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掬了一把热水泼向脸,弄湿了头发。
她发觉自己的脸颊好像比热水还烫,更可怕的是,此时她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
她变了,她必须承认,这种改变令人颤抖,却也令人忍不住愉悦。
洗完澡后,骆缤颐坐在床上,慢吞吞地抹起乳液。最近天气开始凉了,她是干性肤质,入秋之后就得时时搽上乳液,皮肤才不容易裂开。
手机响了,她转过身,看一下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缤颐……”是陈?,带着浓浓鼻音,听起来好像很无助,“我……”
“怎么了?”骆缤颐丢开乳液,换另一只耳朵贴近话筒,开始有些紧张,“你那里怎么这么吵?”
“我……我……”陈?开始抽泣,“我过马路时,没看红灯……不是,是那个灯很奇怪,我牵着一个老婆婆,才走到一半就变红灯了,没道理啊,我有先看剩下的秒数啊……”
“你被撞了?”骆缤颐心急地截断她的话,但想想她还可以打电话,也记得哭,情况应该没有很严重。
“没有……可是差一点就被撞了,好可怕喔——”陈?开始放声大哭了,“而且被撞事小,赔钱事大。那个人为了要闪我,撞到安全岛了,我这下死定了啦!他的车子是B开头的,看起来好贵,怎么办?那个人刚才还凶我,够凶的……”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骆缤颐一面冷静地在她的抽噎声中记下了地点,一面沉着地嘱咐着:“别乱跑,别乱讲话,等我过去再说。”
她离开床边,打开衣柜,随便翻出一件衣服穿,再抓件裙子套上。
头发还没吹干,有几滴水珠沿着她的发丝滴下,她冲到浴室胡乱抓出一条毛巾要擦,可是太用力,手撞到了墙壁,很痛,但她没时间理。
随便套了双平底鞋,她走出家门,脚步是从没有过的急。
坐了电梯下楼,迈步走向大门,看见万晃臣正在洗车,他穿着深色的T恤,一手拿着水管往车上冲,一手抓着抹布擦抹,正愉快地跟管理员闲扯。
他看见她,很开心地伸手跟她打招呼。
骆缤颐远远就瞧见了,她没心情理他,匆匆地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他立刻丢掉水管,拉住她的手腕。
她猛地停下,狠狠瞪着他。
他拉着她的手臂是这么用力,他总是轻易地挑起她的情绪,他总是为所欲为地介入她的生活,她火大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你怎么了?干吗一副目莲救母的样子?没看过你这么急。”她生气了,他不在意,看到她头发还湿湿的,他心疼,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逗她。
“不好笑。”她冷冷地响应,甩开他的手往前走。“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