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不长,也不短……似乎,他第一次在这医庄接受治疗的时候,也是休养了七日,如今,这历史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那一个孩子,也是在这里的第七日,终于开始有所复苏了……终于觉得可以沉下一口气的时候,却又是有人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七日的治疗,只是把他身体血脉之中的毒气散去,却并不能治好他的外伤,之后但凡是有什么差错,他的性命也一样是不可能保得住的!”
纵如此,虽不能直接放心大吉了,却也一样轻松了许多,毕竟,他已经度过了这很难度过的第一关,至于之后的事情,到底会如何,或许,就是自有其安排吧。大约地放下了一副心思,但等到了被要求将他从药室之中带去房中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有了几分诚惶诚恐。似乎,在一瞬间,自己又是从之前稍稍的放松之中,完全绷紧了,这一种感觉,确实,不算是怎么好受的,呼,但终于能见到他了……
很快地走到了那一间屋外,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用了什么烛蜡,整整七日,这灯火竟是完全一样的。也就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便就继续是快步走上前,接着,也就在伸手出去,行将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动作,一瞬间缓了下来。手放在门上良久,却始终没有推开,几次似乎想要发力无果之后,他,终于是回过头,看了看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人,她,微微点头,轻微动作,却已然给了他足够的肯定与信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之后,终于是“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深吸一口气,对于其中的特殊药气,不顾及分毫,只是阔步进去,弯腰,沉身,将浸泡在那依旧带着几分热气的药水中的人抱出来,拿起一旁的被巾替他将身体擦干,然后,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如同是父亲,对待一个幼弱的儿子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已经及冠的青年人。虽是如此,但那一副面容之上,此时完全尽显出来的平和与慵懒,还是让他莫名地生出了这样一种错觉。也不知这么看了几许,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竟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呆住了……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从这一副思绪中回转过来,随即将他抱了出去……
“这边走……”她并不多说什么,眼神也只是轻轻掠过了那一副惨淡了却依旧俊俏的面容,似乎有一刹那的停留,但,也很快偏过了头,缓步走在最先,替身后的人,引出了道路。
这一下,又是一段不短的道路,但她走起来,却比之前时候都快上了些,心里计较的清楚,这人身上的毒伤虽然已经化去,但是外伤却如此严重,若是恣意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出现感染化脓破血之症,那些病症,比起其伤势,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一般,但,却怎么也不应该自找难题。怎么样能够方便他的治疗,就该怎么样更好的。也就是这样,只是片刻功夫,也就到了该到的地方……
这一间房舍早已收拾干净,依稀的香草气味之中,隐隐能闻得出,不久之前这里刚刚曾点过艾草,床铺被褥一干,也显然都是刚刚晒过的,轻轻触过着柔软,也依稀能够从其中感受到,她的温柔……
心里面尤是感激,但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是按照一旁她的吩咐,将怀中的少年趴着放到了床铺上,将他的腿脚手臂向着两端拉直,然后,尽数撩开去了他背上的衣服。
虽是医者,绝不会有什么忌讳,但看着一个壮年男子,****半身,作为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却也依旧是心潮有些波动,微微红了下脸,但,也很快是恢复了过来,走到近前地方去了。由于之前已经查探过他的伤口,故而处理起来是非常的清晰。直接是拿起了一旁的一把锃亮小刀,连番几下,切割分裂了他的几处明显,然后,用一种很原始的动作,一口咬开了一直药瓶的塞子,挥手就给涂抹了上去,接着,手向侧旁一伸,想也不想,就随口一声说道,“方巾!”也就见他愣了一下,随即是忙忙乱地从床头小桌上面一阵乱翻,终于是找清楚了那一袭方巾,慌慌地给递了过去,这一下,自己竟就给她打了下手,这真是……呼,算了,只要能够治好了他的伤,怎么样也都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