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舴帮常建包扎好伤口,同小男孩一起扶他到床上躺下。一摸鼻息,倒是正常,应该是失血过多加之输真气给小男孩而晕了过去。刁小舴吩咐道:“小艋,你待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弄点吃的来。”
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想了想还是拉起男孩的手道:“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二人挨着一间间木房找去。第一间房一张木床,一个木桌,几张竹凳还有一个木制的衣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然是一间卧室。第二间房稍小,里面摆着数张古琴、古筝,四壁挂满了各种乐器,除了笛子、箫这些常见的,刁小舴却是一个也叫不上名字来。第三间房就是他们方才出来的房间,男子躺在床上依旧未醒。第四间和前一间一般大小,摆设也是一摸一样。推开最后一间房,赫然是一口大锅摆在屋子中央。二人大喜,忙打量这间屋子。见碗筷俱在,擦得很干净,角落里堆着米、面等。小男孩眼尖,从粮食堆里找出几个鸡蛋来,递给哥哥。刁小舴拿手往身上蹭了蹭,接过蛋来敲开打入碗中。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二人赶紧捂住鼻子,朝那碗中一看,那蛋早已烂掉,不知已被搁置了多久。刁小舴忙把那蛋倒掉,洗净了碗再检查其他的食物。所幸余下的粮食倒是保存的很好。于是麻利的生起火,做起米粥来。
男孩见哥哥忙着,拿着剩下的两个鸡蛋坐着门口把玩起来。他对着阳光照了照那蛋,又放到耳边摇了摇,最后拿到鼻子底下使劲闻,看外表实在是没有什么异样,可怎么就坏了呢?他本是贫穷渔家的小孩,鸡蛋对他来讲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奢侈食物。看到这么两个“坏蛋”的确觉得可惜。不过既然不能吃了,也不要再放到厨房里骗人了。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屋后竹林边又一块空地。便跑过去挖了一个小坑,不舍地把两个蛋放进去盖上泥土。然后拍拍土堆道:“好啦,这样你们就骗不了人啦!”
“它们可是我的宝贝啊,你就这样埋了?”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男孩回头一看,正是昨晚给他输真气喂药的叔叔。不禁高兴的蹦起来道:“叔叔,你醒啦!”
常建微笑着点了点头。男孩想起什么,小心的拉过他的右手,问道:“叔叔怎么受的伤?还疼吗?”
常建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蹲下身来道:“是不小心弄的,现在已经不疼了。”说着举起右手问道:“这是你帮我包的么?”
男孩摇摇头,朝厨房的方向一指道:“是哥哥。”
常建沉思了半响,才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刁小艋,我哥哥叫刁小舴。我今年八岁了,过完年就满九岁了。”小艋一叠声的回答。
常建见他认真强调自己九岁的表情,不禁失笑。又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是迷路了吗?”
小艋摇摇头道:“哥哥说是来找人的,我们划了三天船。不过我不知道是要找什么人。”
“那你还有别的家人吗?你爹娘呢?”
小艋听到这句话,一时红了双眼,道:“我没有娘。爹爹出海遇到‘黑风暴’,再也没有回来过。哥哥说,因为爹爹不在了,我们住的房子也要还给别人,后来我们就住到小船上去了。哥哥打了鱼回来,我们就到集市上去卖。可是我还是想回到原来的房子里住着。”他一口气说了一堆话,停了停问常建道:“叔叔,你说‘黑风暴’吃掉的人,会不会被吐出来?”
那双天真的大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芒,常建实在不忍心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了看他刚刚埋下鸡蛋的地方,指着不远处道:“你知道这里面埋的是什么吗?”
小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几个凸起的小土堆。他左右看了半天,也不知里面究竟埋的是什么,指的摇了摇头。
常建笑着拍拍他刚刚埋下鸡蛋的地方道:“那里面埋的是它们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