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的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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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刘流决定重操旧业,接近菊儿。

那天一大早,天阴沉沉的,朔风劲吹,刺骨的寒冷。刘流挑着箩筐,沿着枫叶村的青石板街道,一路吆喝——“收破烂呀……”风将他的声音扯得七零八落,飘散空中,他还是一个劲地喊着嗓子。

山里穷,人们早将家中的破铜烂铁,旧书废纸,凡是值点钱的破玩意儿,都变卖了。刘流沿街招徕生意,挨进晌午,也没收到几斤破烂。

他站在街角,袖着双手,唇冻得发紫,跺着双脚。

“这不是表弟吗?”莲儿陪着菊儿从坡地里劳作回来,路过街角时,碰了刘流。

刘流一副他乡遇见亲人的兴奋:“是啊,是啊!”

菊儿便相邀:“到了家门,进去坐坐,客气什么?”

刘流里推让着“还要收破烂呢”,双脚却生怕慢了似的紧跟着她们进了菊儿的家。

“喝杯茶,暖暖身子!”菊儿尽着地主之谊,沏了一杯茶。

刘流受宠若惊地道了谢,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四转。“那可是一件稀罕玩意儿,很值钱的。”他的眼光落在正壁长条案的一件老式摆钟上,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而去,右手用棉袄袖在那上面擦拭了一下,象发现一锭金子似的,眼睛贼亮。

菊儿见他奇怪的动作,便问道:“你说什么?不就是个不会走动的老掉牙的摆钟吗?我几次想卖给收破烂的换几个钱使,金哥硬是不让,说是他的太爷那代传下来的,是件传家宝呢?这就留下了……”

莲儿在一旁话道:“我家表弟走南溜北的,见过世面,懂得一点古董,让他瞧瞧,出个价卖了吧!”

刘流便装着蛮在行的样子,煞有介事地指着摆钟红木座镌刻的一行模糊的字体说:“啧啧,光绪年间一家洋行造的。现在,世面很难寻到这东西了。有钱的一定会出个高价收起来的。”

“是么?”菊儿的眼睛睁得铜铃那样大了。

“我说大姐呀,家里有个稀罕宝贝却过穷日子,真替您屈啊!”刘流说道。

“那值多少钱?合适的话,我卖了!”菊儿说。

“我下午去城里古董店里请内行人鉴定一下真伪,行不?”刘流说着将钟摆回原处,双手合什,象敬神地拜了拜,那副虔诚的模样逗得莲儿在一旁笑了。

菊儿想到要托刘流办事儿,便炒了几个下酒菜,款待刘流。

刘流故作高深,卖弄玄虚地说:“这事儿,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免得人多口杂,有人起了谋财害命的贼心。”顿了顿,又推道:“事关重大,我看还是等金哥回来再作商量吧!”

菊儿此时做着发财梦,听了这话,一拍胸脯:“这家里我说了算!”

刘流便不作声响,喝完酒,抱着那老钟告辞而去。

当天夜里,他来到芸儿的家中,将枫叶村之行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他嘻笑着说:“那娘们不识货,听我吹的,把破烂当宝贝了。”

芸儿仔细看了看那老钟,不觉眼睛亮了:“果然是个宝,能卖大钱的!”原来,芸儿有个开古董店的舅,她从小就懂一些古董方面的知识,见了老钟,就知道是个名副其实的稀罕之宝。

“是么?”刘流一下跌坐在沙发,心里叫苦不迭,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知道真是宝,他早就溜之大吉,过他逍遥的日子去了。管她芸儿美如天仙还是绝代美人,钱可是个宝,有了它上可入天,下可入地,能管天下喊他爷呀。可眼下那玩意落在芸儿的手里,他还不是白掺和了?哎,没想到歪打正着,让芸儿发了。

第二天,芸儿和刘流去了城里古董店,一番讨价还价后,就以三十万的价格卖了老钟。

芸儿抛给刘流两万:“拿去花吧!跟我一起干,有你的好的!”说着就附在他的耳际,如此代待了一番。

那刘流得了钱,心花怒放,但听说要他去对付菊儿那母老虎,双腿就吓得直打颤。

“我以后用这笔钱开店的,有你的洪福享的!”芸儿扬了扬手中一大叠钞票,嗔怒道。

刘流听了,不敢出一声地出了芸儿家的门,直往枫叶村去了。哎,生来就是个奴才的命!他心里叹息不止。

当刘流再次站在菊儿面前的时候,已是夜里九十点钟了。

菊儿和莲儿一直等着好消息,见到刘流,急不可耐地问:“卖了什么价?”

刘流还没坐稳,听得问话,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数!”说着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一百么,哦,不,是一千?”菊儿眨着眼皮猜道。那副模样,让刘流忍俊不住地笑了。他现在觉得这娘们傻乎乎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以后可以牵着她的鼻子走。

想到这里,刘流不觉底气足了。“一万!”他认真地说,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没有开封的百元大钞,在菊儿眼前晃了晃。

“是吗?”菊儿惊得目瞪口呆,她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啊!当她确信是真实的时候,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这时,莲儿适时地端上热腾腾的茶水,放在桌面。

菊儿拿起杯子,仰起脖子,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干了个底朝天。她抹了一下唇,嚷道:“天啊,我发了……”哪知因为喝得急,又烫,菊儿一下子被呛了。“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菊儿的脸憋得象条紫茄子。

莲儿朝刘流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了房间。

刘流便起身上前,给菊儿又是拍又是捶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待菊儿喘息过来,正要走开时,菊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此时,菊儿感到体内热躁,眼前出现幻影,大脑晕乎乎的。她象抓小鸡似的将刘流拎了起来,抛到了床上。

刘流知道菊儿刚才喝下的茶中,莲儿放了药,此刻在她体内发作了。他不由胆战心惊地往里面挪了挪身子,侧看着菊儿:菊儿脱去了所有的衣服,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正看着,菊儿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了。

“哎哟,呀!”刘流被压在下面,动也不能动,胸口象堵住似的。他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哎,多难受,呼吸也变得很困难了。

菊儿几把扯下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拼命地撕咬着,抓扯着,疯狂地发泻着……刘流觉得她就象自己家中去年养的那膘肥的猪发情时的模样,见到公猪就以势不可阻挡的力量扑去,做那种禽兽之事。刘流感到头“嗡”地大了,眼前一黑,意识模糊了。

“做了坏事,终有恶报的!”他想起欺凌莲儿的那一幕,在心里哀怜自己起来了。此刻,他真想溜,可他哪扳得开那座泰山?他感到体内的精气神,一起顺着千万条沟壑,被菊儿吸光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彻骨的寒冷……

菊儿在一阵“咔嚓”的声响里睁开惺忪的眼,只见一个柳眉杏眼,桃腮樱唇,穿一件米风衣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一件小巧别致的东西,对着她按了一下,那上面就银光一闪……哦,那是什么?她见过的。在村长“熊麻子”的儿子婚礼上,那小子春风得意地就是拿着这女人手里一模一样的东西,给前去贺喜的人们一个劲儿地按着。听说,那是照像机,可稀罕着呢。

她便挣扎着坐起来,昏昏地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给我……照呀……”

那女人不是别人,是芸儿!她将手中一叠彩照递了过去,冷冷地说:“你看看吧!做的好事儿……”

芸儿的话让菊儿的身子不禁颤了一颤,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赤身裸体,而且,旁边躺着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哦,他是收破烂的,是莲儿的表弟,他怎么在?

她的眼前一片白雾,她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她象一头发情的猪,在身边这个刘流的身上,疯狂地发泄着,如狂风暴雨,如巨浪排空,又似山崩地裂,她从来没有过那样充满激情啊!刘流在她的身下,一个劲地喊“救命”,甚至几次挣扎着想跑,都被她抓住了。

她想起来了,对,是这样!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用被子裹住了身子,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对不起丈夫的事儿了。

芸儿又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见她不接,就说:“整个过程,我都拍下了。如果扬出去的话……”芸儿的嘴角浮起了笑……

“呀,那怎么行?我还能做人?”她此时完全清醒了,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坐在墙角一声不吭的莲儿,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你说,是……是怎么一回事儿?”

莲儿走了来,厌恶地给刘流盖上被子,似笑非笑地说:“你……你玩了我表弟,他可还是个童子啊,以后怎么找媳?”

“啊——”菊儿听了,拼命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还不住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嘴里嚷道:“我犯贱了,犯贱了……哈……”

“救救我……”不知什么时候,刘流从被窝里探出头,对芸儿她们说:“我快死啦……”那声音十分微弱,充满了胆怯。

菊儿听到刘流的喊,气不打一处出,扑上去就是一顿打,拳如雨点似的落在了他的:“都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打死你……”

那刘流顿时象杀猪一样地嚎起来……

芸儿和莲儿见状,去死劲地扯开菊儿。菊儿撒着泼,手脚乱动,嘴里喘着粗气。

最怕这种情况了,芸儿向莲儿使了个眼,莲儿会意地拿了一根绳索,两人就象过年捆绑要屠宰的肥猪一样捆起菊儿来了。

可那菊儿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挣扎着,让芸儿她们得逞不了。还是刘顺过来,使出吃奶的力,死死按住了她,这才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

“你们要干什么?谋财害命么,可我没有钱……”菊儿红着眼说。

“哼,稀罕你的钱么?”莲儿拿起桌上的那一大捆钞票,说:“你家那破玩意儿,根本不值钱。芸儿见你家穷,很同情你,这就寻思着给买下了……”

菊儿瞪了瞪眼:“那为么事儿?”

芸儿叹了一声:“不是冤家不聚,你说呢?”

菊儿望着莲儿,一脸的困惑,那模样好象在问:“我们亲如姐妹的,你也帮他们吗?”

莲儿不作声响,转倒了一杯开,扶着刘流喂了几口。刘流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指着菊儿说:“她……她象一疯了的狮子……我……我好惨……”

“这事传出去了,你怎么做人?你得从这家里被赶走啊!”芸儿见菊儿安静了下来,便收起照片,坐在她的身边,亲切地碰了一下她的胳臂,一脸的温和。

是啊!丈夫知道了,公婆知道了,她就得从这里卷着铺盖走呀。她在这家里,勤苦挣下的家产不就被李金一人占了吗?而她,又有脸回娘家去吗?

思前想后,菊儿好怕呀,浑身颤抖起来了。

但菊儿再傻,也知道替自己辨护,她抢白道:“我是喝了莲儿她倒的茶,对,那茶里一定有……”

莲儿翻了她一眼,说:“刘流也喝了那茶呀,怎么就没有事儿呢?分明是你起了心思,把他弄的!”

菊儿百口莫辩,只好低下了头:“你们要干什么?难道就为捉我的丑吗?”

“你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找到你?”芸儿这时见话转到正题了。她的眼里喷着火,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两个月前,金哥参加刘顺的婚礼。就在那天夜里,他和其他三个,对她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儿……”莲儿颤着声音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哇,现在,仇人都找上门来了。菊儿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死东西回来了,看我不把他吃了!”

“别动啊!”芸儿破涕为笑:“我可顾及名声啊!我要不是念着大姐你可怜,早将他送到牢里去了。这样吧,仇是要报的,但做得天衣无缝,你也吃不官司啊。”

莲儿又扬了扬手中的那一大捆钞票,说:“你家那老钟,卖不了这个价的,是芸儿想和你个朋友,这才痛下血本。只要你以后照我们的话去做,好处还有你的……”

菊儿的眼里亮了,钱可是好东西,它就是娘嘛,可以养命的。“行!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她感得简直要磕头了——自己做的丑事,他们不但不外扬,还给她钱,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就这样,在芸儿他们的连哄带骗下,菊儿加入了这个后来成为犯罪集团的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