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世为人要讲究一个“度”,恰如其分是处世为人的最高境界。过刚易折,过柔则卑。要做到外圆内方,刚柔相济,进退自如,在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才能周旋有术,游刃有余。《菜根谭》为我们提供了安身立命的忠告,如行舟之桨、解牛之刀,指导我们早日走向成功与和谐,也提醒我们避祸消灾。
对待小人难于不恶
待小人,不难于严,而难于不恶;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于有礼。
对待心术不正的小人,要做到对他们严厉苛刻并不难,难的是不去憎恶他们;对待品德高尚的君子,要做到对他们恭敬并不难,难的是遵循适当的礼节。
杨炎与卢杞在唐德宗时一度同任宰相,卢杞的爷爷是唐玄宗时的宰相卢怀慎,以忠正廉洁而著称,从不以权谋私,清廉方正,是位颇受时人敬重的贤相。他的父亲卢奕也是一位忠烈之士。卢杞在平日里不注意衣着吃用,穿的很朴素,吃的也不讲究,人们都以为他有祖风,没有人知道卢杞则是一个善于揣摩上意、很有心计、貌似忠厚、除了巧言善辩别无所长的小人。
与卢杞同为宰相的杨炎,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理财能手,他提出的“两税法”对缓解当时中央政府的财政危机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的史学家评论他说:“后来言财利者,皆莫能及之。”可见杨炎确实是个干练之才,受时人的尊重和推崇。此外,杨炎与卢杞在外表上也有很大不同,杨炎是个美髯公,仪表堂堂,卢杞脸上却有大片的蓝色痣斑,相貌奇丑,形象琐屑。
然而,博学多闻,精通时政,具有卓越政治才能的杨炎,虽然有宰相之能,性格却过于刚直。特别是对卢杞这样的小人,他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两人同处一朝,共事一主,但杨炎几乎不与卢杞有丝毫往来。按当时制度,宰相们一同在政事堂办公,一同吃饭,杨炎因为不愿与卢杞同桌而食,便经常找个借口在别处单独吃饭,有人趁机对卢杞挑拨说:“杨大人看不起你,不愿跟你在一起吃饭。”
因相貌丑陋内心自卑的卢杞自然怀恨在心,便先找杨炎手下亲信官员的过错,并上奏皇帝。杨炎因而愤愤不平,专门找卢杞质问道:“我的手下人有什么过错,自有我来处理,如果我不处理,可以一起商量,你为什么瞒着我暗中向皇上打小报告!”弄得卢杞很下不来台。于是,两个人的隔阂越来越深,常常是你提出一条什么建议,明明是对的我也要反对;你要推荐那个人,我就推荐另一些人,总是较着劲、对着干。
卢杞与杨炎结怨后,千方百计谋图报复。他深知自己不是进士出身,又面貌奇丑,才干更是无法与杨炎相比,但他极尽阿谀奉承之能,逐渐取得了唐德宗的信任。
不久,节度使梁崇义背叛朝廷,发动叛乱,德宗皇帝命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前去讨伐,杨炎不同意重用李希烈,认为此人反复无常,对德宗说:“李希烈这个人,杀害了对他十分信任的养父而夺其职位,为人凶狠无情,他没有功劳都傲视朝廷,不守法度,若是在平定梁崇义时立了功,以后就更不可控制了。”
然而,德宗已经下定了决心,对杨炎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谁知,刚直的杨炎并不把德宗的不快放在眼里,还是一再表示反对用李希烈,这使本来就对他有点不满的德宗更加生气。
不巧的是,诏命下达之后,赶上连日阴雨,李希烈进军迟缓,德宗又是个急性子,就找卢杞商量。卢杞看到这是扳倒杨炎的绝好时机,便对德宗皇帝说:“李希烈之所以拖延徘徊,正是因为听说杨炎反对他的缘故,陛下何必为了保全杨炎的面子而影响平定叛军的大事呢?不如暂时免去杨炎宰相的职位,让李希烈放心。等到叛军平定以后,再重新起用,也没有什么大关系!”
这番话看上去完全是为朝廷考虑,也没有一句伤害杨炎的话。德宗皇帝果然信以为真,就听信了卢杞的话,免去了杨炎的宰相职务。就这样,只方不圆的杨炎因为不愿与小人同桌就餐而莫名其妙地丢掉了相位。
从此卢杞独掌大权,杨炎可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自然不会让杨炎东山再起的,便找茬儿整治杨炎。杨炎在长安曲江池边为祖先建了座祠庙,卢杞便诬奏说:“那块地方有帝王之气,早在玄宗时代,宰相萧嵩就曾在那里建立过家庙,因为玄宗皇帝曾到此地巡游,看到此处王气很盛,就让萧嵩把家庙改建在别处了。如今杨炎又在此处建家庙,必定是怀有篡权夺位的谋反野心!近日长安城内到处传言:‘因为此处有帝王之气,所以杨炎要据为己有,’这必定是有当帝王的野心。”
什么!杨炎有“谋反篡位”之心?岂能容之!于是,在卢杞的鼓动之下,勃然大怒的德宗皇帝,便以卢杞这番话为借口,将杨炎贬至崖州(今海南省境内)司马,随即下旨于途中将杨炎缢杀。
君子不畏流言不畏攻讦,因为他问心无愧。小人看你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为了自保,为了掩饰,他是会对你展开反击的。也许你不怕他们的反击,也许他们也奈何不了你,但你要知道,小人之所以为小人,是因为他们始终在暗处,用的始终是不法的手段,而且不会轻易罢手。别说你不怕他们对你的攻击,看看历史的血迹吧,有几个忠臣抵挡得过奸臣的陷害?
所以,还是不同小人一般见识为好,内方外圆地和他们保持距离,小人毕竟不是敌人,不必过于刚直,嫉恶如仇地和他们划清界线,他们也是需要自尊和面子的。心事宜明才华须韫君子宅心似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君子有高深修养,他的心地像青天白日一样光明,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君子的才华应像珍藏的珠宝一样,不应该轻易炫耀让别人知道。
三国时期的杨修,在曹营内任行军主簿,思维敏捷,甚有才名。有一次建造相府里的一所花园,才造好大门的构架,曹操前来察看之后,不置可否,一句话不说,只提笔在门上写了一个“活”字就走了,手下人都不解其意,杨修说:“门‘内添’活‘字,乃’阔字也。丞相嫌园门阔耳。”于是再筑围墙,改造完毕又请曹操前往观看。曹操大喜,问是谁解此意,左右回答是杨修,曹操嘴上虽赞美几句,心里却很不舒服。又有一次,塞北送来一盒酥,曹操在盒子上写了“一盒酥”三字。正巧杨修进来,看了盒子上的字,竟不待曹操说话自取来汤匙与众人分而食之。曹操问是何故,杨修说:“盒上明书一人一口酥,岂敢违丞相之命乎?”曹操听了,虽然面带笑容,可心里十分厌恶。
杨修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看场合,不分析别人的好恶,只管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当然,如果事情仅仅到此为止的话,也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谁想杨修后来竟然渐渐地搅和到曹操的家事里去,这就犯了曹操的大忌。
在封建时代,统治者为自己选择接班人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每一个有希望接班的人,不管是兄弟还是叔侄,可说是个个都红了眼,所以这种斗争往往是最凶残、最激烈的。但是,杨修却偏偏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不识时务,又犯了卖弄自己小聪明的老毛病。
曹操的长子曹丕、三子曹植,都是曹操准备选择做继承人的对象。曹植能诗赋,善应对,很得曹操欢心。曹操想立他为太子。曹丕知道后,就秘密地请歌长(官名)吴质到府中来商议对策,但害怕曹操知道,就把吴质藏在大竹片箱内抬进府来,对外只说抬的是绸缎布匹。这事被杨修察觉,他不加思考,就直接去向曹操报告,于是曹操派人到曹丕府前进行盘查。曹丕闻知后十分惊慌,赶紧派人报告吴质,并请他快想办法。吴质听后很冷静,让来人转告曹丕说:“没关系,明天你只要用大竹片箱装上绸缎布匹抬进府里去就行了。”结果可想而知,曹操因此怀疑杨修想帮助曹植来陷害曹丕,十分气愤,就更加讨厌杨修了。
还有,曹操经常要试探曹丕和曹植的才干,每每拿军国大事来征询两人的意见,杨修就替曹植写了十多条答案,曹操一有问题,曹植就根据条文来回答,因为杨修是相府主簿,深知军国内情,曹植按他写的回答当然事事中的,曹操心中难免又产生怀疑。后来,曹丕买通曹植的亲信随从,把杨修写的答案呈送给曹操,曹操当时气得两眼冒火,愤愤地说:“匹夫安敢欺我耶!”
又有一次,曹操让曹丕、曹植出邺城的城门,却又暗地里告诉门官不要放他们出去。曹丕第一个碰了钉子,只好乖乖回去,曹植闻知后,又向他的智囊杨修问计,杨修很干脆地告诉他:“你是奉魏王之命出城的,谁敢拦阻,杀掉就行了。”曹植领计而去,果然杀了门官,走出城去,曹操知道以后,先是惊奇,后来得知事情真相,愈加气恼。
曹操性格多疑,深怕有人暗中谋害自己,谎称自己在梦中好杀人,告诫侍从在他睡着时切勿靠近他,并因此而故意杀死了一个替他拾被子的侍从。可是当埋葬这个侍者时,杨修喟然叹道:“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曹操听了之后,心里愈加厌恶杨修,于是开始找岔子要除掉这个不知趣的家伙了。
不久,机会终于来了!建安24年(公元219年),刘备进军定军山,老将黄忠斩杀了曹操的亲信大将夏侯渊,曹操自率大军迎战刘备于汉中。谁知战事进展很不顺利,双方在汉水一带形成对峙状态,使曹操进退两难,要前进害怕刘备,要撤退又怕遭人耻笑。一天晚上,心情烦闷的曹操正在大帐内想心事,此时恰逢厨子端来一碗鸡汤,曹操见碗中有根鸡肋,心中感慨万千。这时夏侯入帐内禀请夜间号令,曹操随口说道:“鸡肋!鸡肋!”于是人们便把这句话当作号令传了出去。行军主簿杨修即叫随军收拾行装,准备归程。夏侯见了便惊恐万分,把杨修叫到帐内询问详情。杨修解释道:“鸡肋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今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何益?来日魏王必班师矣。”夏侯听了非常佩服他说的话,营中各位将士便都打点起行装。曹操得知这种情况,差点气坏心肝肺,大怒道:“匹夫怎敢造谣乱我军心!”于是,喝令刀斧手,将杨修推出斩首,并把首级挂在辕门之外,以为不听军令者戒。
曹操的“鸡肋”、“一盒酥”及门中的“活”字等都是一种普通的智力测验,是一种文字游戏。他的出发点并不是真为了给大家出题测试,而是为了卖弄自己的超人才智,因此,他主观上并不希望有谁能够点破,只想等人来请教。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你猜着了,也只能含而不露,甚至还要以某种意义上的“愚笨”去衬托上司的“才智”。但是,杨修却毫不隐讳地屡屡点破了曹操的迷局。在待人处世中,下属千万不可以处处一味表现自己,放任自己,无视上司的自尊心和心理承受能力,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必然会招来上司的忌恨,引火烧身。
污泥不染知巧不用
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尤洁;智术机巧,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为尤高。
权利和财富使人眼花,不接近这些的人就清白,接近了而不受其污染那就更清白;权谋诡诈,不知道者算高明,知道了却不使用就更高明了。
屈原是战国时楚国文学家和政治家,忠君爱国,因遭小人的谗言陷害被无罪放逐。他忧心如焚,形容憔悴,徘徊于山泽之间。他抬头质问苍天,呼唤不绝。
有一个退隐江湖之人以打鱼为生,见而问之:“您不是三闾大夫吗?何故至此?”屈原回答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因此被流放。”渔夫说:“聪明人要顺应时势,而不固执己见。举世皆浊,你为什么不混淆是非,同流合污?众人皆醉,你为什么不喝他们喝剩下的酒渣,与其一样昏沉?为什么偏要怀瑾握瑜(瑾、瑜皆美玉,喻美德)?”屈原答道:“我听说:新沐(洗发)者必掸掉帽子上的灰尘,新浴(洗身)者必抖掉衣服上的污垢,怎能以清白之身遭外物玷污?我宁愿跳到江流,葬身鱼腹,又怎可使高洁心志蒙受世俗尘埃?”渔夫只好微笑着摇头拍桨而去。屈原于是作《怀沙》之赋,抱着石头自投汩罗江而死。
屈原深知报国无门,才华被埋没,但他依然清高傲岸,操守如一,不近势利,不陷俗流,心怀高洁,不耽机巧,泽畔行吟,呵壁问天,把自己的人格尊严和满腔的才情发挥到极致。
有的人遇到有利可图的事,就削尖脑袋往里钻,贪一点便宜;而在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周围,天天都有趋炎附势的人聚集一堂,由于都是怀着一个贪字有求而来,所以以利益为驱动的组合不可能有人间真情,出现“富居深山有远亲,贫在闹市无人问”的境况,这种世态炎凉是不足为奇的。为了保持人格的高尚不应为个人利益去争逐。还要看到,智术机巧是从智慧和才干中锻炼而来,假如为了自身利益就去施展权谋术数,反而不如那些不懂得智术机巧憨厚的人显得高尚。尤其是有机会把握权力,掌握金钱,却依然保持高洁,不因权力而贪污,不因金钱而堕落,是非常可贵的。即所谓“富贵不能淫”。权势名利是现实生活中必然遇到的,有人格、有原则的人才可能出污泥而不染;也正为了保持自己的人格,才耻于机巧权谋的运用,而视权势如浮云。
和气致祥喜气多瑞
疾风怒雨,禽乌戚戚;霁日光风,草木欣欣。可见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
在狂风暴雨中,飞禽会感到哀伤忧虑惶惶不安;晴空万里的日子,草木茂盛欣欣向荣。由此可见,天地之间不可以一天没有祥和之气,而人的心中则不可以一天没有喜悦的神思。
天底下有能耐的好人本来就不多,应该想着同心协力为社会多作贡献。不能因为各自的思想方法不同,性格上的差异,甚至微不足道的小过节而互相诋毁,互相仇视,互相看不起。古人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样做下去,其实谁都不好看。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宋朝的王安石和司马光十分有缘,两人在公元1019与1021年相继出生,年轻时,都曾在同一机构担任完全一样的职务。两人互相倾慕,司马光仰慕王安石绝世的文才,王安石尊重司马光谦虚的人品,在同僚们中间,他们俩的友谊简直成了某种典范。
做官好像就是与人的本性相违背,王安石和司马光的官愈做愈大,心胸却慢慢地变得狭窄起来。相互唱和、互相赞美的两位老朋友竟反目成仇。倒不是因为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人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是因为互不相让而结怨。两位智者名人,成了两只好斗的公鸡,雄赳赳地傲视对方。有一回,洛阳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开,包拯邀集全体僚属饮酒赏花。席中包拯敬酒,官员们个个善饮,自然毫不推让,只有王安石和司马光酒量极差,待酒杯举到司马光面前时,司马光眉头一皱,仰着脖子把酒喝了,轮到王安石,王执意不喝,全场哗然,酒兴顿扫。司马光大有上当受骗,被人小看的感觉,于是喋喋不休地骂起王安石来。一个满脑子知识智慧的人,一旦动怒,开了骂戒,比一个泼妇更可怕。王安石以牙还牙,祖宗八代地痛骂司马光。自此两人结怨更深,王安石得了一个“拗相公”的称号,而司马光也没给人留下好印象,他忠厚宽容的形象大打折扣,以至于苏轼都骂他,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司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