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仔细思考一番,点头:“只能这样做了。”
“你说什么?”水无涯不敢置信地瞪住秦时月。
“不然能怎么样?至少她在我们眼皮子低下,我们才知道她还好不好。”秦时月口气冷淡,眼神却几乎冒火,还不是因为他,幽草才跳了下去,如今生死不明。
水无涯不语,袖内的纤长手指紧紧握成拳,眼神再次隐起浓烈的悲伤。
舞幽草诧异地看见了天空里的青烟,那是棋罗岛的信号,顿时一喜,时月来了。
“舞姑娘,怎么了?”一个瘦骨如柴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我们有救了。”舞幽草快乐地笑起来,将小女孩搂住。
“真的吗?”小女孩吃惊地张大嘴巴,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着舞幽草兴奋的举止,立刻相信了她:“我回去告诉爹,告诉全村的人。”说着,便撒腿跑进了村子。
舞幽草初到桃花村的时候,以为还会被人当食物吃掉,没想到的是,这里竟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这里的人自给自足,为怕有人抢劫粮食,村里没有染病的男人们,日夜守护着村子。她初到的时候,着实废了一番唇舌,又甘心情愿在村头木屋里住了十天,过了考验的时间,才被村子里的人接纳。
“姑娘要走了吗?”有个妇人不舍地看着她,将烙饼放进她的包袱。
“是,我会努力救大家的。”舞幽草接过包袱,含笑说,然后有些难受:“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没关系,我们等着你,如果真不行,那也是我们的命。”村长坐在椅子上,叹息说道。
“再见。”舞幽草将包袱挎上肩头,摆摆手,提起以轻功往城里飞去。
到了城里,突然发现有什么变了,偶尔遇到的人不再用那种看吃的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有好心的一个姑娘告诉她,城门口有粮食领。
水无涯和秦时月一干人等立在城头,俯看着城下的百姓。
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水无涯猛抬头眺望向远方,一个夹杂在灰蒙蒙人影中的青色人影,徐徐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
“幽草……”他喃喃出声,喜色从眼底慢慢升起。
舞幽草终于来到了城池下,仰头认真看着城头上的水无涯和秦时月,微微笑了起来,好幸福。两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我没事,我没有生病,也没有饿到,我很好……”
水无涯双手颤抖地放在城头上,探身往下看,怔怔看着眼下的小人儿,那样纯真的微笑和清亮的眼瞳刺痛了他的心。
秦时月看一眼水无涯,对这城下破口大骂:“舞幽草!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长虫子了?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舞幽草一愣,顿时一阵委屈,他竟然这么骂她,就算他是大夫,也不能乱下诊断啊?
“秦时月。”水无涯眼看幽草快哭了,冷眼扫来。
秦时月笑得张狂:“那你杀了我好了。”
水无涯看他一眼没有接收他的挑衅,痴看着城下的舞幽草,不知在想什么。
舞幽草开始夜以继日的帮助城头上的秦时月和谢甲阗,治理瘟疫。
她在一些没有患病的人的帮助下,统计患病的人数,观察瘟疫的走向,将秦时月配制的药草投放在城内外的各个井里头,渐渐的,两个多月都过去了,夏天来到。
可喜的是,瘟疫似乎得到了相对的控制,人员感染的范围已经缩小,只是始终没有找到能够治愈瘟疫的药方。
“幽草,能找到大夫吗?”秦时月神色凝重,望着城下的舞幽草。
“没有大夫。”舞幽草为难地摇头:“城里没有。”
“一定要找到大夫,我需要知道病者的脉象,不然,没办法开出药方。”秦时月揉着太阳穴,感到头疼。他以前只是根据幽草口述患者的情况,死马当活马医,碰对了病症。
舞幽草仰头看着秦时月,也看见同样担忧看着她的水无涯,躲开他追随的眼神,有些沉重:“还有个大夫,但是……他……已经传染了。”
“只要他还活着,派人把他抬过来。”谢甲阗急匆匆指使舞幽草去办,眼下只有这个办法。
水无涯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昔日优雅不复存在:“你自己怎么不去?死了秦时月就没了大夫,他不去是当然的,你呢?不是父母官,朝廷派来治理瘟疫的吗?”
谢甲阗张口结舌。
“冥王刹那派来一个废物。”秦时月嘴巴向来很毒,鄙弃看他一眼。
谢甲阗顿时觉得受到侮辱,甩开水无涯的手,咬牙看着城下头:“你们以为我就不想下去吗?只是朝廷一大摊子的事情都需要我去处理,我恨不得三头六臂。”说完,看水无涯:“那不是你心爱的人吗?你怎么不去?”
水无涯眯起眼睛,杀气尽显,骇得他立刻往秦时月背后躲去。
秦时月冷笑:“是啊,你怎么不去?”
舞幽草隐约听出他们在问无涯为什么不跳下来,立刻着急地跳着吼道:“你们别推了,我会想办法。”说完,转身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了,边跑边想,不管是谁?都不要跳下来。随即鼻子一酸,眼泪也涌进眼眶:无涯要是跳了下来,生病死了的话,就是她害死了他,她为他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听闻十二日是神医问诊的日子,城内的高墙下,只有两个患病的人抬着一个担架,默默走来。秦时月立刻开始对担架上的大夫问话,详细询问传染病的各种症状。
水无涯心神不宁,立刻打断秦时月的问话,问下头的三人:“舞幽草在哪里?”
三个人诧异地看着城头上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好半天,其中一人呐呐开口:“她……她……”
“她怎么了?”水无涯猛然逼问,湛蓝的眼瞳立刻氤氲成诡异的紫。
“病了。”声音低哑,这人将头低下。