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淡然:“还有个消息,前日,皇上已宣魏国二王子魏司允为太子。皇上此刻若是驾崩,二王子便是合法继承人。要不要回趟魏国,爷可自个儿想清楚。”
无疑,是逼他快快下定决心。
临行前,取回了太子头颅,埋在这丰水富足之地。
犹记得第一次听到蘑菇镇这名头,还乐得哈哈笑,什么地方,竟取这么个毫无意境的名,他的大哥却是摇摇头:“倘若我不是太子,不必担负魏国江山,便定要于那秀水丰足之地终老。”
那么,不必为王,不必相斗,便让他自此太平安乐。
“三爷,不将太子带回魏国去了吗?”
不了不了,何必又一场腥风血雨,惹得他人处处不痛快,此刻前去,也只为一尽为子之道。
赫赫马蹄,扬声而去。
一路上,他们都未有说过一句话。刻意躲避也罢,存心介怀也罢,只因魏司炎知道,让一个人违反自己的原则,是多么难堪可耻的事情。
向晚要走,他有私心,知她医术高明,一则愿她能尽心为父王诊治,助他摆脱伤痛,二则亦不愿她离开。
那日碧湖亭畔,真情流露,连自己都诧异几分。却明白己之心意,是的,他在乎她,在她温暖双手抚去心头哀伤之际,在那日噩梦中惊醒,看到她沉睡眉目之时。
她说魏司炎:“放心放心,你的宝贝有我替你收着呢。快快躺下,安心养伤。”兄长的头颅,她该是花了多大气力才能救出,他们不算相熟,可她如此待他。
他便满心感动。
司炎当然也是记得的,记得向晚曾今说过,她此次下山,是为找一个人,一个她愿以一生相报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并不是他。
那么,此次带她回宫,几分是为了自己私念,又有几分把握,能保她于他的战争中全身而退?
灿烂千阳,陌陌青草,野马奔腾,她是否怪他?
马行百里,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们佯装不知,心下却有了提防,待到一个峡谷,勒马而止,回过头去,才看到来人竟是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