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奉召入宫,心中甚是欢畅,不觉之间脚步轻快了许多。银白色的长发于身后飞扬,竟与地上的雪一般明亮。
绝景臣处斩之际,绝舞昕竟然再度归来,虽知一切已是木已成舟,仍是因为南煜对舞昕的那份情而心生不安,一个理应在乱世中有所作为的君主不应该身陷于男女之情的牵绊中。只是万万没有料及,绝舞昕此时竟为南天带回一份如此大的礼——北国云遥公主的婚书。
如今绝相一除,南帝已是收归皇权,若是再得北国姻亲,天下之争则指日可待。苍木心中不免燃起兴奋之状,思及此,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苍太傅到。”随着福子的通报,苍木踏入御风殿,却见殿中沉寂的氛围让人拘束不安。南煜抿唇不语,直直地盯着跪地的舞昕,而殿中央那一袭紫衫难掩风华的女子默默垂首,一旁扣押着的绝景臣则唇边溢出冷冷的笑意。
“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南煜眼眸依旧,只是一手扔出一封书函至苍木跟前,无奈地笑言:“这是王女为我南天带来的一桩喜事,想必太傅见必是欢喜万分!”语气之间完全没有言语中的欢喜,带着无尽的悲凉。
苍木弯身捡起书函,其实他早已从安插在南煜身旁的福子口中获悉,只是依旧装出一副懵懂之状。
打开一见,书函中果是北王之印,心中更是一阵狂喜,一统天下的时机果然到了,苍木掀袍跪地,喜不胜收:“恭喜吾王贺喜吾王!众所周知云遥公主貌倾天下,况且北王只得云遥公主一女,倘若姻亲一定,北国必是陛下囊中之物,届时便将打破天下四分的局面,再者北国与南天并非比邻而置,南天大可不必担忧重蹈西廉之祸,天下一统必指日可待。”
南煜恍若未闻,久久后言若游丝:“王女可是如此希望本王得此天下?”
“臣女愚钝,臣女只望借此姻亲之约可与父亲之罪功过相抵。”舞昕手拧紧衣袖,心中一阵绞痛,咬唇道:“望陛下赦免父亲之罪,让其回乡安度晚年,臣女可尽孝道。”
“好!好!好!”南煜连喊三声,心中绞痛,双眸微微眯起,未置一语,苍木见状,心中一番焦虑:倘若南煜对舞昕依旧无法忘情,自是不肯接受北国的亲事,如此一来便会……如果能够将舞昕……
苍木上前抱拳谨言:“陛下三思!绝相之罪实不可赦。”
“陛下。”舞昕抬眸,眸光闪闪,波澜不惊。
“本相何罪之有?”绝景臣起身:“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今日乃本相输了,本相只求一死,不愿苟活。”
“父亲糊涂,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