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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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持家篇(12)

余近日胸胃间微有不适,饮食少减,尚未服药。今年天气奇热,幸此间岁事可望八九分收成,差足喜慰。家中下手台上竹与柞树太密,闻不甚肯长,请弟雇人大为删减。柞树可全行删去,或酌留二三株,仿白玉堂下手之例,亦系先年树多,后陆续芟去也。竹则存其大者,芟其小者,两竹之间总须留空隙一二尺,以为生笋之地,望弟斟酌行之。纪鸿儿二十日禀,将以秋凉侍母与全家来安庆省视。现在各路军事平顺,尽可前来。待鸿儿过科考后即可送全眷东下,此间派盛四回家迎接。纪泽尚须至金陵一行,不宜再回长沙,将来在九江一带迎接可也。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六月初四日派人送诰命等回家

澄弟左右:

兹派盛四送诰命九轴及荫生执照回家,请弟敬谨收藏。或藏先大夫新祠,或藏各家,均听弟酌。纪鸿侍母及兄嫂姊妹来营,八月当可成行,此间另派大船至湘潭迎接。寅皆先生即可不必同来,明年若无馆,余可代为荐馆也。云亭妹夫家、尧阶兄家各有信并礼物数件。重五、中和二公之轴亦有信与丹阁叔,兼配微礼。望弟一一查明,照单分送。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七月十二日已派人船回湘接眷属

澄弟左右:

十八日萧开二等到,接弟七月初四日信,俱悉一切。

纪鸿送眷属于八月十九日起程,时候极好,此间已于十三日遣盛四回湘迎接。又张德富所管余之大座船,定于二十日自安庆起行至湘,大约八月中旬可抵湘潭。外有张德富与盛四照料,内有纪鸿照料,又有炮船护送,尽可放心,不须再请邓寅翁、欧阳牧翁护送。盖此二公皆不可远离家者,牧云之老亲新愈,尤不宜也。特此寄缄,请寅、牧二公无庸东来。余之座船本人(人称为长江第一船),若再雇一大船,则官气太重矣。若须添雇,只雇倒扒可也。至嘱。即问近好。

国藩手草七月十八日纪瑞侄完婚实嫌太早

澄弟左右:

前接弟信,已将寅皆、牧云两兄不宜送眷之故,致函排递至家,不知到否?途次有曾恒德、张德富照料,又系自己之座船,又有水师炮船护送,千稳万慎。寅皆、牧云二公如已成行,请于中途婉辞谢之。吾家富贵气不可太重也。

纪瑞侄完姻,吾实嫌其太早。不知系沅弟之信与?抑沅弟妇谋之于弟而成与?兹寄银五十两暨五品顶戴、补褂、朝珠以为贺礼。吾恐家中日习于奢,故诸事从俭薄也。

此间军事平安。江西已一律肃清,惟兵勇病痛尚多。苗逆猖獗,唐中丞十分危急,袁午帅业已仙逝,淮事殆无了日耳。即问近好。

国藩手草七月二十四日初六日入主之事尽可照办

澄弟左右:

十七日接九月初二日县城一信,俱悉一切。

十月初六日入主之事尽可照办。余本不善择日,又去家太远,断不遥制。家中之事,概由老弟主持可也。兹特排递一函,不知初六以前可到否?丹阁叔帮助之数,计须若干,弟便中为我一筹,却不必先许愿也。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九月十七日纪鸿母子及全家已平安到营

澄弟左右:

九月二十九日纪鸿母于及全家到营,一路平安,足慰家中悬系。寅皆先生意欲速行旋里,订二十外即可启程,牧云当度岁乃归也。袁婿在此,尚无为非之事,惟不肯读书作字,难期有成。内人以下,历述老弟数年以来照料黄金堂诸事,心思之细,仪节之恭,送情之厚,均为近世兄弟中所末见。吾家敬宗收族、承先启后诸大端,毕发于沅弟之手(萧先生好手)。沅弟费财(八老爷好财),老弟费心,均可为祖父累代之功臣,余愧未能悉心经营,幸两弟有以补余之过也。

此间近事平安。沅军连克上方桥、七桥瓮(瓮桥)等贼垒,城外接济将断。朱云岩招降古隆贤一股,收复石埭、太平二城。春霆进攻水阳、金宝圩一带,尚无开仗之信。临淮唐中丞处近亦平安,惟蒙城粮尽援绝,断难保全。发逆稍衰,而苗逆方盛,良可虑也。闻蕙姑娘病末痊愈,兹寄去高丽参半斤,望弟专人送交昆八外甥为要。余事详日记中。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十月初四日探知洪秀全誓于城破时自焚

澄弟左右:

二月十三日接弟正月二十五日衡州一函,其萧开二等所带腊肉亦于十二始到。弟所寄食物多而且好,谢谢。

正月下冻冰雪太久,恐非佳兆,而弟决谷米之必贱,何也?此间亦苦风雪严寒,气象黯惨,几与庚申春间苏杭大变时景象相似,余深以为忧。幸二日内已放晴矣。

沅军平安如故。自正月底合围,贼至今未出城猛扑。探称洪逆积柴绕屋,自誓城破则放火自焚。上窜江西之贼近日未闻的报,不知已至抚、建否?寓中大小平安。

纪泽之病已愈,但尚禁风。后辈体气远不如吾兄弟之强壮也。吾所以屡教家人崇俭习劳,盖艰苦则筋骨渐强,娇养则精力愈弱也。老弟以为然否?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二月十四日欣悉家中妯娌子侄和睦

沅弟左右:

初一日午刻接到二十七日一函,知二十六日苦攻无益,弟又以皖北空虚之故,心急如焚。我弟忧劳如此,何可再因上游之事,添出一番焦灼!上游之事,千妥万妥,僧邸即日可至三河尖,陈国瑞已至正阳关,其力足制此贼。而狗党数酋坚请投诚,已派刘维桢前往收降。刘亦狗部大酋,十一年在德安降蒋之纯。狗党陈、马等有信,约刘往黄州说事者也。若非真有降意,岂有徘徊黄、麻月余不下皖境之理?江西侍、康各股亦纷纷逃散,不出宜、崇城外一步。两岸之事,皆易收拾。弟积劳太久,用心太苦,不可再虑及外事。

弟以“博文约礼”奖泽儿,语太重大,然此儿纯是弟奖借而日进。记咸丰七年冬,胡帅寄余信,极赞三庵一琴之贤,时温弟在坐,告余曰:“沅弟实胜迪、希、厚、雪。”余比尚不深信。近见弟之围攻百数十里而毫无罅隙,欠饷数百万而毫无怨言,乃信温弟之誉有所试。然则弟之誉泽儿者,或亦有所试乎?余于家庭有一欣慰之端。闻妯娌及子侄辈和睦异常,科一、三、四有姜被同眠之风,甲三、五等亦爱敬兼至。此足卜家道之兴。然亦全赖老弟分家时布置妥善,乃克臻此。大女儿病已大愈,殊出望外。余俟江西案办妥乃赴金陵,弟千万莫过忧灼。至祷至嘱。即问近好。

文辅卿今日到。

六月初一日未刻鲍春霆于初四日抵江西

澄弟左右:

连接五月二十一二日信,俱悉一切。科四之文,一种清气浮溢纸上,科六之字秀润绝伦,两侄今年长进如此之大,可喜可慰。

此间近状平安。沅弟病已大愈,日来骑马周历各营,辛勤不辍,意气亦极平和。余偶有忿怒之事,沅反作书来劝。无论金陵克复之迟速,但求沅弟病痊而气平,则万事皆顺矣。科一本定于六月二十二日起程回湘乡试,因近日天气太热,而鸿儿作文太慢,迟疑未决。湖南正主考放庞宝生侍郎,盖皇上重视湖南如江浙大省矣。

鲍春霆于初四日抵江西,厚庵计亦赶到。周厚斋为江西官绅所留,未回皖北。湖北之贼至今未入皖境,未免太迟。余身体平安,惟怕热异常。合室大小均吉。嵩龄十二日到此,袁榆生尚在下游朱归。顺问近好。

六月十四日拟于七月下旬回皖

澄弟左右:

初三日在金陵寄信,想已接到。初十日接奉恩旨,余蒙封侯爵、太子太保,沅弟蒙封伯爵、太子少保,均赏双眼花翎。沅部李臣典子爵,肖孚泗男爵。殊恩异数,萃于一门。祖宗积累阴德,吾辈食此厚报,感激之余,弥增歉悚。沅弟五六月来辛苦迥异寻常,近日湿毒十愈其七,初十、十一、十二等日戏酒宴客,每日百余席,沅应酬周到,不以为苦。谚称“人逢喜事精神爽”,其信然欤!

余拟于七月下旬回皖,九月再来金陵,十一月举行江南乡试。沅弟拟九、十月回籍。各营应撤二万人,遣资尚无着也。顺问近好。

七月十四日教儿女辈以勤俭谦为主

澄弟左右:

八月初一接弟在长沙排单一信,知已得见科一,并在胡宅演戏三日。初二日又接弟十三在家所发之信,俱悉一切。

余在金陵二十日起行,二十八日至安庆,内外大小平安。门第太盛,余教儿女辈惟以勤俭谦三字为主。自安庆以至金陵:沿江六百里大小城隘皆沅弟所攻取。余之幸得大名高爵,皆沅弟之所赠送也,皆高曾祖父之所留贻也。余欲上不愧先人,下不愧沅弟,惟以力教家中勤俭为主。余于俭字做到六七字,勤字则尚无五分工夫。弟与沅弟于勤字做到六七分,俭字则尚欠工夫。以后各勉其所长,各戒其所短。弟每用一钱,均须三思,至嘱。

李宅二万金,上年十一月曾由东征局解去二千,此次应行扣除,顷已补札东局矣。余详日记中。即问近好。

八月初四日作寿诗为弟贺四十一大庆

沅弟左右:

昨日一信,便寄兰泉书。今日乃弟四十一大庆,吾未得在金陵举樽相祝,遂在皖作寿诗,将写小屏幅带至金陵,以将微意。一则以纪泽寿文不甚惬意,一则以近来接各贺信,皆称吾兄弟为古今仅见。若非弟之九年苦战,吾何能享此大名?故略采众人所颂者,以为祝诗也。东坡有寿子由诗三首,吾当过之耳。顺贺寿祺。

八月二十日温恒两弟又奉恩命

沅弟左右:

二十四日贺光五归,具述弟疾日减,二十日周旋众客,精神照应得到,与七月十一二等日对客略同。至以为慰。曾恒德等今日自京归。温、恒两弟又奉恩命,兹将谕旨抄寄弟阅。朝廷待忠勋之家有加无已,但愿吾家丁口日繁,子弟读书勤俭稍有成立,则弟之功所以垂裕后昆者远矣。余俟船到,准初一日成行。顺问近好。

八月二十六日宜自知爱惜保养不可过劳

澄弟左右:

九月十七日接弟八月二十九日信,系在县城所发者。二十二三日连接弟九月初七、八日两缄,俱悉一切。

弟为送科一之考两次晋省,实觉过于勤劳,兄闻之深抱不安。且弟于家庭骨肉之间劳心劳力已历三十余年,今年力渐老,且宜自知爱惜保养,不特为家庭之际,不可过劳也。

吾入金陵署中已半月,大小平安。隔日至沅弟处看病。沅之湿毒未愈,尚尔疼痛,而肝郁少减,大约十月初登舟起行。其湿毒与我二十五六年之病相似,而我之病似更重。余劝沅不必吃药敷药,此等皮肤之疾,终可不治自愈。惟夜不成寐,却是要紧之症,须用养心和平之法医之。褚一帆事,不能请谥。盐局之事,全依次帅与黄、郭之言,断不掣肘。顺问近好。

九月二十四日十月初一沅弟起程旋湘

澄弟左右:

九月二十六日接弟初十夜在长沙所发一信,俱悉一切。

此间诸事平安。沅弟之肝疾日见轻减,而湿毒并未痊愈,大约如吾二十五六年请南宫张氏医治情形。其疮之颗较吾更大,而吾之患处较沅更多。吾力劝沅不吃药不敷药,沅近亦深以吾言为然。十月初一日,沅弟起程旋湘,吾送百里至采石矶。初四早,兄弟分手,吾于本日即还金陵,令纪泽送沅至芜湖以上矣。初五日巳刻,纪鸿与叶亭甥到金陵署内,不知初四日何以与沅船相左,不得一谒见也?

常仪庵所带《罗忠节集》,今尚未到。王载轩请封之事,去年已托京友赶办,至今尚未寄出。兹将寄来之执照付京,再一催取。余身体平安,惟诸事丛集,撤勇极多,欠饷难清,尚费周章耳。顺问近好。

十月初五日沅弟奉召陛见拟复奏俟病愈后进京

澄、沅弟左右:

初二日接奉寄谕,饬沅弟迅速进京陛见。兹用排单恭录谕旨咨至弟处。上年十二月,韫斋先生力言京师士大夫于沅弟毫无闲言,余即知不久必有谕旨征召,特不料如是之速。余拟于日内复奏一次,言弟所患夜不成寐之病尚未痊愈,赶紧调理,一俟稍痊,即行进京;一面函商臣弟国荃,令将病状详细陈明云云。沅弟奉旨后,望作一折寄至金陵附余发折之便复奏。

余意不寐屡醒之症总由元、二两年用心太过,肝家亦暗暗受伤。必须在家静养一年,或可奏效,明春再行出山,方为妥善。若此后再有谕旨来催,亦须稍能成寐,乃可应诏急出。不审两弟之意以为何如?

筱泉来抚吾湘,诸事尚不至大有更张。惟次山以微罪去官,令人怅怅。沅弟前函有长沙之行,想正值移宫换羽之际,难为情也。

三月初四日喜慰纪瑞侄得取县案首

澄、沅弟左右:

纪瑞侄得取县案首,喜慰无已。吾不望代代得富贵,但愿代代有秀才。秀才者,读书之种子也,世家之招牌也,礼义之旗帜也。谆嘱瑞侄从此奋勉加功,为人与为学并进,切戒骄奢二字,则家中风气日厚,而诸子侄争相濯磨矣。

吾自奉督办山东军务之命,初九、十三日两折皆已寄弟阅看。兹将两次批谕抄阅。吾于二十五日启行登舟,在河下停泊三日,待遣回之十五营一概开行,带去之六营一概拨队,然后解维长行。茂堂不愿久在北路,拟至徐州度暑后,九月间,准茂堂还湘。勇丁有不愿留徐者,亦听随茂堂归。总使吉中全军人人荣归,可去可来,无半句闲话惹人谈论,沅弟千万放心。

余舌尖蹇涩,不能多说话,诸事不甚耐烦,幸饮食如常耳。沅弟弟湿毒未减,悬系之至。药物断难奏效,总以能养能睡为妙。

五月二十五日拟于九月份将家眷送回乡

澄、沅弟左右:

八月初四日抵徐州府,接沅弟七月两缄并折稿二件。前颇以弟病甚深为虑,得此二缄,益为放心。年仅四十二岁,即再养二年,报国之日方长。此次固辞恩命,能认真调养年余,于保身之道、出处之节,均属斟酌妥善。特恐朝命敦促,不容久住林下耳。二折措辞均极得体。养病之期,总以养到自己能用心作奏时再行出山。接舫仙及各处信件,似前此谣诼之辞业已涣然冰释,尽可安心静摄。刘、朱撤营之早迟,金、唐各营之变否,余当细心料理,弟可概置不问。

余决计不回江督之任,拟于九月间将全眷送回家乡。郭宅姻事,拟于十二月初二日在湘阴成礼。顷有与泽儿一信,抄寄弟阅。

八月初六日转告鼎三小病不轻服药

澄、沅弟左右:

本房连添二丁,尚有梦熊者五人,深为喜慰。星冈公之后,想亦必瓜瓞繁衍。吾近岁纯是老人情怀,专盼家中多添幼孩也。

鼎三体不甚弱,尤为欣慰。凡后天以脾为主。脾以谷气为本,以有信为用。望两弟常告鼎三,每日多吃饭粥,少吃杂物;无论正餐及点心,守定一个时辰,日日不差;若有小小病症,坚守星冈公之教,不轻服药。至要至要。

富墺本算一等屋场,弟若肯代为收拾,必是第一等妥当。乃必待纪泽母子到家看定再行修葺,且令先在大夫第小住,实属情文周至。手足至亲,不复言谢。

进退大吏伤易,余亦深以为虑。然少荃不果赴洛,霞仙不果去位,朝廷择善而从,不肯坚持自用,即恭邸大波亦不久即平,是非究不颠倒。沅弟自以再出为是,下次再详论也。

十二月初六日纪泽母子至弟署不宜久住

沅弟左右:

四月三日接三月十八日来信,知弟于三月十六日抵鄂,十七接篆。所论治鄂之道,均与兄屡次去信相符,惟奏折朋友苦思不得其人。近日忆得倪豹岑(文蔚),壬子庶常改归刑部,在外多年,仕途蹭蹬。严渭春曾保以湖北道员,未蒙谕允,亦曾充官相营务处,去夏四月进京供职。余以其祖母年近九旬,恐有承重大,故劝其不必北上,而许每年济以四百金。后余仓猝北征,仅送过一次百金而已。本年渠在金陵坐风池书院,若请至弟署,令作奏折,必有可观。若写公事信函,则写作俱佳,几与意城相近。其人和平敦厚,相处最好。惟渠奉祖母侨居金陵,安土重迁,必不愿赴武汉。余拟函告李雨亭为之劝驾(李、倪与范云吉皆严所特保,皆良才也)。弟每月宜送以百金,将来仍许以保留鄂省。渠济目前之窘况,顾后来之出路,当可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