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是露不出来。
多么相似啊,所有的一切。
钢琴,冒着热气的饭菜。
她吃了几口。突然难受。
“对不起,纳兰,我先出去一下。”她的包都没有拿,就匆匆跑了出去。
不是已经珍藏了么。
可为什么。
她没有流泪,可是那表情叫人看了却是比痛苦更让人揪心。
佑墨,这世间,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佑墨。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做下那样的承诺。
纳兰诺辰追了出去。
远远的看着她。也不上前。
她的背影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孤寂,那么的无助。
旅行中,她一直表现得坚强。
莲安。
他想,人生在这天地间,皆是像远行客的。
慢慢走上去。把她遗落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莲安,如果他在,见得你这样么。”
莲安不说话。
“莲安。我不能说能比他做得好,可是,让我代他来照顾你可好?”
莲安终于回头,认真审视着他。
眸如寒星,深邃,悠远。
淡淡笑笑。纳兰,你终究不是他,如何代他来照顾我。
纳兰诺辰没由来的生气。
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让她正眼看他:“你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你可以不让人照顾你,可是你这样又算怎么回事!你说啊,你想怎么样。”
莲安挣开。只是转身就走。
纳兰诺辰有些后悔,可是他真的见不得她这样。
如果,如果他没有遇到她,那么一切都和他无关,可是既然遇到了,既然他决定了,那么,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对不起。”他追上去说。
“没,你说得对。”莲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
“我得好好过活,佑墨乐见的。”她嘴角淡淡的笑。
纳兰诺辰低下头,默默的走着。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让一个女子如此执着的爱着,记着。
“莲安,人都得为自己而活。你,我,或者他,没有一个人例外。我们遇到其他人,爱上其他人,照顾其他人,也是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快乐。原来,我们还是为自己而活着。”纳兰诺辰淡淡说道。
“纳兰曾经为别人而活么?纯粹的,为别人。”
“没有,一直都是为自己,从小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温餐不继,没有人会对你伸出手。”他说,似在说给她听,也像说给自己。
是么,所以他努力,而且他成功了。
每个人都在追求他要的东西,那么,自己追求的是佑墨的什么呢。
温度?爱?
不,不是那么具体的东西。
她为自己活着,但是佑墨又是那么特殊的存在啊。
她站在桥头,身边是来往如注的车辆,桥上一排排的路灯已然明亮。
风吹来,有些刺骨。
北京又要下雪了吧。
如果很喜欢一个人,那么,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够了,可以一辈子。千万不要奢望靠近。人一旦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
房子带着些许古典风,不高,独立的一幢。前面有一大片菜园子。周围有着各色的小花,开得正旺。
房子前。
“莲安。这个胡萝卜成熟了。”院子里的男子站起来朝窗户方向说道。额上有微微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莲安推开窗户,探出头来。
朝他微笑。
“摘几个上来吧,白远。我们可以加菜了。”女子身上拴着白色的围裙,乌黑的长发扎了起来。
白远逆着光,露出白白的牙齿。
弯腰拔了几个胡萝卜,放进旁边的篮子里。
提着篮子向屋子走去。
“莲安,这地上都给带进泥土了。”他看着自己的那一串脚印说道。
莲安从厨房探出头,笑道:“泥土的芬芳。”
白远拿着胡萝卜进去。
放在水龙头下开始洗。
“搁这里,我来吧。”莲安说道。
“这胡萝卜可是我种下去的,怎么也来个完整的,从头至尾啊。”白远削去上面的皮。
莲安笑。
“白远啊,我说你这一大主编总是窝在我这个地方种菜,说了也没有人信的。”莲安淡淡笑道。
“种菜好啊,回归本原。”白远毫不含糊的去掉手上胡萝卜的皮。
“动作挺麻利。这两个月不见,技艺又长进了不少啊。”莲安端过盆里的胡萝卜。
白远微笑道:“技艺一直都是如此的。”
莲安笑笑。
“莲安,要不,我来露两手。”白远卷高袖子。
莲安看了他一眼:“得,白大主编,还是让小女子伺候你吧。”
说完就动手切胡萝卜。
白远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她真的走出来了么。
特意从那所房子里搬了出来。
一个人在郊外种起了菜,过上了草根般的田园生活。
莲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很多事,她不说,他自是不会去问。
这样也好,至少大家都是朋友,他亦是可以常常来看看他,和她一起种点菜,种点花。
当她告诉自己她搬出来了时,自己是惊讶的。过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一些了。
再来,也有愉悦之感。
莲安毕竟没有不告而别。
他笑笑。
过去帮她。
“不是说我来就好了么。”莲安没有抬头,手里忙碌着自己的事,只是朝旁边的人说道。
“我也是要吃的,一起做很应该。”白远说道。
莲安不置可否。
“很香。”白远闻着桌子上的菜说道。
莲安淡淡微笑。
“自己种的,看着一步一步长大的。”
白远接过话说道:“所以莲安对它有感情了。”
“白远知道《小王子》里,关于‘驯养’的定义吧,狐狸告诉小王子,他看到那么多的玫瑰,可是总觉得没有自己星球上自己种的那朵漂亮,那是因为他和那朵玫瑰建立了感情的联系,所以他觉得它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莲安淡淡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