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少妇情劫初恋飞行员:婚内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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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吃不了你兜着走(2)

尹怡娜说:“整个地球人都知道了,就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或许这世界上的人都在笑你这个傻瓜了。你没听到人们的风言风语么?人们咋说?说诸葛霞那么漂亮的人,找了那样的家伙,品质又那么差,真是好马没好鞍,可惜了……”

类似这样的话,诸葛霞听到不止一次。

当黎澍忍不住有一次把这话告诉诸葛霞时,诸葛霞一边欢喜地听着,一边又难受起来。她说:“想不到我的婚姻竟如此失败。”

黎澍说:“并不是你的婚姻失败,是你没有选对对象。俗话说:种不上庄稼一季子,嫁不对老公一辈子。现在婚姻自由,能够从一而终当然更好,问题是黄笑闻首先背叛了婚姻,亵渎了作为家庭基础的对对方的忠诚。你为什么不调整思路想一想呢?陷入烂泥潭里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天下优秀的男人又岂止黄笑闻一个。”

黎澍的意思很明白,自己比黄笑闻强多了。

黄笑闻出事,黎澍未免不心中暗喜,对他而言,这真是天赐良机,他已做好了诸葛霞一旦离婚,他将马上迎娶的准备。他这一席话,就隐含有幸灾乐祸的味道,但又不敢过于喜形于色,怕诸葛霞窥探到他内心的私密,反而引起不好的效果。

音乐低缓舒徐的旋律在房间里缠绕,一层一层地在加厚,橘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的,似在飘散。半壁山房,一盏清茗,两人如在云雾中寂然相对,但心却挨得很近。黎澍意蕴深厚的望着诸葛霞,诸葛霞也含情脉脉地望着黎澍,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诸葛霞又羞涩地低下头去。似乎是受到了鼓舞,黎澍不失时机地抱住诸葛霞握杯的手,诸葛霞没有动,这给了黎澍以更大的勇气,他欠起身把嘴唇压向诸葛霞的嘴唇。诸葛霞把头仰起来,两片期待已久的嘴唇粘在了一起……这样过了不久,正当黎澍要走过去抱吻诸葛霞的时候,诸葛霞忽然轻轻推开了黎澍,说要早点回家。晚上法院里的人约好打电话过来,心里不清静,现在头等大事是把黄笑闻救出来。

诸葛霞瞬间所起的心理变化,有些出乎意外,黎澍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依旧沉浸在刚刚泛滥而起的甜美爱情中,因此一时手足无措。诸葛霞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她轻轻地用手温柔地抚摩着黎澍的脸颊,说:“黎澍,我真的喜欢你,来日方长。等把黄笑闻的事情摆平了,我再给你。”

见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黎澍只得无奈地放手,送诸葛霞回去。心里似委屈又忧伤地想着:黄笑闻毕竟是她的丈夫,她不可能像他爱她那样的爱着他,自己充其量只是诸葛霞的一个领先的追求者罢了。

黎澍曾和山茂远分析过诸葛霞的家庭。黄笑闻之所以背叛了婚姻,并非他不爱诸葛霞,或许是夫妻间性生活不和谐。黄笑闻正值盛年,精力旺盛,平时又接触那么多俊男靓女,见异思迁也是正常的。

山茂远说:“这不可能。诸葛霞性情柔顺,从她平时的言语中就可得知,她是把男人看得高于一切的。”山茂远举例说,黄笑闻要出差,中午11点的火车,10点钟时打电话非要把诸葛霞叫回,谎称东西还没有准备好。诸葛霞说,早晨不是给你准备好了吗?黄笑闻坚持让她回家一趟。诸葛霞轻骂道:“鬼话,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弯弯绕?”

山茂远半开玩笑说:“还不是夫妻那方面的生活没做完,先要喝个透墒,免得后面干炕着。”

诸葛霞就责骂山茂远思想意识卑琐,互开了一顿玩笑走了。诸葛霞是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山茂远屡次对黎澍大加赞美诸葛霞,真是一个漂亮贤淑的女人。诸葛霞一直以来,却始终抱有传统的观念,她说:“如果一个女人爱一个人,就要无偿地奉献出来女人的一切,女人对男人最大的贡献莫过于此。有些女人以性作为惩罚男人的手段,那真是最愚蠢的女人了。”

有鉴于此,两人分析的结果,只能说明黄笑闻品质败坏,说好听点儿,是淫而好色。你看他平时见了漂亮女人眼睛就直了的痴狂劲儿,就知道他是不会安于现状的。黄笑闻生活优渥,又有权有利,作为男人,在世俗人的眼中,算是成功的了。黄笑闻在内心里不管有意识或无意识,都会产生一种优越感,把对征服女人作为男权主义的具体象征。黎澍深以为然。

山茂远说:“你不记得黄笑闻给我们讲的一个故事吗?”

黎澍茫然问:“哪一个?”

“就是去年黄笑闻在我们办公室等诸葛霞的那一次。”

“噢。还好意思说呐,拿我们知识分子开涮,真是悲哀。你不记得圣西门是怎样论述知识分子与社会及官僚与社会的关系的吗?圣西门说,假如法国一夜之间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各50名优秀科学家、诗人、工程师,法国马上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因为培养这些人需要整整一个时代;若法国一夜间失去国王、主教、妓女及养尊处优的人,并不会因此给国家带来不幸,因为这些人并没有用自己的劳动直接促进科学技术与手工业的进步。有此认识才算触摸到了社会的良心。那么低俗之言,你还随声附和,毫无立场可言,太让人失望了。”

“你可别怪黄笑闻,他家无藏书,胸无点墨,能知道这点历史掌故,也算难能可贵的了。从另一方面看,它也反映了黄笑闻的个人修养和追求的境界之低。权当笑话,不必认真。”

那次黄笑闻是十分得意地讲这故事的——

传说五代十国时期,广东有个地方割据政权叫南汉。它的开国之主叫刘岩。这位前广州刺史,他推行的一项基本国策就是要重用的大臣,一律阉割。按照南汉规定,进士出身有了做官资格的,须阉割后,才能再行委任官职。此外,没考过进士,但被刘岩器重的官员,也都难逃一刀。南汉一个小小政权,居然养了两万多个太监,里面自然有不少饱学的纯儒。为了推行这项基本国策,还给专业的阉人以中级、高级技术员的编制。为此,国家专门成立了编制委员会,负责考核晋级。南汉被灭的时候,光是被杀的有职称的阉割技术员就多达五百名。一些人天天读圣贤之书,可读到最后,连自己的命根儿都留不住。但明知要被阉割,也挡不住不去做官的欲望。古代读书人的官瘾,当真是入于骨髓了,无药可救。

曾有兄弟俩去参加科举。哥哥中了,弟弟却名落孙山。弟弟郁闷地先回了家,嫂子听说老公中了,欢喜无比。弟弟就说:“你瞎高兴个啥?凡中了的,男人那家伙儿都要割掉!”嫂子听了以后,如遭晴天霹雳,一下子蔫了。等哥哥兴冲冲回来,却看到老婆梨花带雨,眉锁愁雾,就探问原因。老婆就把他弟弟的话复述给他,他听后哈哈大笑,声称当今已是大宋朝了,圣上英明,哪里会有南汉的弊政呢?当下拉上老婆,硎石复试,云雨一番,顿是孟浪,老婆遂展颜破涕为笑。哥哥由此无限感慨地说:看来我这知识分子,还比不得那东西值钱!

这笑话一讲,山茂远哈哈大笑,说幽默,有点儿意思。

黎澍却腹诽不已,以为有辱斯文。心里还责怪山茂远没有原则性呐。黎澍就愤愤然地对黄笑闻说,你讲的没错,只是最后讲错了。书上是这样记载的,那哥哥与老婆云雨一番后,老婆遂展颜破涕为笑。哥哥由此无限感慨地说:我们这些当官的,大小也是科局级干部,还比不得那东西值钱呢!

反过来又调侃了黄笑闻一番。

黎澍很为那次的机智得意,他从心里看不起黄笑闻。既已调侃了黄笑闻,似乎就在竞争诸葛霞的心理上占据了上风似的。

黎澍与山茂远言深言浅,漫无边际,一会儿扯到宫廷,一会儿扯到古代的一种御女术。不久又回到黄笑闻身上,语气充满鄙视,又直为诸葛霞惋惜。

山茂远鼓动黎澍,既然选择了爱就要抓住机会。机会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就像你们说过的灵感一样,稍纵即逝。山茂远说:“其实,诸葛霞也是非常爱你的。她曾跟我谈起与你的一段逸事,不知你记不记得?去年秋天,你与诸葛霞代表杂志社到深圳参加全国报刊展评会,临结束的聚餐宴会上,你与几个同道相见恨晚,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诸葛霞把你扶到房间的。她说,当时对你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而你却无动于衷,她很失望。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黎澍点头感慨道:“看来我是错过了机会。唉,我们这一辈子,或许是有情份而无缘份。她跟黄笑闻是有缘份而无爱情。我可以再前进一步,但诸葛霞未必有此勇气,有此决心。”

雾与光所营造的夜色有些虚浮,让人似在梦境里边游动,有种不塌实的感觉。因此,当黎澍招呼出租车送诸葛霞到楼下时,分手之即竟没有重现先前那般“执手相看泪眼”的缠绵场景,虽然也说了一些互相关爱的话语。惘然的黎澍忽然有一种消沉的感觉,心里虚虚的,无所着落,就像这夜雾的漂浮。

§§§第二节 意外变故

黄笑闻、潘紫晶、江敏亨到派出所录完口供后,派出所要黄笑闻的单位出面保释,事情就这样像河堤的决口,逐渐大范围的泛滥了。有知情者碰到黄笑闻的面,总要说上一大通貌似关心、骨子里却是窥阴的礼节性的安慰的话,大意无非是人都不是完人,保不准会在哪里出纰漏之类的言辞。这也是人之常情,所谓听话听音,就看你怎么听话了。人都有一种潜藏的劣根性意识,往往从关怀对象的幸与不幸的际遇里找到自己聊可与娱的适宜成分,满足自己某一部分的隐秘心理。那似乎是千篇一律的意思很明白——

现在社会,各种各样的诱惑很多,人的欲望自然也很多,情欲、色欲、食欲,无欲不泛滥。作为男人,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背景下,有几个能洁身自好?社会发展进化到今天,其基本模式似乎就是专门为男人设计的,不管妇女解放的口号喊得多高多响,今天的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当下不是有句口头禅吗?市场经济好不好,只看你身体吃得消吃不消。你呀,只是点子低了点,遇到个粘缠的,惹出事了。你与这大楼里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头头脑脑们比起来,也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只不过他们的运气比你好,藏得深而已。细想想,也没啥大不了的,想开点儿一切不都过去了。

面对这种貌似廉价的热情与同情,黄笑闻又很要面子,常涩涩了脸做着似乎是无辜者的苍白式辩解。他把污水一股脑儿泼向了潘紫晶,一时的口舌之快未免不夹杂着己是人非的怨愤,并未计较真正的后果。他大骂潘紫晶是一个婊子,为了敲诈他一笔钱,翻脸不认人。最毒妇人心,我现在算是领教了。她虽然不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事实在那儿明摆着哩,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潘与自己是多年的情人关系。他的手里还保留着潘紫晶写给他的多封情书等实物。如果要打官司,老子与她奉陪到底……

黄笑闻不择对象地同人家诉苦,目的是要捞一些廉价的同情,殊不知目前的世道,人心惟危,人情浇薄,非特不获同情,反遭人看不起,恨不得闹腾得大些,好看些热闹。因此,黄笑闻的一些话就像冬日的风一样,不知从哪个很小的缝隙里钻进屋里,风本无状,遇物成型,缕缕都透着寒意。好事者庸人自扰的语带讥讽的添油加醋的言辞,又极容易把事物的真相掩饰起来,非常具有杀伤力,把潘紫晶仅有的一点自尊心戳得千孔百疮,似乎她就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狠毒女人了,为了钱,连最基本的廉耻都不要了。潘紫晶乍听到消息后,早气得脂粉零落,花容失色,原来犹豫的念头和答应马三讲私了的话语,被黄笑闻几句狠言替换成了誓出一口恶气的坚定意志;尚存的那一点可怜的对于黄笑闻的怀旧之情也已逐渐被仇恨所代替。

情人之间一旦由爱生恨,就像爱时的烈火一样,其破坏的烈度同样可以把人烤焦,毁灭。

仇恨着的潘紫晶处在人们的冷眼和鄙视之下,满腔愤懑,就像一堵墙一样立陡立陡的,堵在胸前。在她看来,生活已失去了温暖的阳光,只有阴冷的风了。潘紫晶不会因为黄笑闻的疯狂攻讦而沮丧低落下去,相反,她要以百倍的怨愤来充分发泄自己的仇恨。她找江敏亨商量对策,江敏亨笑笑说,这事好办,我找一个人就可以办妥。而对潘紫晶的疑惑的眼神,江敏亨除报以神秘的微笑外,余则不置可否。

而黄笑闻呢,尚处在得意洋洋时刻,正不知道危机在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他甚至产生过要打电话嘲讽潘紫晶的荒唐念头,或是把钱摔在潘紫晶的面前,均被赵余墨力挽狂澜般的制止住了。

“祸从轻狂出。”赵余墨骂道。

虽然如此,黄笑闻的心情毕竟是快乐的。经过痛苦之后,那种快乐是可以感知的。就像经过一场挫败之后,那种成功是可以感知的一样。足有一星期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黄笑闻便无忧无虑地认为,天下从此无事,或许是自己的狠话震慑住了她,小浪花即使汇入急流也掀不起大风浪的。因此,他上班的脚步也不似往日迟疑、重浊,走在发散着由浓郁香气的樟树组成的林荫道上,瞅准无人之机,会忍不住放歌两声,惊得树间的小鸟扑楞着翅膀飞到远处的浓荫里,弹得叶间的露珠儿丝丝洒下,抹一把脸,有凉飕飕的水雾。这时候太阳已升起,只不过被城市栉比鳞次的高楼遮挡住了,市声已是很重的喧嚣。

黄笑闻这快乐的心情没能保持多长时间,就被眼前所发生的意外变故惊扰得田原荒芜,枝叶婆娑。心里的哀伤像浪一样一拨一拨涌来,一时又理不出这忧伤的头绪来。

他赶到单位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个时辰,而在单位门口已聚集了一堆人,神情古怪,议论纷纷。他赶紧凑上前去,没等他发问,就有熟悉的人对他急急地说:“昨夜办公楼招贼了,如风卷残云,从三楼一直偷到五楼。快到你们的单位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要集中登记报案。”

黄笑闻一步跨上三个台阶,飞奔向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黄笑闻一看,虚浮的心先即咯噔了一下,几乎要蹦出来了。文件散落一地,每一张办公桌都被撬开了,扭曲的锁有气无力地耷拉下脑袋,似乎是一位没有尽到职责的下属,现出异常羞惭的样子。

黄笑闻拉开自己的办公屉子,急急忙忙地翻看,一遍又一遍,失望着又希望着,最终是失望得脑子一片空白。当确认自己放在这里的三万元私房钱和潘紫晶的来往信件已真真切切不在时,心里直叹苦经。心想,这下完了,真是天要亡我。是不是潘紫晶搞的,但马上又否定了,或许是一种巧合,并非针对自己。竟一时有些木然,有气无力地惘然跌坐在办公椅里。

黄笑闻的办公室失窃之后,虽然他在心里叫苦不迭。但为了尽快平息这栋丑闻,使扩散的范围越小越好,一改自己拖沓的性格,火烧眉毛似的,在朋友中又东挪西借凑够了五万元钱,交给了马三讲,请他出面摆平这事,要潘紫晶不要追究了,这些钱算是给潘紫晶的名誉赔偿。这样即可以瞒过单纯的诸葛霞,又不至于过分影响自己的仕途。

果然在一段时间内,这件事偃旗息鼓了。黄笑闻认为从此似乎平安无事了,未免又轻妄起来。实际上,他的话在适宜的时候适宜的地点正不断地发酵,潘紫晶每听到一次,愤恨便加了一层。潘紫晶在寻找机会,在蓄积进攻的力量,黄笑闻却只相信金钱的万能。两人的思想南辕北辙,仅仅维持着暂时的表面上的平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