颇为柔和,饱经世故,坦然笑对人生。法国人往往就是这样。

可能是因为有关人士的性格,与青年、壮年或老年的性质比较接近,所以才造成了这一特殊性。而这一性格或是可以与人生的某一阶段相辅相成,或是可以对他在某一阶段一些特别的缺点加以矫正。

童年的岁月

人生最为快乐的时光就是最前面的四分之一,在以后的岁月中回顾过往,会觉得童年似乎就是一种“失去的乐园”。在童年,我们跟他人的关系有限,很少产生欲望——总而言之,很少有对“意志”的刺激。所以,我们最在意的是扩大我们的知识。7岁的时候人的大脑已经完全成长,智力的发育同样较早,尽管它们还需要时间去成熟。智力在对周遭的整个世界探测过程中,不断寻求着滋养。孩提时代,生存本身就可谓是一种清新的喜悦,一切事物都闪烁着新奇的光辉。

在早年,生命是这样新鲜,感觉因为还没有被重复使用而显得如此敏锐,孩子在生活中对于自己要做什么并没有意识,他们总是在静默中去探究生命的本质——通过个别的情景和经验来获致其基本性质及大致轮廓。用斯宾诺莎的话来说就是:孩子从永恒的角度,在学习对周遭的人和事进行观察。

我们在早年对于外在世界的直观知识很有深度而且十分强烈,这足以对为什么我们会对童年时期的经验印象特别深刻做出解释。年轻之时,我们完全沉浸在周围的环境中,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能拉开我们的注意力。我们认为四周的事物就是该类别中仅有的,其他东西好像并不存在。到后来我们发现整个世界万物争芳,慢慢没有了最初的这种心境,而我们的勇气和耐心也随之消失。

最初的世界观

在我们生命中最早的那段岁月,就已经将我们的世界观奠定,无论它是肤浅还是深刻。虽然在日后这一观念有可能被扩大并更加完整,但它在实质上不会有多大改变。这种纯粹客观而饱含诗意的世界观就构成了孩童时代的根本,并且能一直持续到活力尚未发达之时。在这种世界观的影响之下,我们在孩童时代更关心如何吸取纯粹知识,而并非运用意志力。所以,很多孩子的脸上,都会出现那种严肃而沉思的表情。拉斐尔在描绘小天使时,特别是“西斯廷圣母像”中的小天使,就最擅长用这种表情。就这样使得孩童时代的岁月充满了幸福,当我们回忆起那段日子时,总会不免有些向往和遗憾。

我们越年轻,那些个别事物就越是能够代表它所隶属的整体;而随着年龄增长,就越来越少有这种情况了。这就是为什么在童年和青年时代所获得的一些知识和经验,会成为我们日后所有知识的具永久性的大标题——那些早年的知识形式似乎在演变成项目,以后经历的成果就会根据那些项目进行分类,虽然这些知识在我们心中并不总是很明晰。

在童年的岁月中有一座想象的伊甸园,我们知道较多的是世界的外表,也就是心性的表象,而对于世界的内在性质,也就是心性的本身,却知之甚少。因为客观的一面总是讨人喜欢,而内在的或是主观的一面却是如此可怕,小孩子对它还很陌生,所以在他智力发展的过程中,他眼前所呈现的自然和艺术当中的所有美丽形式,都被他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他以为众生和万物都是如此幸福地生存着;在肉眼看来,它们的外表是美丽非凡的,于是他想,那内在的一面一定更加漂亮。在他面前展现的世界就好像另一个伊甸园。这是一片人间极乐世界,我们都是从这里降临人世的。

生命的布景

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对于事物或存在的另一面,也就是意愿的一面,有所领略。每当我们有所求的时候,都不会如愿以偿。接着,大幻灭(觉醒)时期来到了,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时期。不过,很多人在这一时期的初始阶段,就会声称:(我)幻想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但是,整个过程才刚刚开始,它的触角仍在延伸,并且有控制整个人生的势头。因此,可以这样说,童年时期感觉生命看起来就像是戏院里的布景,因为我们是在远处观看;而到了老年,布景如故,只是我们已经到了距离布景很近的地方了。

幸福的幻影

春日伊始,树上长出的嫩叶颜色近乎一样,形状也差不多。在人生的最初几年里,我们也都是彼此相似,一派和睦。然而,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我们开始变得不同。就好像一个圆周的半径范围,我们越往前走,产生的分离就越大。

我们人生的前半段所拥有的优势,远甚于后半段。青年时期正是前半段的剩余部分,由于对幸福的渴望,而使得自己遭遇重重困苦;此时人们似乎觉得在自己的人生路途上一定可以遇到“幸福”,但最后这一希望却总是失败,因此怨恨满腹。有一种幸福的幻影浮动在我们眼前,这种模糊的未来幸福诞生在梦想中,由空想构成。我们想要寻求它的实体,只是徒然。不管是怎样的处境,一般的年轻人都会对现实不满,因为全然不能达到他原来的期望,他将此完全归罪于自己一生初始的情况。究其原因,实际上是因为他刚刚才体验到人生到处充满空虚和痛苦。

诗样人生

如果在一个年轻人的早期教养中能除去这一观念——“世界对我们是宽宏大量的”——那将对他大有好处;可是教育的一般结果都是使这一妄念加强,我们对人生的初始观念,通常并非出自生活实际,而是来源于小说。

在我们春光明媚的青春时代,人生的诗歌将一副壮阔的景色展现在我们面前,于是我们奋不顾身,热切地要看到它实现。我们简直是在期望能把彩虹抓在手里!年轻人对他的事业预期就像是有趣的浪漫,其中就隐藏着我一直在叙述的失望的胚芽。正因为这些景象是空想的,并不真实,所以它们才显得如此可爱。在远远观望它们的时候,我们是在一个自足的,纯知识的领域当中,真实人生中的那些熙攘和纷争都不存在。而一旦要实现这些想象,也就是将其定为意志的目标,必然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我们可以用一幅刺绣来比喻人生,在前半生我们所看到的是刺绣的正面,后半生所看到的是反面。反面不如正面那么漂亮,但是却更具有教导作用,从反面,我们能看到丝线是如何绣在一起的。

真实的痛苦

如果说我们的前半生,主要是在渴望幸福但却从未获得满足,那么我们的后半生就是担心自己遭遇不幸。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有所了解,一切幸福本质上都是梦幻似的,只有痛苦才是真实的。因此,在年长的时候,我们(或是我们当中较为明智的)会少去追逐快乐,而将重心转向消除此生的一切痛苦,以巩固我们的地位。或许,这样说也行:年轻时,我们善于默默承受痛苦;而年老时,对于“不幸”,我们比较能够阻挡它的到来。

心态的改变

年轻的时候,听到门铃响,我们总是很开心,会想:呵,肯定有什么好事。到了后一阶段,快乐的情绪却远远少于沮丧,我会这样想:我该怎么办哪?老天,求求你帮帮我吧!任何人,只要是稍有才能或杰出之士,都会有相似的情绪急转。正因为如此,他们不能说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根据优越的程度不同,他们或多或少地都会有些与世隔绝之感。在青年时期,他们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而后来,他们觉得自己好似已从这个世界逃离。前一种感觉是出于愚昧,故而并不愉快;而后来感觉却与此相反,因为此时,他们已洞悉世界的真相。

后半生与前半生比起来,就如同一个音乐乐段的后一部分一样,那些热切的渴望已经有所降低,而更多的安谧和宁静被展现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只因为在年轻时,我们幻想世间的幸福和欢乐多的是,只是不好碰到而已;到了年老,我们会发现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象。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我们是完全平静的,只是尽力享受当下,甚至只是为一些小事,我们也会高兴不已。

我们年轻的时候会想象,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以及那些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物,都会在号鼓齐鸣的情形下登场;当我们老了,再去回首往事之时,却发觉他们的到来都是悄无声息,就像从边门溜进来一样,几乎没有被觉察。

视野明晰

“视野明晰”是人生阅历为我们带来的主要结果。它标志着我们的成熟,同时也使得这个世界看起来是如此不同于我们青少年时期末所见到的。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把事情看得很平常普通,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去接受它。但是年轻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在我们眼里出现的是一个梦幻的世界,它是由我们心中的奇思异想、从前人继承来的偏见,还包括奇异的妄想拼凑而成的。我们没有看到真实的世界,或者说,出现在我们眼中的景象是扭曲的。使我们从大脑的幻想,也就是从年轻时所得的错误观念中解放出来,这是经验要做的头一件事。

最佳的教育方式

不要让那些错误观念入侵我们的脑海,尽管它的目标有些消极,可这是最佳的教育方式。不过,要完成这一任务可是困难重重。首先是我们要尽可能地限制孩子的见闻,在这种限制中也只能让他们接受清晰和正确的观念;只有当此范围内的事物都能被孩子适当领悟之后,范围才可以扩大。我们必须注意禁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有些东西含糊不清,或是令人一知半解或者产生误解。通过这种训练,可能会使孩子们对人和事的观念在性质上显得有限而简单,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的观念是明晰而且正确的,以后只须将其扩展而非改正。一直到青年期,都要维持同样的路线。小说是被禁止阅读的,其地位可以用适当的传记文学代替。这是此种教育方法特别强调的。

智力上的优越

除非你已经年近四十,否则智力上的优越,即便是最高级的,也不可能使得谁在谈话中占据崇高的地位。就算是一个才智最为平庸的人,只要他有足够的年龄和经验,就能与才分颇高的人相抗衡,只要后者年岁不大。当然,我这里所说的优越并非是针对凭借作品而取得的地位而言,我指的是个人本身的优越。

年过四十

一旦年过四十,稍有智力之人——老天使六分之五的人们都拥有极为平庸的智力,所以只要超出这些人就可以称得上稍有智力——都会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些愤世嫉俗。到了这个年纪,我们通过审视自己的性格,就能很自然地对他人的性格做出推断。然后我们会逐渐感到失望,因为我们发现他们都未能超越自己,无论是针对理智的品质还是感性的品质(通常是两者都有)而言。所以,如果能不再与他人有任何纠葛,那我们会很乐意。一般来说,每个人都对独处——也可以说“遗世独立”——或喜爱或憎恨,其程度会根据个人对自己价值的看法不同而有差异。

早熟

如果年轻人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和处世之道过于早熟,也就是说,要是他很早就知道该怎么与人相处,在踏入社会之时好似胸有成竹,那么不管是从智力或是从道德观点来看,都并非一个好现象。它代表的是市侩的性格,而另一方面,如果对人们的行为感到惊讶,在跟人交往时笨拙而且脾气执拗,这样显示出的气质会比较高尚。

感觉死亡

在攀登人生的山峦时,青年是看不到死亡的(因为死亡的山峦位于另一边的山脚),这可以部分地解释,为什么青年时期总是那么愉快、充满生机。可是一旦我们越过山顶,就会看到死亡的踪影——在此之前,我们对死亡的了解只是依靠听闻才略知一二。这使我们感到十分气馁,因为此时,我们开始感到自己的精力在逐渐衰退。从前是朝气蓬勃,现在却只剩下严肃认真;甚至直接从我们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种变化。我们年轻的时候,会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在我们心目中,生命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我们漫不经心地消耗着时间;年岁渐长,我们更加厉行节约。而在迈向生命的终点之际,我们每过一天,就会感觉自己像死囚一样在一步步向绞刑架迈进。

日子

年轻的时候,时间的脚步似乎要慢得多,因此我们生命最初的四分之一,不仅是最快乐的,也是最长的,它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回忆。如果有必要计算一下的话,那么关于人生的第一个四分之一,我们可以向他人娓娓道来的内容,会比其后两个阶段的总和还要多。说实话,在一生的春天,好比一年的春季,日子漫长无尽头,简直会令人生厌;而到了秋天,不管是一年的还是一生的,虽然日子短了一些,倒是感觉更为温煦而且融和。

记忆

为什么对于一个老人来说,他所度过的那段生命是如此短暂?原因就在于:他的记忆是短暂的,所以在他的想象中,他的一生同样也很短暂。生命中那些不重要的部分他已经不再记得,那些不愉快的生活也大都已经忘记。唉,能够留下来的记忆太少了!一般而言,我们的智力并非是完美无缺,我们的记忆也同样存在缺陷。所以我们就必须时常反思,以免自已遗忘那些曾经学习到的教训,以及我们所经历的事件。不过,有些不重要的事我们并不习惯去反思,特别是不愉快的事。如果要记住它们的话,我们就有必要那样做。可是,这样一些我们认为并不重要的事会不断发生:也许刚开始它们大多看起来还是挺重要的,可是由于其反复发生,渐渐变得无关紧要。于是到最后,我们实际上已经忘记它发生过几次了。因此,对于早年的事我们记得更多,而另一些年月的事却记得较少。我们活得越久,那些我们认为很重要、并且值得铭记的事就越少。单是因为这一点,我们就不会记下很多事,也就是说,事情一过去,我们就会将其遗忘。时光之水不断流动,其所到之处留下的痕迹会越来越少。

由于不断地有新的事情占据他的大脑,所以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在一个人的记忆中就变得相对短暂。那些发生于很久以前的事,我们早年曾做过的事,就如同岸上的目标,对于已经启航的水手来说,每一分钟都会变得更小更模糊,而且更难于辨认。

我们身上常会发生不愉快的事,这些是我们不愿意再想起的,至于那些有损颜面的事就更是如此。因为在这些发生于我们身上的不幸遭遇中,我们自己完全无可责备的很少。所以,那许多不愉快的事,以及不重要的事,很容易就会被人们所遗忘。

昔日重现

有时,很久以前发生的情景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记忆里,好像就在昨天一样,所有的事件似乎就在我们眼前呈现。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经验,是因为我们脑海中可能无法出现一幅图像,可以对中间时段所发生的事进行同样生动的回忆,而且涵盖了那个时期,但也有可能在一瞥之间就将它们全部回忆起来。另外,我们对于那个时期所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已没有了记忆,惟一留下的只是我们曾经经历过那段生活的一般了解——它仅仅是一种抽象的概念,而并非某种特殊经验的直接画面。这使得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单独事件,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没有了中间时段,整个人生看起来是如此不可思议地短暂。确实,当我们年老时,可能无法相信我们竟会这样衰老,或者是我们那长长的过往是否真的存在过——之所以产生这种感觉,主要是因为我们所见到的目前处境,看起来似乎永远稳定,不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