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我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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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明争暗斗

叶紫凝忙碌了几天,到下班,都没有让谭晴捉到机会训练斥。有些同事,迎面时微笑着打声招呼,却在某个时段意外听到她和别人的窃窃私语,对她进行高谈阔论。内心,浮起一层雾水。

抬起眼来眺望窗外的时候,已是一片灯火阑珊。空荡荡心里突然冒出了徐风的影子。他这会在干什么?吃饭?还是在白珊的身边?甩甩头,不敢往深处想。有个叫思念的影子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了。她收拾了东西,告别了杜月。来到关胜菲的办公室内,人还正在忙碌着这几天的赶工设计图,很快所有的一切都要准备完工了。徐风打电话给她,她却说不上三句话来,草草地给挂了电话。随后,她又回到了办公室,将手机放回。蹴鞠之下,决定一个人离开公司。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仍旧去菜市场买菜,仍有认识她的大妈大姐和她熟络地打着招呼。她买了几样青菜和肉,提着回家。这机械式的枯燥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不是么?

路上突然想到何婶,答应过要去看她,也不知道过得如此。很快就是周末,也许是该去看看她老人家的时候了。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情,才发现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徐风下班的时候已是十点多,跨进车里他还是想起来给她拨个电话,心里准备了很多话语。半晌,接电话的却是杜月。

叶紫凝想起手机这一事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望着自己用心做了很久的一桌的菜,还有汤,却只有一个人吃。她就非常怀念曾经有文光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现在这孩子怎么样了?她迂到卧室里,趴在床上给他打了电话。原来他出了事后,张母异常担忧,向魅力公司请了假,硬是拉他出国旅游散心了。这会接是自动语音。

“你好,我是张文光。现在我在你脚下的另一半球面。不在这片土地。请不用想念我。一周以后,我会回来的。有事直接说就行了。不说请放手。”

她什么也没说。放下了电话。转念,又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家里这会正是休息时间,老妈跟她嗑了几句,似乎有点乏困了,便草草地挂了电话。

关胜菲很忙很累吧。俊叔也在忙生意吧?小昔呢?阿蝶和阿吉呢?泡着酒吧么?不想出去走动了。想来想去,这个孤单的夜晚,冷清得要命。难道真的要和他发展这份地下恋情么?扛得住么?还是越来越不适应这块土地了么?听着时钟一秒一秒地走动,似乎可以听到时间从她脑海里,手指间流淌过去的痕迹。好无聊!她坐回餐桌前,落寞地没有了食欲。

门铃响的时候,她喜出望外。这个时候,还会有人记得她么?她也没多想,就起身冲了过去拉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她瞬间冷了脸,反手要关门。

门边,一个手机的包装袋伸了进来,无论她要怎么努力地关上门去,都没有见缩回手的意思。吃准了她的软心肠。无奈,她只有幽怨地道,“都说了不用,还拿回来干嘛?”

徐风的到来,至少让她消除了孤独。叶紫凝放他进了屋,就如出宠的老虎,鼻子特灵。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饥肠辘辘的他毫不客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都没有来得及申明,那是她用过的碗筷。瞧他吃得那香,一半估计是饿了,另一半,不会是自己做得很好吃吧?望着他的吃相,她又得意,又满足地笑了。

他边吃着边点评,“你的手艺真像何婶的。”

她权当是他在夸奖。自己默默地从厨房里也拿了碗筷,很怀疑地尝了一口,真的那么好吃?

吃完叫他洗碗,他没有意见,围上围裙,认真地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在门口瞅着他,心里有好多的问题,都没有说出口来。只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就这简单,她被他洗碗的那画面给感动了。

二话没说,她收下了他的手机,没有再拒绝。

送他到楼下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拥住她,深情地而低调,“凝,早点睡。”她没有应答,在昏暗的灯光中眼神有些漂渺,她微笑。如女神一般回应他的深情。即使这样,他也已经很满足。这样的她,至少是已经敞开了心门,默认接受自己了。而他不会明白,她懊悔的心情纠结得要命,都已经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说服别人。

望着奔驰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紫凝的泪,渐渐地滑落下来。也许是幸福,也许是悲伤吧。这一刻她自私地把握了他的时间和情感。不知道,白珊过得怎么样?突然很想她了。

第二天回到公司,大家开始恢复往常工作状态。李化蝶和阿吉上她这来串门子的次数也明显多了几次。白珊的休假,导致了好几个人的工作量增加,李化蝶也是不能免职的其中一个。她借着来找资料的机会,和叶紫凝聊了会天。说到黎天,还八卦地打探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一个劲地赞对方很帅,比阿吉好多了。瞅着她身后的阿吉,叶紫凝笑得好开心。

她当然是摇了摇头。

谭晴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室内的气氛马上变得僵冷。杜月忙着工作,李化蝶干笑几声,扭着腰肢还跟紫凝打了几句趣,走进去找资料。只有叶紫凝一个人,向谭晴敞开了笑颜。对方冷冷的回拒她,“你难道不明白么?现在的岗位不是属于你的了。暂时我没有安排你的岗位了。你去找陈经理另外安排吧。现在你呆在这里——”她瞄了一眼正在做事的杜月一眼。

“把工作交接一下给她,你就可以去陈经理那里报到了。”谭晴隐去嘴角边那丝阴笑,“你最好尽快交接完,不要影响新进人员的士气和工作进度。”说这话,无非就是要激怒对方,叶紫凝只是一声扯笑,点了点头。这样的表情,叫气势凌人的谭晴有点不爽。她已经搞不明白,叶紫凝为什么可以这般释然呢?

叶紫凝从生死一线归来,对生死的抉择衡量,还有友情,亲情的感知,让她心里对世界各种形态看透了许多。从在意到失望,再到挣扎纠结,最后看淡。人生总是这样。没有必要那么看重,也没有必要那么在乎。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人生短短几十载,拼命在乎这个那个的,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什么呢?放下一些负担,放下一些难看,得到的或许是更多的自在。不想再让生死来衡量每个抉择的重量。一切,要拿得起放得下。

“你要将紫凝怎么样?”说话的是李化蝶,她冒出来逞强了。谭晴瞪她一眼,立刻血脉贲张。她正需要的是,借题发挥,找人吵架呢。这个李化蝶,就送到枪口了。

可没料到,李化蝶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叶紫凝拖了出去,让她没有机会去争论。闪进了洗手间,叶紫凝便郑重告诉她,“阿蝶,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随意地欺凌我。让我自己去面对这些人这些事情。其实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太明白,谭经理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如果有机会,我想跟她说清楚。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受伤了。”

李化蝶一脸错愕。

叶紫凝回到办公室内,谭晴已经走了。无意看到杜月在偷偷抹眼泪,见她一过去就马上掩饰。她也不点破什么,正好手机响起,是徐风来电。

“在哪?”

“上班呀。”

“哦?挺好的。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胜菲约了我,还有阿蝶和阿吉他们。说要给我压惊。”

“我可以参加么?”

“不可以!”她的私心,只想自己一个知道。也许,只是一段没有结果,没有阳光的爱恋。就让她这么自私一回吧。让她与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回忆,然后,静静地,让它飘散在阳光里。

“怎么了?”

“因为,因为——”她没有将自己的顾虑这么坦诚地告诉他。大脑里左思右想,还是找了个将就的理由,“因为,我还没有习惯,有你在身边。”徐风听着果然也没有为难她,“好吧。那自己小心点。”

想起要问白珊在哪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疑惑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她人呢?她皱了皱眉,想眼下还是要尽职责地将杜月的事情解决。她看起来接受能力不强,不然怎么会哭鼻子呢?

中午吃饭,叶紫凝和关胜菲,阿蝶和阿吉几个人便倾巢出动,当她顺口问了句“白珊去哪了?”众人都摇头不知。她只得笑笑,随大家直杀饭馆。徐风在公司吃饭,偶听到有人在议论叶紫凝与黎天的关系,还有猜测叶紫凝被绑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年轻的张文光会突然消失,这在饭堂的流动人口中,都有私下评论。这让他非常不快,在他拧眉的时候,这些评论员们就已发现气氛不对,赶紧逃之夭夭。

有一个女人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颠倒是非。“你们看那个叶紫凝,不知道是让别人吃了什么药,居然会勾搭上那样的帅哥。那天大家都看到了,明显是她主动地强迫地抱住人家帅哥的嘛。好不要脸!她要不是可怜兮兮地装晕倒,那帅哥也不会丢下花不管!她真是太虚伪了!她想傍上徐总这件事情,被美子小姐发现了,瞧她狗急跳墙了吧?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你们不要再被她骗了!想想我吧?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到这个下场的。都是因为她!她这次被绑架,说不定是哪个情夫的老婆找上门来了吧?真是太可笑了!”徐风听得怒火中烧,虽不记得这个身着清洁服的女人是谁,但她的“评论”却是最中伤紫凝的。待她扬长而去,他拧着眉,一脸怒气,问旁边的人,她是谁?有人揣揣不安地答,“刘玉。”顿感暴风雨就要来临。

叶紫凝吃饱了喝足了,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回来。茶水间坐下休息的时候,贺文正对着跟在身后的杜月一阵趾高气昂地臭骂,“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个星期就要完成所有的工程上交了,你还不能完成任务,马上叫你和刘玉一样,去打扫卫生!你看什么看?你敢有意见么?马上让徐总把你作为第二个刘玉,直接飞掉!”

叶紫凝诧异地瞅瞅这两人。杜月表情悲哀,无言以对。贺文冷笑一声,无所畏惧,“看什么看?难道你要去告我诽谤你么?我好怕呀!幸好什么都没有说。不像刘玉,把实情说出来,反给徐总直接干掉了。”

“她说什么?”刘玉被徐风干掉了?怎么会这样呢?

李化蝶大笑,“是不是刘玉小姐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呢?贺文小姐,你看看你自己,小心也走上同样的不归路哦。”

“李经理,多谢您的关照。”两人是刀枪剑舌,兵锋相见“阿弥拖佛,只是您不去打小报告,这天下,岂不是很太平么?”

“你说什么!”李化蝶愠怒,“贺文,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

“怎么,你想用经理的职位来威胁我这个小小的主任么?”贺文也不甘示弱,两个互瞪着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阿吉还没出手,叶紫凝一声喝令,“够了!”

只见叶紫凝板着一张脸,“贺文,做人不要太过份了。太露锋芒,未必是件好事。”说完拉起李化蝶就走。阿吉跟在背后,朝贺文做了个鬼脸。唯有关胜菲半响才反应过来,急急跟了上去。贺文双手叉在胸前,嗤之以鼻地冷笑,“想跟我斗!叶紫凝,胡说什么?”即使突感背上凉嗖嗖的,回头,一片宁静。

上班后的叶紫凝跨进办公室内,杜月正在忙手忙脚地帮人递东西。于是乎她也上前去帮忙。杜月见她来了,立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来,“凝姐,谢谢你。”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李化蝶心中郁闷,在办公室内横竖看谭晴不顺眼,紫凝交代她不可与她们这群人发生争执,她又无法无法解气,心中抱怨,就抱到徐风的办公室里来。不巧的是徐风在开会,只有小杨在旁边。她郁闷难解,就跟小杨倒起了苦水来。

白珊为什么的去向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她的私生活,涉及到黎天,医院,不想给太多人知道这些事情。她选择了自动消失。只有付总和徐风知道她的所在。这些天她在医院夜夜看护,实在太累了。黎天的病情时而好转,时而陷入低沉。搞得白珊也精神不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徐风请了看护,强制她回家休息。对于叶紫凝,也没有告诉她。再一次尊重白珊的决定:对于她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相恋的人之间是否都想朝朝暮暮呢?给对方一点空间,一片空间,是否是一种尊重呢?曾经的叶紫凝一次又一次的遇到这样的问题,都用相反的行动作了答题。结果可想相知。尝试了失败和痛苦,她从自己的行为和别人的经验中,悟到了些什么。她想给自己再一次验证的机会。验证自己,可以做好。

于是在徐风打电话告诉她,这两天都没有空的时候,她就笑着说,“你忙吧。我很好。”

杜月要加班,叶紫凝也留下来帮她做。杜月一个劲地感谢她,叶紫凝反而叹了口气道,“七年前的我,就是现在的你。我曾经很想,能遇到现在的我。也许人生不会那痛苦。小月,你也一样,无论是遇到怎么样的人,我们都要坚强面对。也许会有太多的顾虑,但不要让自己的决定再以后来后悔。如果某一天我离开了,你要记得,职场上要进退自如。”

“太深奥了。”杜月的脑细胞明显无法吸收这些。她稚嫩的脸上,甚至写满了迷茫。

叶紫凝不再解答,望着手中刚打印出炉的辞职书,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