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年轻的萧太后偕小皇帝圣宗为首的护灵队伍抵达桑干河河口镇驿站时,周围的事物轮廓都已显得模糊起来。
驿站门前高挂起灯笼,驿站后院也高挂起灯笼,提前派人抵达搭起的灵棚,自然灯火通明,拉载灵柩的驷马大车已卸去了驷马,被支架在灵棚里稳住了四角。开始摆供起供品,燃起祭祀的高香,香烟缭绕。
此时,由佩戴黑纱的萧绰萧太后领班,小皇帝圣宗,渤海妃古秋月与女儿淑哥,都走进灵棚来进行陪灵仪式。
周围是萧太后带来的女侍卫们在佩带漠北弯刀的领队萧江雪和佩带宝剑的领队叶春蕾的带领下,各站立一边。是女侍们灵棚里外都把守得严严的。
驿站后院又长又宽,有两三亩那么宽,停满车辆和马匹,在漆黑的夜空下,远处的灯笼虽然挂在灯笼杆之上,且又布满四角,昏昏暗暗的更显得迷离而鬼幻。但中间有一道人墙,把灵棚隔开了。这道人墙撮在那儿,便一动不动。是林一虎指挥的皇家卫队,刀光闪闪。这是按照皇宫总宿卫官韩德让的安排部署形成。因为后院的另一半,还是让给那些日常传递邮件的车马驻宿用的,来往车辆、坐骑出出进进。
皇家用的灵棚,车马辎重占了后院一半,一亩地约六百多平方米,已占得满满的。只有马匹的吃料声,与卫兵们的窃窃私语。
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领的数万大军,把河口镇围个水泄不通,只是与镇上有商业买卖往来,大军围在镇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粮米自有后勤车拉,但蔬菜,尤其鱼肉得就地采买。河口镇以西东流向的桑干河入桑干湖而得名。
此时,除湖边灯光照得如同白昼,打渔的渔船靠岸,收买鱼虾蟹蛤的拥挤排队。军需一来就基本霸占了。湖面上还有灯光点点,那是还没有靠岸的渔船。但也是声高声低互相呼应的喊着,“快快靠岸”的那种。
桑干湖有十几二十里长,有十几二十里宽,也没人说得准确。尤其是这黑天瞎火的,更是深不可测,无边无际。流入桑干湖的河流差不多也数不过来,尤其是雨季,小河纵横。流入的大河那自然从山西流过来的桑干河,从西北流过来的洋河,每当雨季那可都是滔滔洪水,桑干湖便没槽的深不可测。仿佛不是被黑夜吞没了,而是黑夜被桑干湖吞没了,至少是正吞没着。
桑干湖主要出口在南边的官厅镇方向,更是湖满则溢,奔流出多条河,主流河自是曲曲弯弯流入门头沟,流过幽州城(大辽国南京城)的高梁河。那可是因为年轻的萧后指挥的一场与南国大宋来攻的大战,打得宋太宗的落荒而逃。宋太宗狼狈不堪,腿上中了两箭,乘一辆毛驴车南逃。多亏担任粮草的原北汉大将杨业救驾,才逃回大宋国都开封。所以,高梁河更加出了名。高梁河的最后流入永定河,永定河主流流入天津的海河,另一条支流向西流向易水,与拒马河,西线为辽宋两大国界河。
宫廷总宿卫官韩德让,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好一阵子高度安排,总算就绪了。这才来到灵棚,对皇太后萧绰颔首礼仪,抬手示意,自去拈香,给景宗帝上香,叩拜。之后,来对萧太后说:“一路颠簸劳苦,快去驿站前厅休息吧,也该用膳了呀!”
之后便陪同萧太后、小皇帝一行来到驿站前厅,身后有女扈从们跟随。
灵棚这边自有林一虎的卫队们看守。看守们自会轮流用餐,轮流值岗,轮流休息。只护卫官林一虎,茶不思,饭不想,食无味。从山西到河北地界,千里迢迢,心情悲切。萧后是他林一虎和全家的救命恩人,景宗皇帝耶律贤对他林一虎可有知遇之恩。耶律贤是义皇子时,他成了耶律贤的贴身护卫,建立起兄弟般的友情。义皇子成为皇上,他林一虎晋升为皇宫卫队官,率千余卫队勇士,威风凛凛,呵气如云,无人小觑。如今皇上耶律贤英年早逝,他怎么能不心中悲伤?他走进灵棚,拈香祭拜,竟然忍不住悲声哭泣起来:“我的皇帝哥哥呀!你咋就死得这么早呀?才三十五岁呀,你这可是英年早逝呀,还有许多许多大事没有去干呢,多么的可惜呀?你这一走,可抛下年轻的萧绰皇后和几个幼子,他们可就成了孤儿寡母了呀,咋个过呀?还有我——你的保镖兄弟,心里真是要有多么难受就有多么难受,哪怕你再活十年八年呢,我还会誓死保护你的安全。老天爷呀,你真是没眼哪,你咋就这么早就收去了他的性命?”林一虎控制不了心里的悲哀,叨叨咕咕地没完没了,直到为他把岗的卫队副官且与他有大舅哥关系的叶春城探身进灵棚招呼他,林一虎这场哭丧祭祀才算收场。
“林卫队官,你哭得可比皇上家人还要悲伤呦。看来你与景宗皇帝真可谓兄弟情深哦!”叶春城如是地说,心里嘀咕着:“你哭死哭活,就是哭过去也没有用,还是皇上家人哭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得考虑活人怎么办?可不能当事者迷呀!”
绰号叫“蛮牛”的契丹勇士萧天上说得更加直白:“如今大皇子隆绪继皇帝位,皇后成了摄政皇太后,这还不明白吗?咱们皇宫卫队的任务就得保护萧太后与小皇上了呀!”叶春城直点头,表示赞同,没等开口,林一虎把话接过去说:“哎!我们汉族的习俗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何况是皇上逝世,我们是皇家卫队,必须善始善终。”林一虎不太满意,他觉得“蛮牛”这家伙把话给扯远了。这使互相对立的说话就叉住了。
一阵沉默。没人会怀疑林一虎对他的大恩人,萧家三郡主如今成为辽国大权在握的萧太后,会心怀不满。可他对皇后萧绰确实有点不理解,嘴上不说,心里结了个疙瘩。为啥只信任韩德让,晋升为宫廷总宿卫官,把他林一虎摒弃一边呢?他心里憋闷着,是在山西焦山皇帝行宫那里开始的,竟然不让进皇帝寝宫探望皇上病情,对他持有不信任的态度,结果皇上咽气也没招他去,让他有些凉心。他林一虎没有娶“蛮牛”的妹妹萧江雪,娶了叶春城的堂妹叶春蕾。结果是萧江雪嫁给了叶春城。叶春蕾是萧绰在幽州即南京时的武术师傅叶九州的女儿,叶春城是叶春蕾的堂兄,幽州武馆大师兄。萧绰封后,便把师兄师妹俩招到上京来,成了如今这种格局,亲戚加亲戚,关系套关系,有时处事也挺别扭的。
林一虎对韩德让倒是没有什么成见,萧后以前韩家公子有学长那层关系,这他知道的,不过那时有皇上耶律贤在,韩德让又是文武双全、精明能干的人才,朝廷也需要他,自也没人往别的上去想。可如今萧后成了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反而把韩德让任命为宫廷总宿卫官,这让他林一虎这个皇宫卫队官心里很不舒服,不舒服极了。他惋惜景宗皇帝死得太早了,心里悲悲的,对朝廷的权力之争真的没有那么上心。上心的是一国之君逝世,头等大事是入土为安……他的心在这个圈子里打转转。
驿站的餐厅在一楼,最大的一间单间餐厅留给了萧太后小皇上一家皇族,都做了精细安排。餐食从简,但也很丰盛。萧太后的称谓上多了个“太”字,这无疑是辈份的关系,按年龄才二十九岁,正经的年轻小寡妇。她心事重重,唇干火躁,自也没有食欲胃口。她对儿皇帝、渤海妃和淑哥说:“你们都饿了吧,多吃点儿,多吃点儿!”房间门口站立的女扈从们也入了她的眼帘,她招呼一声领班叶春蕾说:“春蕾呀,让你们的姐妹们也都快吃饭吧,用不着都撮在那儿。”“知道了!”春蕾回应着,又赶走几个女侍卫们去吃饭,门口就剩下叶春蕾与两名女侍卫了,她们挎带佩剑,依然英姿飒爽,看不出春蕾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来山西焦山行宫之前,她已经两次向萧后提出辞退做女扈从这份差使,她想子承父业,接替武馆。皇后萧绰表示赞同,只是朝廷的事太多太重,没时间关心叶春蕾的私事,一拖再拖。其实这少不了,也参与了林一虎的意思。做女扈从尤其还当领班,辛苦不说,把家也扔了,孩子也得奶奶带。夫妻不像夫妻,一年到头唱天仙配,牛郎织女,见不着面。就说她随皇后来到山西皇上行宫,除了回来的行军路上,相互打个招呼,连几句话都没能说上。那可真是心里比吃黄莲还苦。
在山西焦山皇上行宫那两天,皇后萧绰下令封锁消息,行宫由宫廷卫队把守,寝宫内由女扈从们把守,寝宫外加一层耶律天哥与韩久率领的侍卫军把守,连宫廷卫队官林一虎也生生挡在外边,她们女扈从也禁止出寝宫之外。春蕾与林一虎夫妻不允许相见,相望的机会都没有,想想只能暗自伤心,眼泪往肚子里咽。她暗下决心:回去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份差使辞了。去继承父亲的九州武馆,教授中华武功。师姐(萧绰)她不是答应了吗,又一想,师姐萧绰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景宗皇帝耶律贤病危,随时驾崩,这消息是得严加封锁,不能泄露。师姐萧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重要是防止引起不测。可她想不通,林一虎是师姐她搭救出来的,把上京皇宫后院都交给林一虎的妹妹林一凤了,怎么能把担任皇宫卫队官的林一虎排贬在外,连多年来都用生命来护卫皇上平安的护卫官林一虎也不信任呢?她心里矛盾着,激烈地交炽,痛不欲生般难过!
韩德让有自己的扈从,他在另一个小单间里用餐。他可是胸中装有乾坤大事,正等着向萧太后秉明,决断下来他还得要连夜安排下去呢。所以,他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得很急,就更加食而不乏其味。最后一口饭还未咽下去,就对手下人指手画脚地抬手指点天棚,半天才说出要说的话来。“快去二楼客厅,给我准备好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我得起草……”起草什么他没说,大概是保密,但韩德让说出下边的话,同萧太后一样,是关心下属的:“去一个人就行,其它人安心用餐。”接下来韩德让漱口,然后匆匆上楼。
驿站的夜晚,依然不停的车马出出进进。只是呼喝的声音轻了许多,连接车的牲口,佩带鞍韂的马匹也都安顺下来,细听还能听得见房里传出的鼾声。
黎明前的黑暗比天狗吃日头还黑暗。对夜间值岗放哨的兵勇们如炼狱般,对他们的生命给以摧残,要多难受就多难受,连骨节都碎了一样,肌肉酸痛。
东方现出鱼肚白色,接着是一抹红云,然后喷薄欲出的硕日,亮于东方。
“蛮牛兄弟,辛苦啦!”来接班的林一虎过来打招呼。
“你起得好早啊,林大哥!”蛮牛回答,他眼睛睁开了,但还有些发锈。
“没啥事儿。就是昨晚上耶律天哥,韩九等内侍人员随着驿站的人,牵马赶着大车走了,一帮子人,二十多个吧。”
“出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去啦?”
“我问过,都摇头说不知道,有紧急差使。”
沉默了。交接完班,蛮牛带夜班人回去休息,林一虎带接班的人一批人齐刷刷地上岗。此时,天已大亮,林一虎心里纳着闷呢,干么派出那么多内侍人员?他想着应该问问叶春蕾,管咋是夫妻,她总不致于担心他这个皇上铁杆卫士会泄露什么秘密吧。
早上来灵棚值勤的是江雪这一班女侍,个个挎漠北弯刀,英风不逊儿郎。几年前,江雪和春蕾都是俊俏的好姑娘,同时进入林一虎的眼帘,他选择了春蕾,因为她是汉族姑娘。江雪是契丹族姑娘,她心宽坦荡,没有因为林一虎没有娶她而心怀不满。
林一虎走过来,又踟蹰了。“过来吧,林大哥!”江雪主动地招呼他说。
林一虎打听昨夜把耶律天哥、韩久等保卫人员派出去,有什么紧急情况吗?江雪回答说,她接夜班时,听叶春蕾说,向各京路府下达诏书,派出一批保卫和驿站快递配合,说是景宗皇帝逝世要全国举哀。这是上半夜的事,具体咋个情况她不清楚。但告诉林一虎说,护灵的队伍马上要出发啦。我的任务是监视赶大车的和负责装卸的运输兵勇们,安全地把拉运灵柩的驷马大车套上骡马。然后,保护拉灵柩的驷马大车平安地离开驿站。路上护卫灵柩大车的安全,自然还是你们皇上卫队的任务。江雪说的有板有眼,林一虎连连点头。
江雪打开灵棚的大门,率领她的一班女侍从们走了进去。接着赶大车和装卸的兵勇们过来,给拉灵柩的驷马大车套上骡马,在江雪率领的女扈从们护卫下离开驿站。林一虎的皇上卫队一拨人,由叶春蕾率领随后离开驿站。随后是皇太后和小皇帝的驷马轿车和春蕾率领女扈从的马队,接下来自然是林一虎的大批皇上卫队,鱼贯而出。护灵柩的卫队一直追随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的数万大军前进。天空晴朗明媚,蓝天如水洁净,好有的天气。
护送灵柩的队伍沿着平明如镜的桑干湖的西岸向南行进,当大队伍拐过官厅小镇时直奔东北,与东去的长城一线间的夹角越来越小,历史闻名遐迩的古北口关口,展现在眼前。
林一虎为皇上卫队官,不只一次经过古北口关口,真的有种亲切感。弯曲亮丽的潮河,竟然流成一处360度的弯扣,聪明的人们便就势在河边山坡建筑起潮河关,控制从山口流过来的水道安全。潮河是从卧虎山与蟠龙山山口流过来的,西山长城,通过潮河桥连接。蟠龙山一边筑有铁门关,关口在古北口村北门外,沿支脉山脚下有一条管道。如今的101国道,通过古北口镇,镇中有闻名遐迩的杨家庙。古北口关内蟠龙山一侧有抗倭名将戚继光的巍峨雕塑。
林一虎心中暗喜,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太后萧绰和宫廷总宿卫官韩德让商定从古北口出关,这是一条近路,他猜想皇太后萧绰有可能带小皇上圣宗去显州(今北镇)医巫闾山龙岗辽陵,为景宗皇帝下葬。但他不敢肯定,萧太后包括韩德让都为巩固皇权费尽心思,既然他们对他这个皇上卫队官不放心,那何必又去问他们呢?他连自己的妻子叶春蕾也不想见了。只顾率领卫队护卫拉灵柩的驷马大车,他不停地叮嘱叶春蕾、蛮牛他们千万别有闪失。
护灵的队伍出古北口铁门关,还没有抵达直通渤海湾的滦河,这里是兴州河、滦河、伊逊河、武烈河等四条支流河会合之后的河面宽阔的河段,水流旺盛而湍急,波涛滚滚。滦河大桥下水流声巨响如雷沉沉地响。
派往南京(幽州)的信差侍卫韩久等两人,经密云县赶奔古北口追上了护灵的大队伍。皇太后下令让他向林一虎报到暂归队。林一虎不太明白,但得听令。韩久对林一虎并不保守机密,告诉他去南京下诏见到了镇守南疆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他人很魁梧,看过诏书,表示南京官员立即行动,向各府县传达景宗帝的遗嘱,拥戴圣宗皇帝,拥护萧太后萧绰摄军国大政。原原本本地贯彻萧太后和圣宗皇帝下达的诏书。为景宗皇帝举哀。林一虎保持沉默。
护灵队伍通过滦河大桥,到下板城(今承德)打间,又到宁城(天义镇),护灵的队伍再次打间,吃过饭,把林一虎招到萧太后乘坐的驷马轿车,当时有皇宫总宿卫官韩德让,还把林一虎的妻子叶春蕾、韩久也招了来。
萧太后说:“林一虎,你是景宗皇帝的卫队官,你们有兄弟般的友谊,我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我相信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由你负责护送景宗皇帝的灵柩去显州龙岗辽陵,把皇帝的棺材暂厝,浅埋起来。然后依靠朝阳府帮助,调集能工巧匠去显州,开始打造陵墓。我带圣宗皇帝由皇宫总宿卫官韩德让陪同,随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领大军赶回上京皇城。耶律天哥已经带人赶回上京,向上京留守官下达诏书。待本宫和圣宗皇帝回到上京,临朝称制,会择日安排景宗皇帝灵柩正式下葬之事。本宫决定叶春蕾带一队女侍卫代替本宫去护卫景宗帝的灵柩,包括厝葬期间也都要留在显州龙岗辽陵墓地。允许你们夫妻团聚。韩久等人留在你手下,依然担当侍卫信使任务。明白吗?”
林一虎的面部毫无表情的回答:“听明白了。”皇太后的决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对皇后和小皇上不护送景宗皇帝的灵柩去显州(今北镇)龙岗辽陵,为景宗皇帝下葬很是不解。
笔者写到这里,心里也有些许纠结:萧绰是你林一虎一家的救命恩人哪!她还没进宫就把你林一虎引荐给义皇子耶律贤,做义皇子的贴身护卫,如今是赫赫有名的皇上的卫队官。你有啥不理解的呢?没有皇后萧绰哪有你林一虎包括你们林家的现在呀?打开高清导视台,一位戴鹿首面具的女歌手以优美旋律动情地歌唱:“我是个三十岁还没有结婚的女人……但我比二十岁的女人还清纯。”只有读过西方现代文学的人,才会更明白女歌手深刻的自我意识与表现主义精神思想。难怪林一虎不理解二十九岁的皇后萧绰,一位伟大的女性,一位伟大的政治家的胸怀、理念与韬略。为了更宏观的大局,她可以暂时放弃杀害她父亲(国丈萧思温)的原南院枢密使高勋、契丹行宫宿卫官女里之流。但她仍依然重情重义,把她师傅的小女儿,也是她的师妹叶春蕾,你林一虎的妻子派过来,且带过来她的贴身女扈从整个卫队护卫景宗皇帝灵柩与厝葬之墓地。而她自己身边只带外勤女扈从卫队,放弃自己的一半安全,赶去上京临朝称制。这也表明她对景宗皇帝耶律贤生死相依的爱情与忠真。更加比述律平皇后的断臂楼饶有青史的风彩。此时我远远地望着二十几岁的皇太后的队伍迤逦地远去,去向多风雪的漠北行影绰绰的天际,仿佛还能隐隐听得到契丹勇士们骋马的蹄声,伴随着辽太祖扩疆赋那凯旋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