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为是写给我的吗?”杨兰问。
“如果你喜欢的话。”
杨兰笑了笑,把浩子的心情折好,收进了书包里,“暑假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写写作业,看看小说之类的吧。”浩子耸了耸肩膀。
“我爷爷,你还记得吗?”
“嗯。”
“暑假我会去爷爷家里,他喜欢种菜,还喜欢钓鱼。”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挺好的!”
“我是说,你要不要一起去?这样就不必见到不想见的人了。”
“这样合适吗?”浩子表示怀疑。
“不必担心。你要是同意的话,我能够说服我爸爸。我的爷爷和奶奶住在乡下,周围也没什么亲戚。爸爸也是因为担心他们太寂寞了,所以寒暑假就把我送过去住一段时间。我自己去也挺无聊的,要不要也一起去玩儿?”
“唔...那可能要先说服我妈。”
“好,就这么定了。”杨兰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暑假的第二天,一辆吉普车来到了宿舍楼下,浩子看到副驾驶的位置坐着杨兰,便走上前去。
“叔叔好!”浩子向驾驶席的叔叔问好,想必他就是杨兰的爸爸。
“等了有一会儿了吧?来,上车,咱们出发。”杨兰的爸爸爽朗地说。
“嗯。”浩子拎着书包坐到后座,书包里装着暑假作业和几本小说,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杨兰爸爸是一个魄力十足的人,仍就保持着军人的风范,尤其是说话声音话孔武有力,却没有压迫感,让浩子想起了纪录片里的解说员。当然,这一点也充分继承在了杨兰的身上。
一路上,杨兰的爸爸询问着杨兰学校里事情。浩子只是安静地听着,不涉及到自己的内容也不敢多嘴,他敬重勇敢无畏的人,尤其是军人。出了小镇,继续行驶了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了杨兰爷爷家住的地方,一个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杨兰的爸爸熄灭了发动机,“儿子,你去叫奶奶。小伙子,帮我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浩子二话不说跳下了车,与杨兰爸爸一起,把几袋米面和一个装满调味料的箱子,搬进了院子。
“上次送来的还没吃完,咋又送这么多?”杨兰的奶奶迎出门。随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也踱步出来,便是杨兰的爷爷。
“爸!”杨兰爸爸冲院子中的爷爷打着招呼。
“嗯,来啦。”爷爷的声音也十分洪亮。
“这次,多一个人住。小伙子是杨兰的同学,也过来玩几天。”
“爷爷奶奶好!”浩子的手里还搬着箱子。
“哎呦,小伙子真俊。快进屋,先把东西放下,搬着多累。”奶奶热情地把浩子让进屋子,杨兰则笑眯眯地扶着门。但爷爷似乎并不十分高兴。
浩子把东西放到了厨房,隐约听到杨兰爸爸和爷爷的交谈,“小伙子挺实诚的。”“嗯。”
浩子再回到门口时,杨兰爸爸已经走出了院子,“爸、妈,我过两天再来!”
“去吧!”“开车小心点儿。”
“你们两个也好好听话!”杨兰爸爸又嘱咐两个孩子。
“知道啦。”“叔叔再见!”
杨兰爸爸发动了吉普车,冲大家摆了摆手,便开车离开了。浩子偷偷看到,爷爷还是阴沉着脸。
奶奶给浩子收拾了一间屋子,是杨兰的爸爸和叔叔们小时候一起住的地方,很是宽敞,杨兰则住在了她姑姑的小房间里。乡下的宅子没什么特点,就是屋子多、院子大。奶奶晚饭做了一桌子菜,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种出来的,爷爷亲自摘的。菜园子是爷爷的宝贝,除了奶奶以外,别人都是禁足的。浩子跑腿去村头的小卖部割了半斤肉,家里没有冰箱,只能随吃随买。杨兰则给奶奶打着下手,顺便看着灶里的火。
奶奶蒸了一大锅雪白的馒头,看得浩子直咽口水,一口咬下去,热气直接把面香顶到天灵盖。浩子心满意足地往嘴里扒着菜,这样的美味,不是总有机会吃到。
“菜还合口吗?”奶奶担心浩子吃不习惯。
“合口,太合口了。都不用说这么好吃的菜,光这么馒头,要是放在学校食堂,准被人抢光了,天天吃都吃不腻。”虽然米饭吃得多些,但蒸得这么筋道的馒头,还是抓住了浩子的胃口。
“这孩子,真会说话。”奶奶十分开心,杨兰也笑靥如花。
“油嘴滑舌。”爷爷猝不及防的训斥,让浩子紧张起来。
“老头子,吃饭吃得好好的,哪里来的脾气呀。”奶奶也不知道爷爷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被宠坏了。才多大年纪,就把男孩子带回家里来住,像什么话?就知道玩儿,我就不知道咱家有什么好玩儿的。”爷爷把筷子“啪”地摔到桌子上。
浩子傻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奶奶缄默了嘴,爷爷说教时,她是不发表意见的,只是别过脸表示不满。
“哎呀,爷爷。您不知道,皓然的姥爷也当过兵,也参加过朝鲜战争,说不定,你们还是战友呢。本来还想听您讲讲英雄们的故事,您怎么就生气了呢?”浩子从来没有见过杨兰撒娇,竟让人如此怦然心动,而眼下似乎并不是该怦然心动的时候。
“哦?你的姥爷是哪个部队的?”爷爷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兴致勃勃地盘问起浩子。
“你爷爷呀,也不知道属什么的,变脸比变天还快。刚才还拍桌子瞪眼的呢。”见爷爷怒气消了,奶奶才敢埋怨。爷爷只是“嘿嘿”笑了笑。
“在我很小的时候,姥爷就去世了。”浩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去世的时候,腿上还留着一颗子弹呢,为的是能给国家省一笔手术费。是吧,皓然!”杨兰帮着补充。
“嗯。”浩子发现,杨兰撒娇的时候,他心里的悸动是无法克制的。
“哎!”爷爷又突然伤感起来,也许是想起了以往的那些峥嵘岁月,也许是想起了曾经共苦患难的战友们。
乡下的生活是舒畅的,可以随意地在田间散步,也可以自由地追逐云朵。如果累了,便躺在草地上,寻味微风里的稻香;如果热了,便躲在树下,欣赏蝈蝈和蟋蟀的合奏;如果渴了,便能吃到,美丽的姑娘从爷爷的菜园子里偷来的新鲜蔬果。黄瓜只长到巴掌大小时,还是嫩绿色的,顶花带刺,很是香甜脆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