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江山美人烟雨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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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惊见闻

但见街边到处都有茶馆,街中间是卖各种小玩意或者小吃的,不时更有戏台耸立,围着一大群人在热闹的观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摩肩接踵,若不是官飞和无相小心护持着,娇弱如李胜男恐怕此时已被挤坏了,好容易几人走进了一家酒楼,更或者应该说是茶楼的地方,才得放松一下。官飞和李胜男都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名叫归鸿的酒店,只见楼下摆满了桌子,团团坐了一群的人,他们外表粗豪,正放声谈笑着,对于官飞几人的到来不过是略微注意了一下也就转回头去自顾自的交谈了,至于谈论些什么,于自己几人是否有关,官飞是无法在意的了,当下叫过跑堂的小二让他带着几人上到了楼上的雅间。

甫一进入楼上雅间,李胜男便惊讶的叫了一声,引得楼上之人纷纷注目。饶是她面皮甚厚,在此时,在此地,也不禁俏脸微红。原来,这楼上和楼下竟是有着天差地别。楼下熙攘,而楼上清雅。桌子也是摆的很开,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人,他们都在品着面前的香茗,脸上安淡而平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悠闲模样。官飞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带着李胜男和无相走到一个临窗的桌子旁坐下,让小二拿酒菜上来,顺便也给无相点了几个素菜。无相合什称谢,李胜男撇了撇嘴,就把一双大大的美目向着窗外的热闹看去,不时大惊小叫,惹来同屋几人的注目,甚而引起楼下行人的注意,但她毫不在意,依然大呼小叫。

这不,正指着楼下叫个不停呢?“唉,你们两个快来看啊!那个人好厉害啊!”

官飞和无相被她烦的厉害,只好顺着看去,呵,这一看,还真看出精彩来了。只见下方一个小二摸样的人站在一座木头搭建的木台之上。面前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有很多的茶具,有茶杯,茶碗,这个茶壶很是特别,老长老长的茶嘴,杯是青花杯,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山水草木之类,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清馨很淡然。桌下有竹椅,还有小火炉正燃烧着淡淡的火焰。

台下是很多的人在围着看,有人高吼道,“李博士,快给大伙露两手啊!”

“就是,就是。李博士,露两手!”

不少的人都随声附和着,官飞和李胜男都很奇怪,不约而同的问道:“为什么叫李博士呢?”随后又发现对方都不懂,不由鄙视了彼此一番。这时,无相在一旁说道:“昔日陆羽有《茶经》一书传世,被唐德宗皇帝当面尊称为“茶博士”。后来对卖茶的伙计就称为茶博士了。必须具识辩茶的能力:什么是茶好,什么是茶坏,茶是用什么水泡的他一闻便知。他们博学多识,当然了不是指他们有很高深的学问,而是他们的见识很广。有个很有趣的事就是他们能在众多争相付款的茶客中,他一眼便能看出谁是真正的东家,只收东家的钱,使茶客能够高兴而来,尽兴而去。外面的茶博士想来是茶楼招徕生意特意摆下的,通常会有绝活表演。”说完,合手一礼,又复沉默,一双深邃的双目看着窗外正即兴表演的茶博士。官飞和李胜男恍然应了一声,都对无相的博闻大是敬佩,但什么也没说,都向窗外看去,生怕错过了精彩的表演。

只见下面被众人称为李博士的人一只手提十来斤得的茶壶滴水不漏,一只手拿十来付茶具四平八稳,还得对应台下众位茶客,摆碗、孱水、扣盖子,还提亮点手风:老远来个“雪花盖顶”,一手一只壶孱个“二龙戏珠”,桌上的茶碗刚孱满,手上的茶碗又从水头上切入来个“金蝉脱壳”,水满手不停,小指姆把茶盖子勾个“海底捞月”稳稳地扣在碗口。这一整套动作一环扣一环一气呵成,直看得人眼花缭乱,佩服不已。

楼下众人齐声喝彩,官飞在上面看了也是大声喝彩,李胜男先是白了他一眼,跟着也是大声叫好,让官飞大是无语,但跟着又被一群喝彩声吸引了目光。转头看去,却原来是唱戏的开演了,果真是热闹非凡啊!

开戏之前自是少不了一番介绍的了,不过大伙似乎都是看惯了的,不待介绍之人说完,就吼道,快接着上次的演啊!该演风波亭了哦!

看着台下观众这么激动,那个说话的人也不罗嗦,果真推到幕后,让演员上台演出了。风波亭讲的是几十年前忠将岳飞被奸相秦桧所害之事。官飞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的,只是不知道父亲又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当时风波亭事件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官飞也问了,但父亲只是长叹一声,没有回答,但官飞却在父亲转身的时候看到从不流泪的父亲眼中居然带着泪花,给他很大的震撼。今日再看到戏中演唱,一时更是来了兴趣,随着剧情的发展或喜或悲,不时义愤填膺,大有出剑击杀奸相的冲动,只是此时奸相早已死去。官飞虽未有所动,但台下却是有个樵夫打扮的人一下跳到了台上,抓着饰演秦桧的人就是一顿暴打,口中还不住叫道“打死你这个奸相,打死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

那个樵夫装束的大汉身形彪壮,加上此时须发皆张,周围虽有许多人却没有谁当真敢前去阻拦,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但为何这个大汉如此生气的暴打这个唱戏的呢?大街上一时喧哗大作,但那如怒火金刚的大汉的声音却依然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雄浑和执着。只听他愤愤说道:“狗贼,你卖国求荣,祸害忠良,罪该万死。”接着又听他大拗哭道:“岳元帅,你英灵不远,佑我国土重复,佑我百姓安康!”接着他时哭时笑,或骂或歌,其声惨惨,其音戚戚,颤动围观众人的心灵,似乎台上却是那祸害忠良的奸臣秦桧,似乎岳元帅的英灵在上空飘荡,一个个义愤填膺,似乎都想上去打上两拳。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先喊道“精忠报国”,“精忠报国。”响彻整个街道,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恼,有人怒。

最后还是那个戏班子的班主出来阻止道:“他只是个戏子啊!你们别打了!”

众人看那个戏子却是被打得奄奄一息了,都上去把那个大汉拉开,一时也有些羞赧,好像忘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戏,都有些责怪这个莽撞的大汉了,但看着他一脸愤怒的模样,谁都不敢多说什么,那大汉转身拾起被扔在地上的扁担,往外走去,人群之中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任他离去。

官飞等人所在的楼上居然有人认识那个大汉,有人惊讶的说道:“居然是他!”

官飞好奇之下走过去问道:“老丈可是认识楼下的壮士?不知他姓什么?”

那个被官飞问道的老汉却是抚着长长的的胡须笑道:“让小兄弟见笑了,其实老夫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只是从他那里买过柴火。不过这人卖柴火却大是不同,他的柴火比一般人的多一半,但他收的钱却和别人一样多。老夫曾问过他这是为何,他却说‘在下力气比别人大,但饭量却一样,不应该就此占人便宜,况且这样卖的也快点。’这般为人却是让人敬佩啊。但又不知道他的姓名,所以有人称他为樵侠。”

官飞等人听了也大是惊讶,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人,不由生出一股结交之意,在楼上看到他要离去,当下大声叫道:“好汉子,敢饮一碗否?”说着,对着楼下那大汉举了举手中的酒碗。

那大汉闻声向着他看来,双眼猛然向着官飞望去,官飞双目平静的迎视着他,没有一点退惧。半晌之后,那大汉冷哼一声,提着扁担却是上楼而来,不少围看之人都大是惊奇,想不到还有人敢邀请这个莽夫饮酒,不少好事之人跟都涌了上来,但却小心的都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李胜男虽然对他贱卖柴火大是敬佩,但对他不分对象的打人却很是不赞同,虽说快意恩仇,但也不是这样快意的啊!当下,对官飞也是有了几分鄙夷。愤愤的转过脸去不看,无相却是微微一笑,官飞则是直叫“小二,上大碗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