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流沉浸在柳儿的甜蜜的爱情里的时候,芸儿接到刘顺的电话,说他和石头正在赶赴家中的途中,腊月二十八的下午就可到家了。
芸儿和莲儿商量,两家合一家,置办酒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那天一大早,两个女人挑着一担箩筐,去乡政府所在地的凤凰镇采办了足够多的鸭鱼,新鲜的果菜和木耳蘑菇等干货,宰杀切剁,烹煮炒炸,在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大碟小盘的丰盛美味的菜肴就摆满了桌面。
“好啊,回家真好!”两男人见此场面,喜滋滋的,笑迷迷的,不胜感慨。他们在外面为生活漂泊奔走,含辛茹苦,回家的感觉真好,如沐春风,暖意融融。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酒宴便在笑语声中开席了。
两个男人一边大口地喝酒,大口地吃肉,一边饶有兴趣地打开了话匣子,将在外面世界看到的听到的,林林总总,分门别类地进行掐头去尾,剥壳见里,编成风趣幽默的花絮,讲出来,让两个女人大笑不止,大呼过瘾。酒宴的氛在谈笑声中十分烈。
两个男人乐在其中,根本不知道有一场戏正等着他们呢。特别是石头,时不时地偷眼看看芸儿,心里暗想:新婚之夜那事儿,她是滴水不露,片言不提,该是过去了吧。这小娘们现在更风骚迷人了,哪天再和她重温鸳鸯梦,别提有多爽的!
宴席散后,两个男人兴犹未酣,泡一壶茶,坐在客厅的沙发继续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我去洗……洗澡……”芸儿向刘顺抛去一个媚眼,故意将“洗”字拉得很长。
“我也是,我去芸儿的卧室拿换洗的衣服。”莲儿向石头颔首微笑。
两个女人出去后,两个男人就开始不安分了。他们好长时间没有碰女人的身体了,那份焦渴,就象大旱的田地,盼着大雨早点下啊!
“我去去方便一下……”刘顺借故走了。
“他一定是去浴室的,芸儿正等着他呢。”石头将快流下嘴角的口水咽了回去。此时,他心里的火腾地往上窜。他努力地克制着,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茶,想用茶水将火浇熄,哪料到茶好似火上加油,火更旺了。
当他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翻箱拉柜门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了,“霍”的一声站起,摇晃着向隔壁的房间走去。他知道莲儿就在那里,他顾不了那么多的顾忌了。
他推开虚掩的门,醉眼朦胧地将正在找内衣的芸儿当作了莲儿,一把抱住就亲吻起来。
芸儿拼命挣扎着,大喊:“救命啊——”
喊声将石头的酒惊醒了一大半,他看清是芸儿后,吓得不知所措,愣在房间里了。
恰在这时,楼梯传来了脚步声,芸儿听出是刘顺来了,忙指着窗说:“有人来了,快跑!从窗口跳下去……”
那石头也真是活该,晕乎乎地不多加考虑,慌张地打开窗户,纵身一跳……
来人正是刘顺!
原来,刘顺借故离开客厅后,就径直下到一楼,见浴室透出暧昧的灯光,传出“哗哗”地水声,不觉体内躁动,血往脑门涌。他敲响了浴室的门。
“谁呀!”里面飘出娇滴滴的声音。
“是我,刘顺!”
“我是莲儿……”
什么?莲儿!刘顺倒吸了一口气。瞧自己心急的,差点闹出什么绯闻来了。他摇了摇头,折身往二楼而去——芸儿也许在卧室里正等着他呢!
刚到二楼,刘顺就听到了芸儿的呼救声,立马奔了过去。他撞开房门,只见芸儿背着他站在卧室的中央,手指着窗口,声音惊慌地说:“有从楼上掉下去了!”
刘顺跑到窗前,揿亮手电筒,朝下一照:呀,石头跌坐在地,正龇牙咧着呢。
“怎么回事?”刘顺将石头背回到他的家里,平放在床,疑惑地问。
石头的舌头象被割去了一样,“咿咿呀呀”了半天,让刘顺一头雾水,找不着北。他能说什么呢?他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幕,眼光里满是惊惶。他是哑巴吃黄莲,有口难言啊!他隐隐地感到,外貌美如天仙的芸儿,正施展着报复的手段——刚才,不是她叫他跳下的么?夜幕的背后,似有一张狰狞可布的眼睛窥探着他呢。他的后脊梁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可他又能说什么?
石头伤得很重,双腿失去了知觉。要是平时,他从二楼跳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天他性急之中跳下的,没作多想,来不及蹲下,以至于落地时撞击力过大,造了双脚严重骨折了。
莲儿这时哭着走了进来,她从芸儿那里得知石头在楼上摔下来,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探明情况后,竟神经质地嚎道:“你没长眼睛的,快过年了却出事儿了,真是扫把星……”说着,她就狠劲地抓扯着石头。石头的脸,脖子,手背马上显出条条伤痕,痛得他惨叫起来了……
刘顺待平息了莲儿的疯劲后,转身回家。他觉得事情蹊跷,就去楼顶察看,可怎么也找不到石头摔下时留下的蛛丝马迹。
“难道有鬼吗?”他望着夜空,痴呆呆的,他想不通的是,石头怎么跑到楼顶来了,他要干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看见有人从楼上掉下了。”芸儿此时站在了刘顺的身边。
“是吗?”刘顺更觉得神秘莫测,他不知道黑漆漆的夜幕后究竟隐着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石头被送进了乡卫生院,双脚打了厚厚的石膏。
莲儿极不情愿地留在了病房,看护他打点滴,为他端屎倒尿,还要买饭喂他,更让她烦心的是,明天就是大年除夕了,却要在这里陪他。想起他所做的禽兽之事来,她的眼里就喷火,但记起芸儿的交代,她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她在这种极矛盾的心理下,度过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她为石头从医院食堂打来饭菜,可石头嫌饭菜凉了,他的胃不好,吃不得,就嘀咕了几句。莲儿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就大发脾气道:“回来就象个老爷,要人伺候的,也不知道自己有多贱啊!”
石头就说:“瞧你阴着脸的,不想在这里陪我,把芳芳叫来吧!”
就这样,莲儿将放寒假后一直在姥姥家复习功课的女儿叫来了,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芳芳年仅十六岁,正上高中一年级。她生得和莲儿简直就是一个膜子里倒出来的,只是鼻梁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脸透着几分天真纯洁和一分书卷之气,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个读书的学生。
石头心疼女儿,尽量不要她干什么,只是和她聊着天,询问她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在闲聊中,不知不觉地天就黑了。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除了几个值班的医生外,都下班回家了。因为要过年,那些没有什么大碍大痛的病人也被他们的家属接走了,所以,医院住院部那两排平房显得空荡荡静悄悄的,见不到几个人影。只有北风使劲地吹,摇撼着树木,发出折干断枝的声响,使得灯光昏暗的医院更显几分阴森可怖了。
芳芳感到有些害怕,可在父亲的面前不敢显露出来。值班医生进来查房时,叮嘱她关好门窗,以免坏人趁虚而入。医生的话让她更有了几分胆怯。
芳芳在给石头端了一回尿后,扶他躺下,捂好被子,然后坐在一旁看书。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看护病人是件苦活累活,十六岁的芳芳,身体娇弱,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尽管父亲没让她干多少事,但她还是感到累。所以,看了一会儿书,困意就阵阵袭来。她见父亲已经安然入眠,就关了房门,并有意识地进行了反锁。在她确信没有什么不安全的情况后,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就铺开病房里另一张床的被子,和衣睡了去。也许,是太劳累了吧,不一会儿,她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芳芳万万没有想到,窗上有块玻璃就在这时被一个人从外面轻轻揭去,然后手伸进来打开了栓。这如闪着鬼火一样的眼光,纵身一跳,落地无声,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竖掌朝她的后脖子一击。芳芳她就在昏迷中被来人抱起,迅速出了病房……
此人是刘流!
傍晚时分,他接到了芸儿的电话。芸儿要他去乡卫生院完成一个使命。
柳儿的伤已无大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刘流便歉意地说:“哎,朋友说有事儿,我去去!”
柳儿柔和地说:“早点回来吧!”她已经把刘流看着是丈夫了。
刘流来到医院,先进行了一番侦察,发现医院里没有几个人影,便躲进了一个无人的病房。
晚上十一点钟,他在探知值班的医生熄灯休息后,就开始了行动。
他把芳芳抱到他事先埋伏的那个房间,无比怜爱地将她轻放在床。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小丫聪明乖巧,很讨喜欢。他过去就为她买过好几次吃的和玩的东西。
刘流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要不是她那该死的父亲,他说什么也不会加害于她啊!
他见芳芳昏迷不醒,就慢慢脱去她的衣服,一件,两件……脱得净光光的了。
幽暗中,芳芳散发着青草味儿的洁白无瑕的胴体,简直就是一件精美无比的温润的白玉。
刘流的眼光变得迷离了,手不住地颤抖。太美啦!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的体啊!他一阵阵感到昏眩……
医院里长长的甬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静里显得十分清晰。刘流竖起耳朵,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哦,是查房的医生!他不禁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好在那脚步声又由近而远,了无声息了。
刘流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手开始在芳芳的玉体游走起来。他在一阵抚摸后,身体压了上去,意识渐渐迷糊了……
可一会儿他就颓然地倒在芳芳的身边,喘息着,心里骂道:“该死的,一点也不争气,还没有对准目标就走火了,这哪能啊!”他又骂道:“柳儿这小娘儿们也是太狠了,几天里硬是不断地吸着我体内的‘精神’,使他这个时候失去了的‘力量和勇气’。”
哎!他叹了口气,给芳芳穿好衣服,将她抱回了石头的病房,放在她原来睡的床上。然后,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消失在漆黑的幕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石头因尿急醒来。他唤了几声芳芳,可芳芳一点反应也没有。“昨天肯定累坏了,就多睡睡吧!”他嘀咕着开始搜寻搁在床底的尿壶,哦,在那里!他挣扎着探身去拿,可就差一丁点才够着。他挪了挪身子,没想到动了伤口,疼得他大叫起来……
芳芳被声音惊醒,睁开惺忪的双眼,感到后脖子一阵酸麻,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石头还在“哎哟”地哼着,芳芳便昏昏地下了床,摇晃着走到石头的床前,将他扶起,弯腰拿起尿壶,伸进了被窝里。
石头一阵“轻松”后,十分感激地看着芳芳:没有白养她啊!这样想着,他的心突然有了一丝安慰。
“你的衣服怎么系扣子的?”石头微笑着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芳芳低头一看:呀,那件绿灯芯绒的衣服,左襟和右襟怎么不对称?她是个细心的女孩,平时整洁,注重仪表和穿着,这样的错误是不会犯下的。她一边重新系扣子,一边思索着:怎么回事?昨天入睡时不是好好的吗?她努力回忆着来医院后的每一个细节,肯定了绝不是她自己所为。那是谁动了我?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正寻思的时候,石头突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你的左胸怎么有一道牙咬的痕迹?”
“在哪里?”芳芳又低下,可她怎么也找不到伤痕的位置。
“拿镜子照照看!”石头的嘴唇哆唆着。
芳芳便从床头柜的屉里拿出了一面圆镜,根据石头的指点对照起来,从衣服低领敞开的地方发现,她的左胸脯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牙咬的痕迹,伤口已经青紫。
“昨晚和谁在一起了?”石头疑惑地问。
芳芳摇了摇头,眼里噙满了泪,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她感到委屈,可父亲相信吗?
还在初三时,学校里有个男生追她,不断给她写书。为这事,石头找学校好几次了,直到学校开除了那个男生。石头认为,芳芳年纪小,就早恋,既耽误了学习,又有损心理健康。所以,他是绝不允许的。现在,莫不是芳芳和那个男生“藕断丝连”,俩人又在一起了。那男生的家就住在医院附近啊!
石头一连问了几遍,声调越来越高,可芳芳还是摇头。石头就火了,“小小年纪,不说实话,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扬起了手掌。
芳芳退缩着,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当她退到窗口时,石头的眼光忽然亮了起来——窗台,有一个明显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可以看得出是大人留下的。
石头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委屈了女儿。看来昨天有从窗外翻进了房间,直扑女儿芳芳而去。案犯手段非同寻常,神不知鬼不觉的。石头不禁全身颤栗了一下,多么可怖啊!
石头拉过芳芳,将她揽在怀里,充满自责和愧玖,哽咽着说:“孩子,错怪你了。是爸爸不好,拖累你受苦啦!”
芳芳抬起泪脸:“可我好好的,没事呀!”
听着女儿还不大懂事的话,石头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回去吧!爸爸花钱雇人看护……”此时的石头,已经是钻心般的疼痛。可为了女儿的安全,他是舍得剐一身肉的!
可他始终不明白,昨天进来的是谁呢?他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