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烈的战斗开始了。敌人从各处钻出来投手榴弹,勇士们机智地看着,哪里一出来,就将手榴弹塞到哪个洞里去。手榴弹打光了,就用石头砸洞里的敌人。紧张的五分钟过去之后,全排只有两个同志负伤,大家都庄严地站在北门楼上。
立训文选排战士马继禄同志,在爬上北门楼时,负伤不能动弹,但是他用那仅能摇动的两只手,打了20多个手榴弹。四班副乙等战斗模范王锡德,负伤不下火线。连长甲等战斗英雄任守忠同志,未进突破口就负了伤,他静静地趴在那里不动,一直坚持到激战之后才下去。
全连共俘敌百余名、缴六○炮两门,迫击炮两门、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七挺,步枪三、四十支。
打进开封城后,从西门向北的城墙上,敌人每隔百十米就筑有一个地堡。我六十六团八连担任了扫清攻占西门以北城墙上地堡的任务。
大白天,四班第一组,在我山炮、轻机枪的掩护下,,开始强攻。敌人以密集的火力封锁我前进的道路,砖,土满处飞扬。但在勇士们的面前,困难立即克服。崔指导员马上命令机枪掩护四班冲锋。随着炮弹的轰击,突过烟雾。四班班长姜玉泉带领着高秀禄,陈士明,李玉新三同志首先冲上去,“咣!咣!”连着几个排子手榴弹,敌人溃退了,连着夺取了两个地堡。敌人被打得急了眼,集中了一个连的兵力,用四挺轻机枪封锁我前进道路。那知,四勇士象一支火箭,直插入这个所谓“重点”固守的第三个地堡,炮弹,手榴弹、手雷在地堡上开了花。接着一股劲冲上去,敌人乱吆呼:“缴枪,别打啦!”就这样,敌连长以下40多名顺从地作了俘虏,这可吓坏了第四个地堡的敌人,也开始动摇了,这时,六班班长王可得,抓紧时机带一个组上去,缴了10多个敌人的枪。他们在步炮协同与兄弟班排的配合下,用了三个钟头的时间,接连攻占四个地堡,活捉敌人50多名,缴轻机枪四挺,步枪40多支,短枪两支。全班无一伤亡。
19日下午6时,我袁王部队七连大青山班,配合兄弟部队,对固守城东南角的两连敌人发起攻击,仅战斗半小时,即全歼守敌。在这次战斗中,大青山班发挥了他们勇猛顽强的战斗作风,连夺四个地堡,无一伤亡。
攻击开始了,大青山班三组长孔祥池同志,率领傅其文、刘良怀,像猛虎下山岗似的,勇猛地冲在最前头,他们沿着约有一里路长的城墙发展。打下第一个地堡后,又接连拿下二、三、四个碉堡,没有一个伤亡,直到夺取第五个碉堡前,三位勇士仍在最前面。这时,城里敌人集中炮火支援守敌,大青山班虽然是伤亡过半,孔祥池同志率领着四个同志,在没有隐蔽的开阔地上与敌人对峙,他们的决心是:“牺牲不了,一定完成任务,决心为牺牲,负伤的同志报仇!”
一阵激烈的炮击过后,四勇士分成两组。田雨福同志对敌投去一颗手雷,随即喊道:“缴枪吧,我是七十二师解放来的,你们不缴枪,我要用加拿大‘突突了’。”敌人急忙乱喊:“缴枪!缴枪!”
缴枪时,田雨福对俘虏解释说:“你们的私人东西都拿着,再好的东西我们也不要!”态度和气可亲,并拿出干粮给俘虏吃。俘虏们一边把埋在土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说:“我们两天没吃饭了,你们太好了!”
城下三角地堡,经我喊话争取缴枪了。这次战斗,大青山班活捉敌29名,缴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一挺,其他步枪、弹药一部。
攻进城西门的第二天10点钟左右,我六十四团九连三排七、八班,顺着前营门口街向里发展。正巧,坚守联合中学保二旅的一个营从南向前营门口逃窜。三排排长白会祯同志,率领八班五个同志猛冲上去,一排子手榴弹把敌人压在联合中学后楼。白排长和八班班长马文德、副班长张新三同志,一面从东面包围,一面喊着:“解放军已经包围了你们,顽抗是死路一条。”接着一个扛着八二迫击炮的敌人往北跑,叫白排长一枪结果在原地。机枪班长谭其彦,端着机枪堵住联合中学的门口,机警地大喊:“通讯员叫二排从东面包围,一排把西面包围好。”弹药手刘造彬答应“是!”在有利的军事威胁和政治攻势下,120个敌人举着手缴了枪,这时,白排长告诉一个俘虏说:“你回去送个信,告诉联合中学里边的敌人,缴枪优待,不然,就要用炮、炸药叫他们见阎王!”敌人看势头不顺,不一会,70多个敌人顺从地作了俘虏。八班互助组长赵尊众与贾玉连,把着联合中学的西便门,岳其涛守在磨屋里,一排子手榴弹甩过去,喊着:“缴枪不杀,到街上集合!”百多名敌人又放下了武器,在连的指挥下,白排长与排副张传有,带领八班五个同志,一个机枪组,歼敌一个营,俘敌300多名,缴八二迫击炮一门,轻机枪五挺,小炮一门,长短枪200多支。
战役中,我们的炮手大显神威,弹无虚发,在摧毁工事和扫清障碍中,起了重大作用。
“牯岭部队”山炮连在这次战役中,三门炮打350发,命中的占97%。总攻新南门的时侯,董仲增和刘金希连打百多炮,把三层楼高、四尺厚的城楼摧毁,掩护六十九团八连顺利地完成爆炸任务。突破城门后,又以榴散弹向城门两侧轰击。接着,炮弹又穿过我突击队的上空,命中敌人的纵深阵地。其中最出色的要算董仲增,武明亚两同志,九发九中,摧垮钟鼓楼,把敌人和工事,完全用炮火消灭了。
这些光辉的战绩,是炮兵同志军事民主运动的实效。在休整时,他们曾经自动提出:“不会的要学会,会的要学熟,熟了要学精。”掀起了学习热潮。如借用群众的破小车代替炮,来演习调动和瞄准。大家并深刻检讨:“过去,在战斗上射击不够准确,主要是恐慌保命,射击混乱。”自学习后,射击技术空前提高,作到紧随步兵前进,以勇敢和准确的射击,摧毁前进的障碍。战后,六十九团团委特写信向山炮连祝贺和慰问,信上写着:“今次顺利突破南门,焚毁钟鼓楼,和你们勇敢沉着准确射击是分不开的,特向光荣负伤的同志致以慰问,对全体炮兵同志致以亲切的敬礼。”
18日晚,我张杨部队,跟随突击部队全部投入战斗,以神速勇猛的动作,扑向宋门里大街。我全体健儿的战斗情绪,非常高涨,他们抓紧每一空隙,构筑工事,在敌人的炮火下,和敌人展开了一房一屋的争夺战,接连打垮了敌人的数次反冲锋,当天就控制了大片地区。19日晚,继续进击,打得敌人狼狈窜向古龙亭的一隅。整个战斗中,仅我二营即活捉战俘300名,并缴获弹药库一座,轻重机枪20余挺,步枪10000余支,战防枪3支,汽车20余辆。现正向古龙亭敌人猛扑中。
我二十四团二营,在巷战中,表现得异常英勇顽强。18日夜,二营随突击部队进城后,沿缄墙向北发展。四连一排,在排长胡继忠率领下,爬上了城墙,横扫城头的地堡,并用机枪、步枪居高临下地向城下射击,连夺两个集团工事,歼敌一个连,扫除了对攻城部队很大的威胁。城下部队以神速的动作,夺取了水沟以南的大片院落。当进到惠济河边时,敌人开始炮击,于是残酷的房屋争夺战就开始了。敌人的炮火一排排打过来,不一会前沿的工事就被摧毁了,刚刚挖在墙上的枪眼,又被炮打没了;卷起的烟雾灰尘,熏得战士们的脸都变成了黑灰色,但顽强的同志们,仍坚持在残墙断垣下,全营象铁一样钉在那里,掩护着后续部队入城。敌人的几次反冲锋都被打下去,狡猾的敌人,借着炮火的烟雾,蹦过小河来。黄教导员早就估计到敌人这一着了,当过河的敌人机枪还未架好时,他就灵活地喊来五连的六班,从屋东边迂回过去,一转墙角,一排手榴弹把敌人打在河里。在四连阵地上,二排副乙等战斗模范张连有,灵活地指挥着部队,把渡过河来的敌人一个连全部打垮。六连特等机枪射手黄士清,一挺机枪机动地轮换着,打垮了敌人20多个发射着的枪眼。当敌人爬上屋顶的两挺机枪刚一响,让他一端枪,两梭子子弹就打哑了,直到敌人摧毁了他的枪眼,他负了伤,仍然沉着地坚持着。敌人的炮火越来越凶,负伤的战士们,都坚持不下火线。六连副连长陈光奎负了伤,跛着脚带领部队冲锋。第二次又负伤,他歪着头在墙脚下,摸起了一挺机枪打。子弹打光了,又掏出驳壳枪打。部队前进了,他包扎了又跑上去。洛阳解放战士邓永发,也两次负伤不下火线。敌人的炮火从早晨一直打到了下午,全营同志就这样顽强地坚持了一整天。黄昏,部队出击了,敌人象羊群一样,在二营健儿面前垮下去。当部队发展到汽车场时,逃不脱的敌人又被五连的同志们击溃了。三天来,全营共计俘敌300余名,缴机枪30余挺,步枪近20000支,汽车40余辆。直到撤下来休息时,部队虽有些伤亡,但战斗情绪仍然高涨,他们表示:“不最后消灭开封的敌人,誓不甘休!”
二十七团三连,在鼓楼街巷战中,以迂回战术勇猛插入敌侧后,创造了一个连俘敌190余人,我无一伤亡的光辉战例。
20日下午的巷战中,三连向北发展至鼓楼街,守敌凭借着坚固的鼓楼据点进行顽抗,我兄弟部队正猛烈攻击。鼓楼街为一东西大街,鼓楼据点严密封锁。三连遇此情况,根据团的指示,随即以火力掩护,以跃进动作,迅速通过大街,打通七,八座院落,直插鼓楼背后。敌人慌忙竖梯,从楼窗逃跑,梯子没有来得及撤,我三连突击班长张守善,带领突击班跟踪爬上,敌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逃跑不及,一枪未发,即缴枪一个排。接着又向北面大楼扑去。张守善,姜金水,李瑞若,张建勇四人,一支加拿大,三支汤姆式堵住门口,100多个敌人全部缴枪。这次共缴迫击炮三门、轻机枪四挺,步枪100余支,俘敌194名。
在激烈的巷战中,敌人被我一房一屋地压向西北。固守大陆电影院三楼上的敌人,被我二十七团六连包围了。下午五时,即对顽抗之敌发起攻击。七班副陈佃忠,抱着炸药对指导员说:“你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也要爬着送上去!”说毕,迈开大步冲上去。当他拉了导火索后,楼上的敌人正瞄准对他射击,但他灵活地跑下来。炸药“轰”的一声响,一排长亲率突击队冲进去,一个个被吓呆了的蒋匪军,看见冲上来的解放军,一枪未发,有的跪着举起双手,有的呆瓜似地站着,126名蒋匪军,就这样作了我们的俘虏,并缴获美式轻机枪两挺,重机枪一挺,步枪81支。
六十七团二营沿中山街向省政府进攻的巷战中,把一股敌人压缩在省府正南——省立第三小学里。围歼这股敌人的任务就落在四连同志们肩上,战斗英雄三排排长王志文同志,提出了响亮口号:“是钢是铁看火色啊!”二班田中修同志,脱下褂子,扎紧腰带,和战士王德勋同志扛起第一包炸药,冒着敌人的密集火力送上去,大楼炸塌了大半截,接着晋明、陶怀清把第二包‘礼物’又照样送上去。我们的火箭筒弹,“吱吱”地穿过敌钢骨水泥的楼房。杜纪友、王德勋同志首先爬上最高楼,用冲锋式、手榴弹压倒了敌人。陶怀清喊道:“缴枪不杀,还优待哩!”狼狈的敌人,在勇士面前磕头、作揖,举着手高喊着:“兄弟们俺……缴,饶命吧!”
从济汴中学逃窜的保一旅二团,退到地方法院,互相乱碰头。当六十四团二连三排的排子手榴弹打到法院附近时,敌人没法可想,慌乱地用两辆十轮大卡车横着堵在法院大门上,只剩下门边地堡的敌人以为工事坚固,还用机枪不住地扫射。这时,二连三排巳爬上了地堡对面的屋顶,排子手榴弹一股劲地打在地堡上。敌人想逃命,但巳被手榴弹截住了退路,无奈何,用砖头,军装褂子堵塞了枪眼。八班代柏松同志机智地跳到地堡上,顺枪眼打了两个手榴弹,三个敌人像小鬼一样爬出来。这时,我二营从正东,东北形成包围。法院的二百多个敌人,跑到监狱,换上犯人的便衣。有一个犯人向我们报告说:“这里面有中央军。”这时我们的机枪就架到门口,200多个敌人拍着手出来站了队。3挺重机、7挺轻机、200多支步枪全被二连收下了。
地方法院的敌人被解决以后,六十四团二连一排接受了坚守法院以北的制高点的任务。这是进攻古龙亭核心据点的前进阵地。
排长鲍红升和排副王永洋,把全排布置好,从墙根透过墙外,作好单人掩体,只等敌人来送死。早饭后,古龙亭周围敌人的重炮齐向一排阵地上轰击。越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排长鲍红升同志指挥更深入。他来回在阵地上嘱咐着:“好同志,隐蔽身体。”并亲自监视敌人的动作,排副王永洋同志,掌握组织机枪火力。
下午四点钟,敌人在三架飞机轮番轰扫和步炮的配合下开始反击。激烈的炮火把阵地周围的房子大部轰倒了。烟雾笼罩了阵地的每个角落。但同志们都有信心地互相鼓励着:一定守住阵地!排长鲍红升脸部负伤,包扎后只露着两个眼睛,仍来往指挥部队,并提出口号:
“如果敌人胆敢冲上来,就用炸弹、刺刀、枪托子把敌人打回去!”副排长王永洋鼻子负伤仍坚持指挥。机枪班长石正胜,抱着机枪在前沿工事里射击敌人,三个重炮弹落到他的周围,耳朵都震聋了,始终不下火线,并说:“耳聋眼还看得见,我听你们的指挥!”机枪副班长刘正吉同志脸部负伤,还在工事里准确射击敌人。刚升级来的杨长兰同志,在这样激烈的情况下,还很镇静地向副班长刘正吉说:“咱要坚决守住阵地,给负伤同志报仇!”他们——二连一排的勇土们,直到兄弟部队来接替,坚持了28个钟头,阵地屹立未动。
直立开封全城中心、横跨十字路口的制高点、高达数丈的钟鼓楼;在我军攻入城后,蒋匪一营人妄图坚守这一核心工事,作最后挣扎,上面并设有敌人指挥部的观察所。
20日下午,我们为了围歼省政府的敌人,决定首先用炮火将这个钉子——钟鼓楼完全摧毁。驰名山东的神炮手、连长牛大运,奉命率领该连三号炮出发,通过残墙断壁和宽阔的马路,在离敌人80米处停下来。该炮之长(炮兵班长)董仲增,经过详细观察后,向大家说:“咱先打他第三层楼,一炮摧不垮,也把他的枪炮打成哑巴!”排长武明亚说:“用炮镜瞄准麻烦,从炮口里瞄准又快又准,你第一炮一定要打响。”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第一炮按着指定目标打中了。第二发炮弹炸响后,钟鼓楼上的枪炮果真变成了哑巴。
连中三炮,敌楼三层围墙全被摧垮,顿时升起大火,烟雾冲天,我六十九团于团长,恐火势蔓延到附近民房,遂命令:“趁势打,把火压死。”董仲增连打四发穿甲弹和延期弹,正巧就把只容一人蜿蜒上爬的楼梯炸垮,切断了楼上顽敌归路。这时,敌楼上的火越烧越大,火柱冲天,楼上的弹药“噼噼啪啪”的乱响,顽抗的敌人阵阵惨叫。排长武明亚趁势再发两炮,随着两声巨响,竖立半空的钟鼓楼全部倒塌。城里市民拍手庆贺:“打得好,打瞎了他的(省政府)眼睛。”紧接着我围攻蒋匪省政府的部队,也发出总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