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给姐夫和军军,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有什么事?”他们在门口碰上了,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进了客厅,几乎同时问道。
待他们坐定,沏上茶,我说:“有个女孩遇上了麻烦,想请你们帮个忙。”
这时,梅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我说:“就是她的事!”
姐夫侧过脸,与梅子的目光相碰,不觉惊叫道:“怎么是你?”
梅子定了定神,仔细端详了姐夫一会,上前就要跪下:“原来是救命恩人啊!”。
姐夫忙扶住她说:“不用跪,有什么话就说,我替你作主。”
原来,去年初夏的一个傍晚,姐夫去屋后的西山上散心,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风景。在拐过一个弯,正准备向山下的寺院走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山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呼叫声,就循声跑了过去。在一个比较开阔的山坡上,两个小青年正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往密林里拉扯着。
“放下手!”一声断喝,姐夫拦在他们的面前。
两个小青年见来人高大勇猛,不觉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叫道:“好汉莫管闲事!”说着就抱拳行了个江湖之礼。
“快滚!”姐夫神色凛然,声若洪钟。
另一个往前蹭了蹭,“嗖”地挥拳出击。姐夫的头一偏,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带,他扑在地上,下巴磕在一块石头上,满嘴是血,牙齿都磕掉了一颗。
见势不妙,两个小青年就狼狈而逃了。
那个女孩就是梅子,她正在作画的时候,遇上了小流氓的骚扰,并趁无人之时欲行非礼。要不是姐夫赶到,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她还来不及道谢,姐夫却大步流星地走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军军也认出了她:“梅子,你哥还是我的同学呢。”
梅子笑了,说:“今天来的全是我的熟人啊!”
我简单扼要地将梅子的遭遇讲了一遍。姐夫的眼里喷着火,拳头握得紧紧的,发出“格格”的声响:“决不便宜了这小子!”
军军冷静地说:“为什么不报案?”
梅子的脸色陡变,“哇”地一声就哭了,掩着面跑进了房间。
“这样的事,一个女孩子家怎好说呢?”我望着梅子的背影说。
“那大哥说咋办?”军军侧过脸,定定地看着姐夫。
姐夫沉吟片刻,说:“惩治那小子,得有证据。没有证据,法律也奈何不了他。这样吧,我们几个分头行动,要趁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也加入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林飞飞回来了,他主动要求道。
茉莉歌舞厅里,烟气萦绕,穹隆上的彩灯旋转着多彩的光柱。舞池里,一对对舞伴搂肩搭背,在轻松悦耳,充满抒情的乐曲里,跳着“华尔兹”。
军军和我坐在一张桌前,慢慢品着茶,眼睛四处搜寻目标,可没有发现秦老师的踪影。
“再等一会!”我说。
“嘘——”军军望着歌舞厅的入口,把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别出声。我扭头一看,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搂着一位娇冶的少妇正朝这边走来。来人正是秦老师!我赶忙回过头,将脸用长发掩住。
这对狗男女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下,大大咧咧地说笑着。瞧他们那副样子,是刚从某个酒楼出来的。秦老师喷着酒气说:“今晚玩个痛快啊!前段日子忙乎了一阵,有一笔款子现在进帐了,喏,是个大数目!”他将领带结松了松,伸出几个指头表示着数目。
少妇娇滴滴地说:“那该给我什么?”
秦老师往后一仰,翘着二郎腿,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情:“送个钻戒我还嫌寒酸呢,这样吧,给你……”说着就附在她的耳根咕哝了几句。少妇乐得眼睛眉毛都挤在一起了。
军军掏出手机,向姐夫低语道:“他在这里,你们开始行动吧!”
我知道姐夫和林飞飞此刻在做什么。他们直扑秦老师在学院的住处,要搜出他犯罪的证据——据梅子讲,他摄制了不少的****录像,一定就藏在他的住处里。姐夫有开锁的绝技,难不露蛛丝马迹地就将防盗门打开,可谓穿墙过壁,无孔不入啊!
随着乐曲再次奏起,这对狗男女挽手滑向舞池。他们搂得紧紧的,脸贴着脸,两人几乎粘成一个人了。我看着他们旋转的躯体,心里骂道:“瞧你们还能蹦腾多长的时间!”一曲终了,这对狗男女喝了会饮料,听了阵音乐,觉得没趣吧,就起身向外走去。我想他们一定又要去重温鸳鸯梦吧!
我和军军也站起身,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军军向姐夫通报了情况,并得知他们已经搜查出了秦老师制成的****光碟。
“现在,你们要紧跟着他们,看他们往哪里去。”手机里传出姐夫浑厚的声音。
这对狗男女出了歌舞厅的大门,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向东而去。军军忙发动停在门口的他的那辆摩托车,带上我,尾随着前面的那辆的士。
的士在城东头的一栋带花园的新楼房前停下。这里是新开发的住宅区,住在这里的人多是城里赚了钱的生意人。
“这里是少妇的家。看来她的老公今晚不在家,他们就上这里来了。”军军望着他们向门栋口走去的身影,小声地说着。
这时,姐夫和林飞飞开着小车来了。
望着三楼一扇亮着灯光的窗口,姐夫思索了片刻,在手机上揿了一串数字:“喂,是阿贵吗?下来一会,怎样?”
不一会儿,从那新楼的门栋口走来一个有些偏瘦的青年人。来人正是阿贵。姐夫说和他是在南坪打着光腚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绝对会帮忙的。
姐夫向阿贵说明了来意,阿贵说:“那少妇的老公出远门了,十天半月恐怕不会回来的。嗨,这个臭婊子,爱慕虚荣,好打扮,她男人不在家时就成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男人为此和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最近听说她又和一个什么教授好上了,还旁若无人地将那男人带到家里面来了。”
“现在,请你帮个忙!”姐夫附在阿贵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阿贵心领神会地点头道:“行!我和她的男人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的声音我能摹仿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的。”
望着三楼那扇窗口的灯光熄了,姐夫说:“开始行动吧!”
于是,我们一行蹑手蹑脚地来到少妇家门口。
阿贵用脚踢着防盗门,大声地嚷着:“谁跑到我家来了?”
军军应着:“是个个子高大的人。想必是偷东西的,可一定要抓住啊!”
“咚咚”,阿贵更使力地踢门,怒叫道:“小偷,看你往哪里跑?”
我们一起配合着发出声响,制造紧张的气氛。楼内许多住户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阿贵说:“我刚出差回来,一进院子,竟发现有人跑到我家里了。”人们奇怪他是否走错门了,见我们一副神秘的模样,感到大惑不解。
阿贵摹仿的腔调让我忍俊不禁地笑了,林飞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小声说:“别出声!”
姐夫向楼内的住户们小声解释着,他们明白过来后竟哄地大笑起来。
屋里此时已是乱成一团,不时传出因慌张而碰到家什发出的声响。
“咚”的一声,楼后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人落下了楼。接着,有人“哎呀”地惨叫着。
我们迅速跑下楼,饶到了后面。姐夫手中的电筒照射了过去,秦老师躺在地上正龇牙咧嘴地哼着呢……
在医院的病床上,秦老师正躺在床上,苦着脸,向同病房的人讲述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哎,一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差点连命都丢了……”
突然,两个警察出现在他的面前,说:“你被捕了!”说着,一幅明晃晃的手拷“咣当”一声戴上了他的手腕。
他声嘶力竭地说:“我是教授,是名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们簇拥着梅子走到他的面前。梅子一字一顿地说:“你这个艺术殿堂的魍魉,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他的面孔立马变得死一样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