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山脚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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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架着他回来,他的手臂很平常的搭在我肩膀上,我本想用力甩开,最终还是忍耐下来。因为在这个时候对付一个伤残,简直是对我的人格的污辱。我捉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穿透过来的很强的热度。我不由得羞涩地脸红发烧,但愿他没有看出来。回到房间,他如晴天霹雳般地冒出一句,“我想睡床。”

我本能地以为他动了什么歪心情,再也忍不住内心防备的吼呼,手肘用力一捅,正巧捅到他腰上的伤。他痛呼一声,人没站稳摇晃起来。见他要摔倒了情急之下伸出双手拽住他往回里拉。也不知道是使了多大的劲,还真给拽回来了。他整个人因为力道往我怀里扑,吓得我连忙闪躲,身后一道墙,无路可退。

他的上身压在了墙上,而我,贴在他旁边的墙壁上惊魂未定。

明显这一变故他的手臂撞到墙上也是痛彻心扉,瞧他挤着鼻子抿唇忍痛的样子,与我此刻的心情无二般。两人都没有说话,喘息。

他质问,“你干嘛动手?”

我用鄙夷的眼神扫视他,“是你干嘛有,有那个,那么龌龊的念头!”

“拜托小姐,我想睡床睡觉有什么龌龊的?你家的长椅又硬又冷,睡着一点都不舒服。到是你,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浆糊啊?”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得我理亏又碍面子不想承认,“我,我哪有。”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澄清自己的顾虑,他的眼神仿佛是刺眼的阳光,我没有办法去正视。

“你还有理啊。”距离过近有压力感,我抱着双臂借故走开,“叫你睡哪就睡哪,自己爬过去。”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已经返身向厨房逃之夭夭。哦,饿了,该找点东西吃了。

早餐煮了三个鸡蛋,蒸了昨晚余下的两个包子,热了两杯牛奶。回房叫他的时候,他还是坐在木长椅上,面无表情。我放下早餐的盘子,也不叫他,迳自吃起来。

“你虐待客人。”他指责,吃得蛮有滋味的我才不在乎他说什么。他似乎也饿了,一只脚还是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扑向了鸡蛋,在他下手之前,我已将鸡蛋挪开许许,并故意忽视他敌视的眼神。他的大手转向牛奶和包子。

其实我也吃不了多少,就是想杀杀他的威风。凭嘛他得指使我,凭嘛我得伺候他?又不给工钱。想到钱,两眼放光。这个念头有些——,不敢深想。还余两个鸡蛋,推到了他面前。

“良心发现了?”他嘲讽。

我不答,一个鸡蛋加一杯牛奶已经让我饱腹。闲来无事便找出从大姐那借来的书,搬来一条小板凳,在大门口倚着墙看了起来。

知识吸引我迅速进入了状态,忘记了今天早上发生过什么,也忘了和他争吵过的一切。偶尔抬头发现,还是会想到转眼间他来了我家已经有三天有余了,大伯还没有回来,想起大伯电话中的交代,不由得大惊。赶忙回到房中,把书一丢,转身要走。他在那里问,“你干嘛去?”

“去大伯家。”答得到是自然。人已经走远了。我去哪不需要知会他。

还没到中午,二新上班没回来。从后院推门而入,准备做大伯交代的事情——在二新下班回来后有热饭菜吃。现在到好,我不只要伺候一个刁钻的爷,还要伺候另一个狡猾的大爷。

作为了一个正式的厨师,首先要准备做菜的材料。大妈家里的冰箱,还是有不少宝贝。问题是,本姑娘非常苦恼手艺不精。正寻思着,院外隐约地传来有人吆喝,“卖豆腐啦!”乡村里总是有人走街串巷的卖东西,卖豆腐便是其中一种。还有卖包子,雪糕,豆腐花和肉等等的,都很常见。村里的人不需要常出街,就能买到东西。

我激动地大声回应,“师傅,等等我!我要买!”

拿了大妈家的大菜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推开后院大门便直奔前面的大路。远远地便见到了卖豆腐的货郎推着三轮车。已经有好几家人聚在那里了。我奔过去,他们就朝我笑笑。都是些熟人,我一一唤过,他们便打趣,“风雪呀,买豆腐吃啊。不叫你大妈出来买。”

“大妈不在家,我主厨。”我嘻笑,“不做饭二新会向大妈打报告的。”

“你家大妈管你管得太严了。不过也是为你好。”

“那是,那是。”

大妈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严肃,谁叫她曾经是个教书匠。好在她的大女儿有出息,考卡上一流的大学,只有儿子在读完高中便缀学回来上工。盼子不成龙是她有的一块心病。而我这个侄女,读书是厉害,但还是被她劝回来了。村里人都是知道我爸我妈十二年前走了的事情,对我都是又疼爱又无奈。大家都说,风雪,你应该庆幸有一个好大伯。

大家念了会家常,这个说要我去他们家拿点什么干菜,那个说要给我送水果来。我一一谢过,忙着让那个货郎卖我三块钱水豆腐。那人利索的接过我的大菜碗,用铲子盛了进去。他吆喝一声,“好咧,六块豆腐三块钱!”

顺手一操,脸色刷白。忙着捧碗,没有捎钱出来。

那货郎一眼便看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朝我说,“风雪,没带钱吧。改天给我也行。”我挺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也行。改天谢你哈。”

“我来帮她出吧。”乡亲们见了纷纷掏钱出来要帮我付,我还没张口,已经被他们东倒西歪地挤出阵地,也不知道是谁掏了钱塞进了货郎的手中。

这群乡亲们,有时候可爱得我想感动地哭。

大妈家的厨房都是新的组合式家具。做起饭菜来也是很快。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煮饭洗菜炒菜。豆腐留下了一半。

中午门口有摩托车声响,不说也知道是二新回来了。

二新翘着二郎腿,饶有趣味地望着我说,“你做的菜味道不咋地,晚上别浪费我那两尾鱼。”他买了两尾大头鱼,一条足有一斤多重,活蹦乱跳的。他自己想吃什么,就会买回来做。待我做好饭菜,这家伙嘴里吃着,大口大口地,却不忘要损我的厨艺。虽然这般尖酸,我却并不介意,只佯怒,“臭小子嫌弃你大姐我的厨艺就自己下厨做去。”

“凭啥你是我大姐!”二新笑着又用勺子喝了一碗豆腐汤,“你就比我早出生一年。”

“一年的资质还算不上呀。”我已经开始收拾,并擦拭厨台。“多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我都是你大姐,你赖都赖不掉。对了,敏新是怎么了?”背着我是直唤她的大名的。

“谁知道她。”二新夹着菜,并对付着肉骨头,“她的同学给爸打的电话,说什么她在学校和别的同学为了个男的吵了起来,火势蔓延,双方打得好high,直接让好几个人都进了医院。爸妈一急,都跟着去了。”

“大姐也会打架?”想像不出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物,怎么会打架?而且是为了个男的?莫非跟她抽屉里的那张神秘照片有关?真让人诡异。

“谁知道。”二新将饭扒得满嘴,起身往房里走,“风雪你收拾一下我睡个觉,二十分钟后叫我。”

我带着豆腐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正在长椅上发呆。也许他饿了,便故意在他面前转了几次,却都没有理我,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晚回来一会,他就可以生我的气么?我真的有义务给他做饭么?

想来内心堵得慌,却没有当着他的面发作。我钻到旧厨房,点燃柴火,用力地吹气使它燃烧。反扑出来的浓烟把我呛得直咳嗽。我安慰自己,这是大伯交代的。不是我乐意要做的。

让他吃饭时候,他望着我好久都没有说话与动作。我再也忍不住埋怨起来,“大少爷,吃饭吧。别饿着您那金贵的身子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你大伯的药箱在哪?”

这笑居然一点气恼的成分都没有,也不跟我斗嘴,他的奇怪想法让人纳闷至极。从内房将药箱拿出来放在他旁边后,他瞅瞅便挪了挪身子,手伸向了饭勺。

今天他已经会自己吃饭,在那里拆除纱布并上药。可一句话也没有再跟我说过。也许是在堵气,他的动作很慢,也很吃力,却没有唤我帮忙。我也不上前,暖暖的午后睡意朦胧,眼皮子打架沉重地想粘合在一块,打了个呵欠倒在长椅边。

天空五彩斑斓,飞翔着各种鸟类,花儿争奇斗艳,一条光明之路,就在我的脚下。我仿佛看到了路的尽头,有着爸爸妈妈的身影。无论如何也要飞奔到他们的生活,这个世界太美好了,也要与他们一起走下去才更精彩。无论是旁边的小小荆棘都不能阻挡去路。“爸爸,妈妈~”我多么深情的叫喊,他们听到了么?是否会在那儿等待我?

有人突然在我背后捅了捅,轻轻地。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冲,又捅。本人怒了,挥了挥手打都打不掉这只讨厌的蚊子。有个声音还在我耳边说,“有人找你,在老远地呼唤你。”

“不理他。”我嘟哝一句,怎么可能耽误我的正事?爸爸妈妈出现在我的视线了。怎么可能错过机会与他们重逢呢?重逢!哪来的重逢?三秒钟之后果断地睁开眼睛并非常清醒地坐直了腰质问,“谁?”随之而来的腰酸背痛袭卷而来后,不禁低声痛呼。我说怎么跑得这么累呢!

远远呼唤之声正是大兔那个家伙。方洛哲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呼唤之声渐近,我低哝了一句起身,“叫什么叫,听到了。”

揉揉眼睛走向大门口,一个不留神就撞到大门。眯起眼睛揉搓着额头,大声地回应,“叫什么叫啊。死大兔,你大姐我还没有挂掉呢。”话说着大兔已经到了门口,还是那辆自行车,一身的灰尘。

“今天下午我们老板放我们半天假。”他憨厚地笑着,双手抹着衣角,“我来找你,来看看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他那纯真的样子,搞得我都很不好意思再发怒了。我想想也没有什么事,便挥了挥手,“没有啥事。你难得休息半天赶紧回家吧。说不定你爸有大堆事等着你做。”

“嘿嘿,呆会晚点再回去。你不去山里面么?”他搔搔头弱弱地问,“今天可以打柴。我可以陪你去,我知道哪个山头的地方有好玩的。”

“昨天打过了。”我上前无聊地拨弄着他的车铃,响声很亮。山脚下就我一家人,我平时也靠山吃山了。还用他带路,真是抬举了。他又笑了起来。“那——喜欢么?要不我载你去镇上逛逛去买个?”

“好!”这到是个不错的主意,比面对着一个惹人生气的家伙强。大兔比我还兴奋地拍着车座,才迈出两步路的我却迟疑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顾虑重重,扫兴至极。

大兔一脸的失望,我无奈至极地解释,“去镇上骑个车要一个小时,来回两小时,逛街要一小时。回到家那个二新准咕噜咕噜要叫嚣一番。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的脸上黑乎乎的,却沾了一点白白的什么,很显眼。我伸手上去,轻轻地说了句,“别动。”将他脸上的那块白白的捻了下来。原来是个泡沫。他说话有些急,“怎么了?是什么?”

“是个泡沫纸粘脸上了。你怎么脸都不洗就回来了?你们工厂缺水呀?”一切都轻描淡写,拍着他的车后座,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神都一直锁住我,“不缺。这不看着挺干净的嘛,谁知道还弄了这么点。下次我注意,我一定注意。”

跟他在门口的地坪上聊了一会,说到他厂里的趣事,听说就快有工资发了。我心里羡慕得死。至少他是靠着能力赚钱了,而我却感觉什么都不是。有一种悄然的失落在心里升起。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说着说着,他的父亲远远地经过叫他回家。他临走时还对我说,“风雪,有空我带你上镇去。好不好?”“好。”应付式的答应,望着他悠悠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